和他同样是新任职的女老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纸巾摘了眼镜, 背对着秦书好擦眼泪。 委屈道:“你们班的学生上课总捣乱, 课还怎么上呀。 ” 秦书好连忙问清楚, 原来是他们班后几排的男生总起哄。 打断政治老师的课不说, 对女老师的管教还振振有词的反抗。 秦书好只能先给政治老师道歉,他这几天偶尔也能听到其他科老师抱怨一嘴,说二班学生最近有点张狂。 小毛驴要往前跑, 还是得有阿凡提吆喝。 中午秦书好回家,纪承还没回来。 他一个人从冰箱里找了几个西红柿和鸡蛋一炒, 配上米饭也就够了,但是在纪承回家之后还是又做了拌蒜蓉黄瓜。 秦书好吃饭吃的不自在,因为纪承总是端着碗还盯着自己看。 吃饭也看,夹菜也看,秦书好对视过去,那眼神就好像狼盯着肉一样。 纪承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秦书好心毛毛的问他怎么了。 纪承只说一上午没见,就是想看他, 秦书好完败。 说清楚一切, 秦书好仿佛又跟从前的纪承呆在了一起,不过现在的纪承远边那时候的纪承霸道。 他俩明明都睡回一张床了,纪承还不允许秦书好睡他自己的枕头,非要抱着秦书好躺在他的枕头上挨在一起。 秦书好心里嘀咕,那为什么还要拿过来嘛。 纪承抱着秦书好睡午觉,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四周飘荡着一股子清清淡淡的香味。 秦书好说这是他喷的空气清新剂, 纪承窝在他的颈窝,非说这是秦书好身上的香味。 两个人抱在一起其实有点热,可纪承就是不肯松开他。 欲睡之际,纪承又提起一件事。 “咱们的汽修厂要搬地方了。 ” “嗯?为什么? ” 秦书好抬头看他。 纪承的下巴上带着一点短刺的胡茬,说话的时候带着下巴颏动。 “棠城要修高速,凤凰老工业区都得拆,路要往外扩宽,除了刚建好的楼盘,其他的地都要被征用。 ” 秦书好“哦”了一声,“那搬到哪里去? 征用会有拆迁费吗? ” “嗯,市政府的传真通知的,拆迁费按每平米算,钱应该不少,搬迁我准备搬到北环去。 ” 秦书好眨眨眼,“这么远? ” 北环到城南,就是一座城的距离了。 纪承低头去亲他,“北环有一个大的汽修城,但那边修的都是上挂的重汽,擅长修小车和高档车的店很少,我们搬过去不用愁流量,并且还有老客户,离家远了点,但是市场要比城南好。 ” 不过等城南通了高速,在那边开厂子肯定更赚钱,但是现在相关文件还没有部署,纪承他们也只能等以后路通了再想办法。 “噢,明白了。 ” 纪承又不怕热的搂着他往怀里带,“要搬还得等好长一段时间,不用操心,睡觉吧。 ” …… 下午依旧是纪承开车送秦书好去的学校,要不是后面有车鸣笛示意纪承堵了小路,纪承恐怕又得给秦书好来个目送。 秦书好在英语老师上课的时候坐到了二班教室的最后一排,有他压阵,并且英语老师已经带了二班一年的课,班里的气氛还不错。 不过后几排这些个男生确实不老实。 偷吃零食的、说悄悄话的、还有睡觉的学生,知道他坐在后面也敢这样做。 秦书好瞬间有点生气,这些孩子也太不尊重任课老师了。 其中带头在英语老师和秦书好眼皮底下说笑话的男生就有林许,秦书好回想起那天林许喊纪承舅舅。 便在下课之后先给后面的男生讲了讲上课的秩序,又单独把林许喊到年级组办公室去。 秦书好脾气软,大声骂学生的事都做不出来。 看着林许一脸“我没错”的样子有点气愤,却也仅限于有点气愤,他只能动嘴给林许做思想功课。 最后秦书好苦口婆心的给林许上了大半节课的思想教育也没说动他。 “老师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段过来的,知道你们爱玩爱闹,但是政治老师上课的时候你们也要尊重她,不仅仅是政治老师,所有的老师都要尊重,你说的,林许。 ” 脸上风轻云淡的林许被他说动了,慢慢吞吞的说实话,。 “我上课跟他们起哄,他们下课才带我玩儿,我也不想…” 林许的话让秦书好不可思议,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长大的孩子果然有很多问题,教师的工作任重道远啊。 他站起来去饮水机前给林许接了一杯水,年级组没有别的人,两个主任都转悠着去逮学生了。 “林许,交朋友固然重要,可是你不能为了一味的迎合他们而去做错事呀。 ” 林许的目光一下子便暗淡下来,看了一眼秦书好没说话,闭嘴低头。 秦书好有点替他难过,没有朋友不可怕,不能认清自己的重要性才可怕。 他知道了林许的问题所在,便能够循循善诱。 “为了取悦他们而想让他们喜欢你带着你玩,这根本就是畸形的友谊,。朋友和朋友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假设以后你和他们真成了朋友,你愿意每天低声下气的讨好他们吗? ” 林许不说话。 “老师在高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可是我并不觉得孤单甚至难过,因为我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所以并不担心自己不合群。 ” 林许看着他,突然问,“老师,那我小舅舅是你朋友吗? ” 这一问把秦书好给问愣了,他该怎么回答。 辗转片刻,秦书好点点头,还是先不要让孩子知道他俩的事儿了。 林许又问他,“我知道错了,不应该讨好他们,那今天你能带我去找我小舅舅吗? ” 话题转变的太快,秦书好一时间接不上他的话。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 “我想吃披萨。 ” …… 作为对林许知错要改的奖励,秦书好放学后带着林许除了校门直奔金鼎帝王披萨店,没想到又巧妙的遇见同样来吃饭的方仲。 跟几个员工来吃饭的方仲看着秦书好带着纪承那个外甥进来,饶有兴趣的端着杯没动嘴的饮料过去。 “呦呵,秦老师,你这个学生这么特殊呢~ ” 秦书好有点不好意思的让林许先坐下,拉着方仲站到一边小声说话。 “林许不知道我和纪承的事吧? ” 方仲笑着看了看坐在位子上发呆的小孩儿,转回头来说没有,“他怎么出来了? ” 秦书好抿着嘴,“班里学生上课捣乱,这孩子盲目跟风,刚把他说明白,要我带他去找纪承,想吃披萨,我就带他来了。 ” 方仲嘿嘿笑,“一看就是个傻得,老纪呢?不跟你缠缠绵绵啦? ” “呃…他还没下班呢。 ” “那你们来都来了,直接给他打电话来吃饼得了。 ” 秦书好眼睛一亮,打心里觉得方仲真聪明。 刚要从口袋里掏电话,方仲便看着他后面的门口笑道:“诶哟喂,亲娘, 说曹操曹操到啊,老纪不会是在你身上装GPS了吧。 ” 他回头往后看,纪承竟然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 ” 秦书好一脸惊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纪承。 纪承看着他的眼神还是像狼一样,拉住秦书好的手看见坐在里面的林许,又跟方仲说话。 “来买东西,正好碰见你们,我带书好上去,你看着林许吃完饭把他送学校去。 ” 吩咐完方仲就拉着秦书好走人,被无情当成免费佣人使唤的方仲骂他没有良心。 纪承拉着秦书好出来上了金鼎的电梯,直奔四楼珠宝层。 秦书好懵懵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 纪承在空空的电梯间亲了他的脸颊一下,“本来想偷偷过来,但是从外边儿看见你了。 ” “我们要去买什么? ” “戒指。 ” 放着舒缓音乐的披萨店开着属于五月份的冷气,方仲坐在林许旁边,揣着口袋翘着二郎腿看着小孩儿大口吃东西。 “烤饼好吃吗? ” 拉出芝士拔丝的林许一脸鄙夷的瞧他,“这叫披萨,土包子…” 后面半句是他小声嘀咕的。 可是方仲还是听见了 ,他嗤笑着逗人玩。 “那我看它长得还像武大郎烧饼呢,我就愿意这么说不行啊,小屁孩儿。 ” 没想到林许听他说完眼前一亮,手拿着叉子叉着披萨,一边嚼着东西一边看他。 “你和我小舅舅是一个学校的对吗?我们学校后门的武大郎烧饼超级好吃的! ” 这回方仲笑都笑不出来了,这都哪跟哪儿啊,小屁孩儿怎么光知道吃? 可别是小时候让人家把脑子打坏了。 “孩子,你一个月伙食费,是不是能经营一个养猪厂了? ” 没等到美食赞同的林许放下手里披萨,眼睛瞪的圆圆的,“你才是低等动物。 ” 方仲往后仰脖子,“我告诉你啊,你这俩大烧饼可等着我付钱呢,你老师可不管你了,要是再跟哥哥我顶嘴,我就把你扣这儿给人家洗盘子了啊。 ” “我…… ” 林许为了美食,不得不低头。 后来他们吃完了还没走人,纪承他们便已下来走到方仲他们跟前了。 林许看着突然出现的纪承,还没等他喊他。 小舅舅本人便拉着他们秦老师坐下,对着林许道:“喊舅妈。” 吓的林许一块刚插到手的披萨带着叉子掉到了地上,他心疼的赶紧蹲下去捡。 秦书好拉着纪承叫他不要说话。 方仲看着用手把掉在地上的披萨捡起来的林许,连忙拽住他的手腕。 “你不会还想吃了这一块吧?” 林许不理他,自顾摊开一张餐巾纸,表情郑重把披萨“遗体”放在了上面,幽幽的说话。 “要尊重美食。 ” 听得方仲嘴抽筋,“我艹,真是一朵奇葩。 ” 林许不理他,看着纪承问,“喊谁舅妈? ” 一边的秦书好还拉着纪承的胳膊拦他,“别说别说…” 纪承反手搂住秦书好的腰,对着林许,“喊他舅妈。 ” 秦书好已经恨不得要把头埋进裤裆里了。 一边的方仲笑嘿嘿的鼓掌, “今儿就是你们二位新人的亲友婚宴了,真成,人家吃流水席,咱们吃洋鬼子烧饼。 ” “哦,小舅妈。 ” 林许痛快喊人,一脸平淡。 “小舅妈,你能再给我买一杯奶茶喝吗? ” 全场只有秦书好一个人害羞,听见自己的学生喊自己舅妈,羞耻的要死。 方仲晃着二郎腿把自己那杯香草奶昔推到林许的手边。 “你舅舅跟舅妈的钱都攒着以后养孩子呢,喝哥哥我的吧还是。 ” 林许“哦”一声,低头拿勺子挖上面的果粒吃。 方仲又后靠在椅子上看着纪承他们两个人。 真心替他们开心,“看这样,该说的都说开了吧,你俩都能算得上渡劫了,不容易,以后好好的,哥们儿我还多个地儿蹭饭。 ” 秦书好一只手被纪承牢牢握着十指紧扣,他从来都觉得方仲为人老成,和纪承不一样的老成。 “方仲,也希望你找到未来的另一半。 ” 秦书好真诚的祝福方仲。 作为证婚人的方仲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可没你俩运气好,家里都快催死我了,恨不得我找头母猪就结婚,我的真爱估计要么早死了要么没生下来。” 纪承和秦书好没说话,吃东西的林许挖干净了上面的奶油。 “那你就去养猪场找一只母猪就好了,反正都是都是同类嘛。 ” “嘿你这个臭小子我说你……” 被一个小屁孩儿怼的无语的方仲扬手就要去捏林许的耳朵,可后来却没下手。 一边的纪承拉着秦书好站起来。 “我们买回去吃,林许,上课之前让你方仲哥把你送回学校,老老实实上学,别让我再发现你让你舅妈带你出来开小灶。 ” “诶,诶,老纪,你外甥这猪饲料管不管报销啊…” 那天林许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在方仲的掩护下,去他家住了一晚。 吃完饭眼瞧着时间已经开始上晚自习,林许故意没告诉方仲。 等方仲开车送他回二中,他们学校第一节晚自习都下课了。 林许坐在方仲的商务车里,双手紧紧抓着驾驶座上的方向盘不放手。 方仲不解,“你不去学校赖在我车里干嘛呀?哥哥我那酒吧可不收童工啊。 ” 林许嘴巴紧闭,就是不下车也不撒手。 方仲看着他那犯掘的小样笑出声胳膊肘撑在车窗上。 “你就不怕学校发现你没来上自习,然后打电话给你小舅妈? ” “今天是我们班长盯晚自习,我们语文老师有事儿,下午就回家了。 ” “我艹, ”方仲苦笑,“还带收集情报的啊。 ” “……” “那你通知你们班长了? ” “嗯,我在手机上跟他说了 。 ” “那你还让我给你买东西? ”方仲看了一眼放在后座的一大袋零食。 林许眼睛看向窗外,“我、 我没钱了。 ” 方仲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点他的额头,“你当然没钱,天天跟猪一样吃食哪来的钱。 ” 林许现在有求于他,被方仲怼也没还嘴。 “下车,你不去晚自习我也不管,别赖着我啊 。” 小屁孩儿就是不下车,闷闷的说话,“我想吃烧烤。 ” “你他妈…你刚吃完大烧饼就想吃烧烤? ” 林许小鸡啄米状点头。 方仲都快无语死了,他怎么就摊上纪承这么个发小。 他俩的事儿得要他操心,他亲戚的事儿也得他操心。 本来方仲都想给林许扔二百块钱让他自生自灭了,结果林许又拿一双小猫一样的眼睛看他。 方仲不知道吃了什么耗子药,鬼迷心窍的带他走人。 还一直告诉林许,要是他不去上自习的事儿让纪承知道了,可没有他的责任。 后来的结果就是方仲又被林许委屈巴巴的求了一回,一个没忍心便带着林许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林许当时求他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他们宿舍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宿舍里的同学都不搭理他,自己晚上会饿醒,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方仲就带他回去了。 从那次借宿之后,方仲以为他跟那个小屁孩儿再没有后续了。 谁知道天打雷劈闪了哪个神仙月老的手,竟然让他在网络上和林许勾搭成了虚拟的恋人,也就是网恋。 