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琥居然想利用夏天乐来牵制费纳,甚至想利用女身来逼夏天福动手,更甚至连他两岁的儿子都利用上了。这一年,夏琥才刚过十九。 她的手段太过残酷,不念及丝毫的兄弟之情,他不能保证,她从未利用过他。 说不定,她是女人的这个消息,的的确确是真的。 毕竟夏琥洗澡的时候,从来都是涟妃亲为,不让外人靠近。 可奇怪就奇怪在,她除了没有喉结,其余的全都没有问题。 于是他扣下了叶灵。 他本想,若夏琥老实本分也就算了,可没承想,她不仅私自放了夏天乐,居然还敢质问自己,跟自己顶了嘴。 夏琥,绝对不能留! 皇上站起身,走出了天仁殿。小李子想要跟上,却被他打发开了。 他披着月光,缓步踏在御花园的幽幽小道上。可是不知不觉地,竟是来到了这地牢。 皇上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既然来了,就看看那个人吧。 地牢的刑室中,一男子被架在一个粗大的十字架上。他垂着头,头发散乱,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上面还有着干涸的血渍。 “好一个叶公子,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不知夏琥看见了,会作何感想。” 叶灵缓缓地抬起头,盯着皇上,忽然笑了起来。 许是笑的太过剧烈,叶灵重重地咳了起来,伴随着咳出来的,还有星星血星。 直到笑够了,他才说:“真替太子殿下悲哀啊,自己心心念念一心维护的父亲,竟然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皇上也不恼怒,只是说:“是亡太子。”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像是一根冰锥狠狠的扎进了叶灵的心窝。 他的笑僵硬在嘴边,瞳仁紧缩,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夏琥死了。” 叶灵睁大了眼睛,眼珠躲在眼眶中不停地颤抖。 他的嘴哆嗦着张开,又闭上,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片刻后,他垂下了头,脏乱的头发遮在他的脸前,肩膀一颤一颤的,还发出些微小的声音。 皇上本以为他是在哭,可随着声音逐渐清晰,皇上听出来了,他是在笑。 他笑着笑着,竟成了仰天大笑。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他抽了抽嘴角,再次低下了头。 一滴接着一滴的泪从眼眶掉下,砸在地上,滴在衣服上,洒在伤口上,流进嘴里。 眼泪那么咸,滴在伤口上,那么疼。 “你从不知道,她觉得有你这个父亲,有多幸福。” 皇上默了默,转身离开。 心口愈发堵得慌。他惊恐地发现,他竟然在想,只要夏琥活着,怎么样都好。 当东边第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天空开始翻起了白肚儿。 细密的阳光挤过眼缝,晃醒了还在黑暗中沉睡的夏琥。 夏琥眨了眨眼,炽烈的阳光便蜂拥而上,迫不及待地涌进她的眼睛,酸疼地让她眯起了眼睛。 她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脸上竟然有粘稠的泪痕。 夏琥扶额,漆黑的眸子有些阴沉。 做梦了啊。 她甩了甩头,伸了个懒腰,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吓了小二一跳。 小二回过神后,有些不悦地看着她,夏琥耸了耸肩说:“我订房了,两间。昨日不过是赏月的时候睡着了而已。” 小二怎会相信?心道:“这厮穿的如此破烂,怎会在此订了房,还是两间?想必是没钱住房,又恰巧被我碰见,才撒这谎,为自己留个颜面。” 于是便自顾忙别的去了,也不理会夏琥。 夏琥正欲踏进客栈,便被那小二叫住。 那小二道:“先生就不必进去了。” 小二的言下之意,夏琥自是知道。只是她既然付了钱,为何不让进?当下便反驳道:“我既然花了钱,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说着,便要抬脚进入。 那小二见此,顿时怒道:“你这老先生莫不是越老越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为什么睡在房顶。我给你面子,你别自己找不痛快!” “你这小兔崽子,”夏琥气的直哼哼,“不信你自己去问问天字二号的那个人,看老夫是不是住在天字一号。”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小二不客气地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夏琥瘪起嘴,真的就坐在客栈的门口。 小二见此,慌忙跑过来轰赶,夏琥“嘿嘿”一笑道:“是你让老夫在这儿等的,那老夫听话,就在这儿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承认你是那小人,那我……” 夏琥拉长了音,笑眯眯地看着小二。