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摸,手心也暖。” 柳白昭墨黑色的瞳仁低垂,凝望着妻子的侧脸。 两人也算老夫老妻了,余水月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柳白昭往杨氏的方向走。 “娘等你好一会了。” 柳白昭握了握两人jiāo握的双手,跟在余水月的身后慢慢踱步。 老爷夫人的互动是府里见惯了的事,有时柳白昭在书房办公到深夜,不小心睡着了,余水月就会把熟睡的柳白昭抱回卧室。 告诉下人们谁也不许说漏嘴,不然老爷身为大男人的自尊心又要作祟了。 小厮丫鬟们:……夫人,您平日里把老爷从马车上抱下来的举动……也很伤自尊。 柳白昭平日里面上很少有笑意,可能与从事的差事有关,必须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余水月觉得这个说法可能不算对,她认识柳白昭的时候,他就不爱笑,那时他还不是谏皇司的司长。 柳白昭总是眉眼耸拉着,有着淡淡的疏离感,很多人从里面看到了睥睨的味道,因此说柳白昭自恃清高看不起人。 其实有点冤枉他,他生的眼角稍挑,看起来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余水月偏偏就欣赏他这个不吃嗟来之食的清高样,冷冷的冰山雪莲,融化的时候才更好看。 陪杨氏吃完饭,小两口才并肩往院子里走。 “过几日可要去赏梅?”柳白昭牵着余水月,回廊中也落了些飘雪,冻成了滑滑的冰面。 余水月不懂得这些赏梅赏花的乐趣,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怕冷,但杨氏和柳白昭都怕冷,冻得鼻头滋遛滋遛的吸鼻涕,落雪的冬梅越看越冷,真不知道好看在哪。 “好,哪日你提前订好,我让下人备东西。” 但还是得去,杨氏需要出去多走走,柳白昭公事压力大也需要适度散心,她就是个陪客。 柳白昭用大拇指在她手背摩挲,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比较忙,若是晚上回不来,我就让土豆给家中传口信。” 看来这次的案子不小,余水月想起皇城外贴着的通缉令,似乎与前朝有关。 想到前朝的祸患,余水月眸中微光一闪,点头道:“你尽管放心,我若是想你了自会去看你。” 想看自家相公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她想了,便会去看。 望着眉眼灵动的妻子,柳白昭掀开自己的狐皮大氅,想要把她一并搂入怀中。 他刚掀起一条缝隙,就被余水月按了下去:“怪冷的,别掀,马上到院子了。” 柳白昭:“……” 他就是想在银月高挂的雪夜,将妻子搂在怀中làng漫一下。可惜,他娘子怕他冻着。 柳白昭拉拉着一张脸,跟着余水月进了他俩的院子。 入了屋,屋中暖气扑面而来,余水月才批准他脱外套。 柳白昭觉得他娘子可能没有感受到他情绪不好,谁叫他平时也是拉拉着一张脸,着实看不出来不高兴,还是很不高兴。 “你看,我给你绣的手帕。” 不管是虎戏苍鹰还是猫戏彩蝶,余水月好歹废了不少时间,送还是得送。她为别人做了什么,都会让对方知晓。 她做不来默默付出那么伟大的事情,余水月自认,她品行算不得高尚。 接过手帕,柳白昭明显气质柔和了许多。 看到上面的绣品,柳白昭挑挑眉。 他娘子的绣工画风与常人不同,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这是虎?不对,若是虎的话,水月一定会在它额头绣一个“王”字,再结合这只动物灵巧的动作……这是只猫。 另外一只不明飞行活物……脑袋有点大,一双眼睛绣得有些凶……但是,如果那只是猫的话,这个大小比例……扑棱蛾子? 柳白昭垂眸,道:“猫戏……蝶?” 余水月点了点头,她就知道,柳白昭的眼神是家中最好的。 杨氏眼睛有旧疾,huáng鹂……她自己都不会绣,哪里懂得绣品,还是柳白昭识货。 柳白昭看了眼余水月的表情,嗯,猜对了。 将手帕叠好,柳白昭揣进袖兜中:“谢谢水月。” 他娘子的绣活和手艺一向不走常规路线,书法中有草书,水月的绣技也能称得上是“草绣”。 破马张飞,毫无章法。因是余水月绣的,对柳白昭的意义就不同起来。 “今日的jī汤很好,比上次进步许多。” 柳白昭想起席间余水月为他煲的汤,不禁夸奖了两句。 这汤的好坏着实跟她没关系,应该是伙房大娘的手艺进步了。余水月脸再大,也没法把汤的味道归功到自己切的葱花上。 余水月:“嗯,往后常给你煲汤,王大人的夫人说,她家大人日日喝汤,否则没jīng神,想必还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