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辰隆距离远些,看不真切,还以为林傲雪那两箭是闹着玩。 思及此,北辰隆又不着痕迹地瞥了林傲雪一眼,骑着一匹病马,最后那一箭竟还能那么精准,可见林傲雪的箭法之高超,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 这件事情,不管备马的卫兵是否参与了刻意残害同僚的事情,他都逃脱不了责罚。 北辰隆面色冰寒,厉声喝道: “将此人带过来审问!” 杨近立马转身走出营帐,安排人手去擒那牵马的卫兵。不多一会儿,人没见着,倒是被派出去的侍卫行色匆匆地赶回来,一入大帐便单膝跪地,惶恐地禀报: “将军!那卫兵死了!” “什么?!” 北辰隆怒目圆睁,双手扶在在案上,震惊道。 侍卫垂着头,呼吸急促,他先前为了回来复命,跑得过于匆忙,到现在还没调整好状态。他用力喘了两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那卫兵的尸体就在马厩里,属下让人把马厩围起来了,将军是否要去看看?” “走,去看看!” 北辰隆寒着脸从桌案后出来,领着杨近和林傲雪跟在那侍卫身后,朝马厩快步赶去。 此时发现尸体的马厩已经戒严,偶有好奇的士兵上前询问,皆被侍卫们驱散了去。 林傲雪等人赶至马厩,她在散开的人群中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见那人低垂着头,快步走远,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收回目光,跟着北辰隆和杨近走进马厩。 尸体是在堆放草料的隔间里面发现的,还没有凉透,该是死去不久,人被吊在屋梁上,脚下倒了一个矮石墩,看起来像是畏罪自杀。 北辰隆让人把尸体放了下来,林傲雪过去确认了,的确就是今天白日里将马匹牵过来的那个卫兵。 马厩里的气氛很沉郁,这卫兵死得蹊跷,他与林傲雪无冤无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此事另有隐情,但此人一死便没了线索,就算想查也无从下手。 林傲雪凑近了些,仔细观察了一下卫兵的尸体,见其右手紧握成拳,像是攥着什么东西。他眉头微蹙,将自己的发现转告北辰隆,北辰隆命人掰开卫兵的手,果不其然在他手里发现了一块名牌。 当名牌上两个字闯入视野,林傲雪面色冰寒,北辰隆眼里也隐约有几分杀意。 梁辉。 每个士兵都随身携带一块名牌,若不幸在战场上殉了国,又面目全非的,只能靠名牌来辨识身份。 这卫兵手里抓着一块名牌,牌子上所刻,却是旁人的名字。 毫无疑问,梁辉曾在这卫兵生前接触过他,否则也不会将名牌散在他手上。 林傲雪想起方才来时于人群中匆匆一瞥的熟悉人影,咬牙叹道: “方才来时,属下在人群里见到梁辉了。” 北辰隆怒不可遏,当即下令让人去将梁辉擒了来。侍卫们匆匆跑去擒拿梁辉,却再一次扑了个空,前来回禀的侍卫说梁辉在一炷香之前乔装出了军营,想来是知道纸包不住火,畏罪而逃了。 及至此时,北辰隆倒是气笑了,他拍着马厩的围栏,大声呵斥: “都是些什么混账东西!还不快去追!人要是跑了,本将给你们一个个的治个渎职之罪!” 侍卫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领着人跑出军营去捉拿梁辉。 待侍卫走了,北辰隆又让人收敛了卫兵的尸体,这才转头来问林傲雪: “梁辉是你手下的兵,他与你有何仇怨?” 林傲雪闻言,疑惑地摇了摇头: “属下不知,若硬要说与其有冲突之人,当是陆升才对,虽然此次陆升的确坠马,但那匹伤马最初却是冲着属下来的,属下不记得曾与此人结怨,倒是奇怪得很。” 对于梁辉的动机,林傲雪也百思不得其解,北辰隆见其疑惑不似假装,便也敛了眉,沉声道: “等人抓到了,自然能见分晓。” 兴许是被大将军下了严令,这一次侍卫们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晚上,畏罪逃跑的梁辉便被擒了回来。 当侍卫将五花大绑的梁辉扔到北辰隆面前,过于惊恐的梁辉吓得脸色苍白,两股战战。 北辰隆眉头紧皱,正要质问梁辉是否是他杀了人,但见梁辉挣扎着匍匐行至北辰隆腿边,惊慌失措地哭着申辩: “将军!我冤枉啊!人不是我杀的!” 杨近冷哼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里透出鄙夷和嫌恶: “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何要逃?你且速速坦白,将军自会明辨是非,公正决断!” “我说!我全都说!将军!” 梁辉仓惶,听了杨近的话,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坦白: “事情不是我做的!是我那个表兄!” 梁辉一开口,便又牵扯出新的人来,北辰隆神情凝重,斥道: “你慢慢说!” 梁辉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猛地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顺了口气,将事情经过仔细讲述一遍。 