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暨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已经是历经岁月的老东西了,这个混账还是个年轻的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小憨货,却忍不住问她:“书里说摸腿该如何?” 顾云清仔细回忆了一下书里所言,搓了搓手,这手就搭到了曹暨的腿上,那手势在曹暨看来就跟一只猢狲在挠痒痒差不多,他差点笑出声来。偏生一眼过去,那本被她甩在边上的《乐天诗集》,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琵琶行中:轻拢慢捻抹复挑。 腾地一下子浑身热了起来,后退一步。上辈子做了皇帝之后,多少女人爬上他的床,那技巧比她这一手挠痒好了不知多少,那时自己也曾想过要留个后,劝自己忍一忍,若是能够留下个种来也算是对皇位有个交代,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忍上一忍的,不过触及体肤已经是万分不适,最后只能以赶走她们结束。 久而久之,不知怎么的,外面开始传他有隐疾,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真有隐疾,要不然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对女人就没办法提起兴致。不过晚上闭眼一梦,梦见云清那混账,缠着他胡天胡地,清早起来却是…… 只要是她,哪怕是猢狲挠痒,也能让他无法自控。 避开了她的猴儿爪子,红着一张猪肝色的脸说:“走,跟我出来!” 在顾云清眼里,曹暨刚刚失去美人心,这般模样也是正常,顾云清安慰自己要照顾他的心情,只是这个货也太难逗笑了,以前两人一起这么一闹,所有烦恼烟消云散。现在呢,还对她生气了。阿娘说女人来了月信会如此,他是为什么?难道和她一样是个女的?是她的姐妹?不不不,要是姐妹长成他这般刚毅,那也太那啥了些! 站到书铺门外的柳树低下,曹暨狠狠地吸了几口气,耻于自己的那不可名状的感觉,眼睛看向远方,不敢与她对视。 要不是知道曹暨是个轻易不发脾气的,顾云清都要以为曹暨为了那么一个玩笑暴怒了,跟了出去却见曹暨正色跟她说:“宫里的不放心秦家和曹家,顾大将军回来,若是要对你动手呢?刚才守着我们的家丁可看清楚了?” “不是宁氏要弄我和我娘?我那个爹要动我?”云清皱着眉头,看着曹暨带笑的脸问:“找我的岔子?以父亲的身份教训我?我外祖和我娘又不是死人,难道会放任不管?” “如果你外祖和你娘被留在了宫里,那位要好好劝解他们俩呢?如果这里的时间有一个多时辰呢?”曹暨知道顾奎之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前世里野狼沟射向顾云清的七支箭出自何人之手?正是顾云清的生身之父,本朝大将顾奎。 野狼沟乃是契丹人进入中原西边最为便捷的通道。中原大乱,他和顾云清死守野狼沟,拿出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气势来,不让契丹人进入中原。没想到自立为王的顾奎与契丹人勾结,两边夹击。 顾云清至死守着野狼沟,被顾奎七箭穿心射杀。 而且这不是顾奎第一次要杀她。 从顾云清降生之后就屡屡遇险,甚至连秦老夫人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宫里是年年来相劝,表面上是让新贵和旧臣之间能缔结情意,骨子里图谋的还是西北的兵力。 按照前世的一步一步,今天皇帝把老侯爷和顾云清的亲娘还有顾大将军叫进宫去,说是替两家说和说和,不要亲家闹地跟仇敌似的,让秦夫人回顾家去。实际呢? 记得前世是这样的,顾大将军先从宫里出来,顾大将军一回来,看见刚刚被请回家的顾云清,不知父子俩怎么就争执起来,让顾将军勃然大怒,要打死她个孽子。自然顾云清也不是那坐等挨打的,顾府的瓦片被踩碎了好几条,只是人家是准备好了鸿门宴,等着她上门,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被抓住之后,顾大将军的棍棒亲自打下来,若非靖边侯赶到,将顾云清夺了下来,顾云清就丧命在这位顾大将军的棍棒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