再后来林许放暑假的第一天,网恋变现的时刻,狗血的撞见他的小甜甜小宝贝儿,竟然他妈的是林许这个男扮女的小兔崽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周五的下午,秦书好步行回家,纪承因为在汽修厂忙还没下班。 等秦书好在路上发生了意外状况继续往龙湾走,纪承已经开车到家楼下了。 抱着个纸箱子上楼的秦书好单手开家门,家里刚回来的纪承从洗手间出来接他,看见秦书好抱在怀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眼睛黑白分明的秦书好看向他,“这是我在路上捡的,看这样子,肯定是它的主人要扔掉它了,纪承,你怕小狗吗? ” 纸箱子里扒着一直丧眉耷眼的小狗,几个月的大小,一身金色的长毛,两只眼睛像黑珍珠,呜呜的叫着可怜至极。 纪承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问他,“你想养着?它不是又因为有病才被人扔了的? ” 秦书好眉梢弯弯,“我抱它来的时候在小区宠物医院看过医生了,兽医说它没病,就是太小了不好养活。 ” “而且我觉得它长得好像以前我们家楼下大爷家的大金毛,我以前每天跟爸妈吃完晚饭遛弯都会摸摸它的。” 说完又看纪承不怎么高兴的脸,小声道:“你要是害怕那我就不养了,我去给它找个…” “养吧。 ” 纪承想着秦书好刚才一脸温暖的模样,能让他开心点,自己吃点药也没关系。 秦书好见箱子里的小家伙实在可爱,听见纪承同意便兴奋的把纸箱子举到纪承面前。 “那你抱抱他好吗,以后你也是它的家人啦。 ” 纪承的鼻子闻见敏感的味道感觉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两只手却是伸向了纸箱子里面。 撬棍粗的两根小狗腿被纪承抓着,小东西闭着眼睛呜呜的叫。 正面的身子毛很少,露出肉肉的圆肚子。 “哈…嚏! ” 纪承往一边闪过脸去,喷嚏还是没憋住的冲出来。 “你感冒了吗? ” 秦书好赶紧关切的问他。 纪承摇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小狗放回箱子里。 “养着吧,先把它放下洗手。 ” 他把纸箱子接过去放到玄关上,拉着秦书好去洗手间。 箱子里的小东西趴在里面不动弹。 “你确定它身上没有虱子跳蚤? ” “放心吧,兽医都检查过了,它好像才被人仍在小区外面。 ” …… 家里多了个张嘴的,秦书好对那小东西好的让纪承吃醋,又是给他亲手做狗窝又是抱着他喂奶。 纪承看着秦书好露出开心的面孔多了许多才算心里平衡些,只要他的书好开心,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是他总得避着秦书好吃药,沾到点狗毛就觉得皮肤发痒要长痘,吃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吃完药有些犯困,一天天的药吃多了,人就会觉得浑身无力并且疲惫,秦书好晚上有时跟他说话纪承便睡着过去。 后来还是被秦书好发现他吃药了。 原本抱着小狗在客厅看电视的秦书好去阳台拿东西,走过卧室,正好看见纪承背对着他吃什么东西,白色的药瓶放到他可见的地方。 站在后面的秦书好联想到这几天纪承的迷糊状态,好像整个人都很疲惫,他问纪承是不是汽修厂忙,纪承也说不是。 昨天办公室里那几个中年女老师还讨论自己对象那点子隐私,难道今天他秦书好就遇上这样的问题了? 可是纪承还年轻啊? 但纪承确实是一个星期都没…都没那什么了…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秦书好咬着下嘴唇走到纪承身边去,纪承转身看见他要把药收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又不好意思告诉我? ”秦书好皱着秀气的眉毛问他。 纪承不想承认他对动物毛过敏,又没明白秦书好指的病是什么,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秦书好更着急了,他还要顾着纪承的面子。 踮起脚来小声的附到纪承耳边,“咱们市的男科在厦门都打广告呢,我带你去看看吧。 ” …… 纪承只停顿了一秒,抱着秦书好猛地扑到床上去。 恶狠狠咬住他的耳朵 ,秦书好像小狗似的呜叫一声。 “你觉得我有毛病?书好,你是不是皮痒了? ” “…… …” “我看今天也不用做饭了,咱就吃狗肉火锅成不成,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