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将军仔细地环绕了周围一圈,相同的倒是有,可这不妥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无一人知这皇上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椅子,”莫子旭突然开口,“太子已废,龙椅下的太子的位置等同于虚设。琥太子在时,它在,如今琥珀两太子皆不在,可它依然在。” “难道……”听着莫子旭的话,曹玉腾的心跳开始加快,额上也冒出了密密的细汗。 皇上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朕曾经的左膀。没错,这就是朕今天要说的第一件事:这张椅子,不是虚设。” 他拍了三下手,从台下缓缓走上了一名绣着四爪龙裳的“男子”,在“他”的发上,插着一根雕着盘龙的黄金发簪。 “他”走到皇上的面前后,撩衣跪在他的面前,叩首高呼:“孩儿夏琥,叩见父皇。” 吸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皇上下台,扶起跪着的夏琥,拉着她转过身,面对着诸位将军大臣扬声问道:“朕废太子,是为了改立皇子琥为太子,诸位可有意见?” 台下一片寂静,静的仿佛能听到风声。 夏琥嘴角含着温和有礼的笑,目光缓缓地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诸位将军大臣彼此对视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曹玉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那个人,嘴巴张的都忘记了合上。那张脸相对于四年前要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笑也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谦和有礼。他缓缓地站起身,夏琥抽了抽嘴角,依旧是不动声色。 皇上的眼睛扫过去,竟含着些些鼓励的意思。夏琥斜着眼看向他,他立刻移了目光。 “琥儿……”他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他应该呆着的位置,朝着夏琥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夏琥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可是没有用。曹玉腾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着来到了夏琥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带入了怀中。 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喃喃着:“琥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 夏琥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按在床上狠狠地教训一顿,但面子上依旧是挂着谦和有礼,温和而疏远的笑。 “琥…琥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玉啊!”曹玉腾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臂,紧张地盯着她的双眸。 “阿玉?哪个阿玉?”皇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夏琥不禁咬牙暗骂。她转了转眼睛,正欲解释,便见皇上倒出一碗酒,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从夏琥怀中抽出手帕,在他的脸上一顿狠擦。 原本清秀的面容逐渐现了出来,皇上高高的挑起了眉,将手帕丢给了夏琥。 夏琥用两根手指捻着一个角将它拎开,不满道:“干嘛用我的?” 皇上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知道他化妆了还用朕的手帕来擦?朕又不傻。” 他望向眼睛死死盯着夏琥的曹玉腾,眼中闪起了幸灾乐祸。指着曹玉腾当场变 了脸:“曹玉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男扮女装敢欺君罔上!” 夏琥瞪大了眼,咬牙低声道:“臭老头,玉玺你还想不想要了。” 皇上挑了挑眉,抿唇小声道:“没追究你的责任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玉玺给我拿好了,敢有一点损坏我饶不了你。” “那你也得先见着。” “你!” 那日夏琥离开后,便翻进了皇宫,大半夜地把皇上捆起来拖到了御花园,举着鬼令拖着皇上愣是没人敢动弹。为了得到这玉玺,夏琥可以说是要脸的不要脸的法子全都用了上去,到最后还是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几年没见,我看你别的本事没长,偷东西、虐待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夏琥没说话,只是直接废了他的武功,把他挂在了树上。 桃红的通缉令被取消了,是她干的,小李子被做成了人彘,也是她干的。鬼令在桃红的手里,跟在她的手里没什么两样。半个多月的时间,夏琥调动着自己手中的势力,一点一点地抽干了老皇帝。 