小二心中着急,便皱着眉头说:“我是小人好了吧!你赶快走!在这儿都影响我们生意了!” 夏琥又是“嘿嘿”一笑道:“你若承认你是小人,嘿,我也不走。” “你!”小二气的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跺了跺脚作罢。 日头渐渐从东头升到了头顶,夏琥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可真能睡。” 阳光很热,夏琥恨不得把身上仅有的那层布也给撕下来。 夏琥等着等着,便打起了盹。忽然的一声“何几”吓得夏琥差点蹦起来。 “你小子走路没点声音啊?”夏琥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哼哼道。 “是你睡地太沉了!”穆天云走过来,在夏琥的身边坐下,笑道。 “酒醒了?”夏琥揉了揉眼睛,靠在门框上,一脸慵懒。 穆天云正欲答话,便听到行空城方向传来的“哒哒哒”的马蹄声,穆天云和夏琥齐齐望去,便见是三三两两个甲胄骑马朝着这边过来,想是寻常的巡逻,也就不做在意。 夏琥正向穆天云抱怨着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便听见小二一声惨叫,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到那骑兵的面前跪倒在地上,抱着骑兵的大腿哭喊道:“兵老爷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骑兵扯开小二,翻身下马,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停下了马,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被小二抱腿的那骑兵先是安抚了一下小二,然后问道:“你且慢慢说,你若有冤,我定会如实禀报给谢大人的。” 夏琥好奇 地看着小二那边,想着他一个店小二究竟会有着怎样的冤屈。可谁知那店小二竟然直接指着自己,一脸愤恨。 不多久,便有两人走了过来,对她说:“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啥?” 夏琥懵了,管她什么事啊?她一没偷二没抢的,不过是睡了一夜的房顶,这也犯法? “有人告你恶意扰人生意。” “……”夏琥表示心里很憋屈,“我付过钱了。” 骑兵上下打量了一下夏琥,然后转头吩咐:“把他带走,记得顺便带个大夫。” “……”夏琥感觉很心塞,“哥我脑子没病。” 骑兵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恩,我懂。” 哦,你懂,你不懂!你不懂我的悲,你不懂我的伤,你不懂我的心中有多塞! 耳边传来穆天云想忍却忍不住的笑,夏琥一记眼刀射了过去,他便乖乖地低下了头。可当夏琥刚一转过去,便又传来穆天云低低的笑声。 夏琥就这样被带回了行空城,到了行空城的时候,夏琥的脸已经苍白地看不到一丝血色。 骑兵只道是她被行空城里面的情况给吓到了。只见那行空城内,到处都是武器库,到处都有身穿甲胄的人在来回走动,手中拿的是闪着银光的真家伙。 这里没有百姓,有的只有士兵与兵器。 骑兵带着夏琥去了西边的司兵部。这司兵部离城门倒是比谢府与司马部相对要近一些,司马部在东面,谢府与司兵部相距较近,在北面。 夏琥余光打量了一下这司兵部,发觉这司兵部虽大,但是并不奢侈,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简单,可见主人王勇是一个厌烦复杂,喜欢简单的真性情之人。 骑兵前去禀报,恰遇司兵长王勇有事,便先将夏琥带进了牢房。 这样再好不过了!夏琥暗道。 她本来身上就有伤,这几日又跟着他们连续奔波,身子更是疲惫不堪,甚至连伤口都有崩裂的趋势。 虽然,他们念夏琥是“老者”,行速极慢,本两三日的路程,愣是走了四五日。可即便是这样,夏琥现在的身体还是有些受不住。 王勇来看她时,她正蹲在牢房的一个角落里,微微地喘着粗气。在她的额头上,也满是细密的汗。 皮肤黝黑,嘴唇苍白干裂,衣服破旧地不能裹体,头发脏乱。说她是犯人,倒不如说她是逃荒的难民。 “你叫什么名字?”王勇隔着木栏,扬声问道。 “何几。”夏琥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虚弱地回答。 “咔咔”声响了起来,接着是锁链离开时相互碰击与碰到木栏上的声音,夏琥知道,牢门开了。 她抬起头,便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迈着颤抖的步伐朝她走了过来。夏琥立刻戒备了起来,她可没忘记,当初她回京浦时,就是这么一位老者对她出了手。 但随即一想,她现在是何几,谁会害她呢?再说了,王勇还盯着她呢,自己若是太过戒备而不让他靠近,恐怕是自己要给自己招疑了,便也就放着他来了。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