他的远房表兄叫周亮,在军医营里当差,是yào库的管事,一年前娶了陈二的妹妹,陈二在战场能活下来,多亏了周亮从yào库里偷拿了不少止血yào给他。 只可惜陈二是个胆小的鼠辈,在战场上总以装死来逃命,所以两年下来,也没攒多少军功。 今年春天,陈二死了,周亮别提有多高兴了,感觉自己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兴奋地拉着梁辉去喝酒,结果喝多了,把他和陈二那些压箱底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周亮酒醒之后愁得不行,他拿不准自己到底说了多少,于是担惊受怕,唯恐梁辉出卖了他。适逢陈二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妻子与他说起,陈二和林傲雪之间有冲突。 往年陈二总能活着回来,怎么今年就那么巧的死了,过于悲恸的周亮之妻迁怒于林傲雪,在周亮枕边吹风,让他想办法收拾一下林傲雪。 原本周亮很是不耐,他还在为梁辉的事情发愁,恰巧这个时候,梁辉又分到了林傲雪手底下,周亮便有了计较,起了同时暗害梁辉和林傲雪的心思。 他假意继续与梁辉jiāo好,并且许诺梁辉只要他不把知道的事情说出去,以后打仗,他会多送一份疗伤的yào材给梁辉,梁辉意动,继续和周亮称兄道弟。 这次的事情,是周亮买通了卫兵,将给林傲雪三人的马换了,他只与梁辉说换了一匹病马来,可助梁辉落一落陆升的颜面,梁辉便自然而然地入了套,主动请命牵走了那一匹唯一正常的劣马。 但他没想到林傲雪会和陆升换马,原本他担心骑了好马的陆升会出尽风头,结果陆升坠马折腿,杨近还让人去查那匹马,梁辉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落进了一个圈套里。 惊慌失措之下,他想到了那个牵马的卫兵,便想去找他问个明白,岂料他找到那卫兵时,人已经死了,周亮刚刚将人挂上横梁。 梁辉目睹了这一幕,震惊和恐惧叫他愣住,周亮回身抓住他,想将一包yào粉灌进他的嘴里。 他认得那个yào,是毁喉咙的,他大字不识几个,要是吞了这个yào粉,他就说不了话,也就永远没办法把真相说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啊……怎么感觉自己仿佛写成了侦探文 例行求评求收求点击! 第15章 定罪 梁辉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巨大的惊恐和求生的yù望让他挣脱了周亮的束缚,从马厩里跑出来,但在慌乱挣扎的时候,他随身携带的名牌落在地上。 他没空也没有余力去捡,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马厩,身后周亮没有追出来,但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周亮dú蛇般yīn冷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名牌也丢了,周亮肯定会想办法把杀人的事情栽赃到他身上,加上自己今日牵马的举动,他身上的脏水怕是跳进邢北河也洗不清了。 他也有想过去找大将军,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但这样一来,他与周亮之间的勾结也必定暴露,且北辰隆会不会相信他的话还是两说,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击溃了梁辉的心防,让他下意识地选择逃避。 他离开了军营,也没有回家,慌不择路地逃走。 只是他才刚出军营不久,就被大将军派出的人将他擒了回来,见到北辰隆,他就知道,如果他再不说实话,他真的会死。 比起被不明不白地处死,梁辉还是想临死挣扎一下,他哭喊着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真相讲出来。 北辰隆等众越往下听眉头皱得越紧,林傲雪也极为诧异,谁也没想到,一个坠马事件竟然会牵扯出那么多人。 若此事真的是周亮一手谋划,那他也算是智计过人,有那么深的城府。 这件事如果办得顺利,他既可以为妻子陈氏出一口恶气,同时还能将责任全部推脱到梁辉身上,让梁辉做个替死鬼,自己却摘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待梁辉将经过原原本本地讲完,北辰隆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眼皮底下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愤怒至极,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实木的案几竟咔咔裂开几条裂缝: “去!把周亮和陈二的妹妹都给我抓过来!” 林傲雪目光闪烁了一下,北辰隆不愧为中军之将,内力可是深得很呢。 侍卫领命去了,北辰隆又格外与杨近说了几句话,杨近点了点头,走出营帐将北辰隆的命令传达下去。 很快,周亮及其妻陈氏便被带到北辰隆面前,相比陈氏的慌张,周亮显得镇静极了,他被带到营帐里的时候,一点也没露出心虚害怕的情绪。 