夏琥制服人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 “服不服?不服?给我打。” “服不服?还不服?行,给我挠他一个时辰的痒。” “服不服?服?真是的,早说不就好了?来人把他给我在房上吊一个时辰。” 今天好不容易让他抓到夏琥小娘子的把柄,他就算弄不死他也得把他支的远远的,最好来个深情私奔,永不回来。于是指着曹玉腾大怒道:“来啊,把这不知天高与地厚的混蛋给我拖下去斩了!” 夏琥抿着唇,瞪起了眼。皇上得意的看着她,狠狠地嘚瑟了一番。 这时,庭阳副首领突然快步走出,跪在了地上高声道:“皇上,庭阳城能够在敌军的围攻下依然安全坚固,多亏了曹首领啊!忘皇上三思,看在他卫国有功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吧!” 皇上眯起了眼,看向副首领。夏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皇上的视线,对着莫子旭身边的穆天云挤眉弄眼的。 穆天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悄悄地飘了飘死按着他的莫子旭。 夏琥咬牙,瞪眼过去。莫子旭干咳了两声,望天当没看见。 “怎么样,朕的狼,还好使不?”皇上看了眼莫子旭,挑眉笑道。 “嘿嘿,好使不好使不好说,不过…”夏琥咬牙切齿地笑了笑,说,“看着你的狼跟在我屁股后当狗的感觉,的确很爽。” “……夏琥我现在特后悔一件事。”皇上仰天长叹了一声,看着夏琥说道。 “生下我?”夏琥挑眉。 “不,”皇上摇了摇头,“没把你生成个女的。” “啊?” “这样我就可以早早的把你扔出去,哪儿还会有这么多事。” “……” 求皇上三思的声音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然后变成了三个……夏琥挑了挑眉,狠狠地踩了曹玉腾一脚,然后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求皇上三思。他毕竟是您恩人的儿子,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皇上听言,顿时就怒了:“对,没错,朕欠曹景义一条命,可朕不是已经给过他免死金牌了吗?还要朕怎么做?把他曹家人当祖宗供起来吗?” “他为这次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难道不能将功抵过吗!”夏琥直起身子,故意扬声道。 “请皇上三思啊!”夏琥话音落,求情的人立刻齐齐叩下了头。 “你!”皇上指着夏琥,气的浑身颤抖。 夏琥鼓起嘴,抓着他的衣角,有些撒娇地喊道:“爹爹。” “啥?”皇上顿时僵住了身子,夏琥对着皇上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于是,皇上更方了,“哪家妖孽!” “……” 皇上到底是没杀成曹玉腾,但也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他。于是挥了挥手:“念你功绩,将功抵过。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命你即日赶往北云,在谢玉手下做事,不得令不得回京!” 曹玉腾不舍地看了夏琥一眼,撩衣跪下,叩首道:“谢主隆恩。” 庆功宴一开始就遇到这么一件事,气氛瞬间沉闷了下来。皇上转身坐回龙椅,抬脚踢了踢夏琥:“敬酒。” “……我不会喝酒。”夏琥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低声说道。 “怂蛋。” “……” 夏琥觉得,战争结束后,皇上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就变成了老顽童。或许看够了生死,对尔虞我诈产生了厌烦,又或许是叶灵与叶倾城的那些话真的刺痛了他的心。 或许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叶倾城,他只是对于自己心中的那块柔弱太过于恐惧,不想将那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脆弱暴露出来,不然,他也不会给叶倾城准备那么华丽的棺材,还将她送回了家。 夏琥到底还是举起了酒杯。她将酒杯高高举起,然后缓缓地洒在地上:“第一杯,我敬为守卫天圣而长眠于地下铁血将士,谢谢你们护我天圣!” 将士们纷纷站起身,高呼:“敬长眠于地下的铁血将士!” 夏琥再次倒了一杯,举起了酒杯:“第二杯,我敬为国勇敢厮杀的你们!” 夏琥将酒一饮而尽,倒下了第三杯:“这第三杯,祝我天圣从此平安,百姓和乐,国运昌隆!” “国运昌隆!” “国运昌隆!” “国运昌隆!” 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夏琥感到自己的鲜血似乎沸腾了起来。 皇上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宴会再次沸腾了起来,曹玉腾被赶到北云的事情似乎是被遗忘了,没有任何人去谈及。 三杯酒下肚,夏琥的脸颊已经泛起红色,皇上趁机悄悄地伸出了手。 夏琥一把打掉他的手,瞪起眼睛怒道:“我还没醉呢。” 皇上撇了撇嘴,独自喝起了闷酒。 夏琥看向曹玉腾,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夏琥抿嘴笑了笑,赶紧装作咳嗽将笑散去。她戳了戳皇上的胳膊,低声道:“我出去转转。”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