梁辉见到他,立马激动地站起来,惊怒jiāo加地咆哮: “周亮!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你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周亮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辉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瞪眼看着周亮,目光怨dú: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你简直像条乱咬人的疯狗!” 周亮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够了!” 北辰隆厉声一喝,周亮和梁辉都收了声。 杨近掀开门帘走进来,扫了一眼梁辉,又将目光看向周亮,质问道: “今天下午陆升坠马之后一个时辰,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周亮没有犹豫,简短地回答: “回禀督军,属下在军营yào库清点yào材。” “你说谎!” 梁辉焦急而愤怒地chā话,却被北辰隆怒瞪了一眼: “闭嘴!” 慑于大将军之威,梁辉不敢再放肆,急怒却憋屈地闭上嘴。北辰隆冷冷地看了一眼周亮,沉声询问: “你认识郭五吗?” 郭五是那个死去的卫兵。 周亮听北辰隆提起郭五,愣了一下后才说: “认识,有过几次接触,上个月属下还与他一起喝过酒。” 他回答得非常坦然。 “那你今日可有见过他?” 北辰隆又问。 “没有,上个月喝酒之后属下就没见过他了。” 梁辉已经气得脸孔都扭曲了,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杨近瞪了一眼,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憋着。 虽然林傲雪和北辰隆等都觉得周亮设计这一切的可能xìng很大,但他却咬准了案发现场没有能指证他的证据,一切不利的表象都指向了梁辉,所以周亮装傻充愣,不肯招供。 北辰隆眼底有暗流涌动,忽又抬了头,看向周亮身旁的陈氏: “陈氏,本将有话问你!” 他脸色严肃,经年累月沉淀的磅礴气势让陈氏这样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fù人吓得白了脸,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周亮,这才战战兢兢地回答北辰隆: “大、大人要问什么。” “哼,本将问你!你可有因兄长殉国而将丧怒之情迁怒于他人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北辰隆的声音豁然抬高,吓得陈氏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下了,但她口里却道: “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呀!贫fù岂敢不辩是非,不分好坏呀!” 陈氏哭哭啼啼,北辰隆脸色一沉再沉,看样子,光靠问询,这两个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们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这时候,帐外传来侍卫回禀的声音,杨近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北辰隆挥了挥胳膊,杨近领命,将方才下去执行任务的几个侍卫叫进营帐里来,其中一个侍卫手里拿了一个包裹,周亮只扫了一眼,立马脸色一变。 侍卫将包裹打开,里面有几袋军营里常见的伤yào和一些碎银子,营里对伤yào的把控很严格,有明令要求除非负伤之后yào用完了去军医营里申请,否则每个人手里只能有一份伤yào。 一袋伤yào在份量上已经足够战事起来之后应急,侍卫却从郭五的住处搜出三袋伤yào,这yào从何而来,又因什么缘故到了郭五手里,已是不言而喻。 北辰隆看向周亮,见后者冷汗涔涔,已没有了先前的镇静,却依旧抿着唇,竭力保持冷静。 北辰隆将那伤yào提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冷笑着问道: “周亮,你还有何话说?” 周亮脸色极为难看,却依旧不肯改口,只故作疑惑地问道: “属下不懂将军这话的意思。” 仅凭几袋伤yào,还定不了周亮的罪,他可以推说是郭五先前伤yào没有用完就去申请,偷偷攒下来的,虽然军医营里对每个士兵什么时候领了多少伤yào都有记录,但因为账本太多,翻找起来很麻烦,需要耗费许多时间。 再说了,就算郭五这些伤yào都没有经过军营的账本,那也不能说明就是周亮把东西给他的。 所以,他依旧倔强着,不肯承认。 从一开始就被针对的林傲雪倒是成了一个看客,她冷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