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可惜我們來晚了一步,早知就該搶在那渠帥楊奉的前頭去劫糧。誰曾想葉林這廝僥幸打贏楊奉,居然會逃回了修武,害得我們白白在去獲嘉的山路上等那麽半天!” 張楊最初以武勇知名,被故並州刺史張懿辟為武猛從事,之後成為繼任刺史丁原的手下三大猛將之一,即使以演義論,張楊的武力值也起碼在八十左右。 丁原手下主簙呂布、從事張遼和武猛從事張揚,武力值高低依次排序,但職位基本屬於並列,也就是各領一軍,不存在誰從屬於誰。 至於呂布和張遼,暫且不表,隻說這個張楊,雖然武勇過人,忠勇有之,膽略不差,卻有婦人之仁,換言之,耳朵根比較軟,容易被人擺布。 張楊最初被何進派回並州募兵,拚湊了千余人馬,經過半年多顛沛流離,一會兒討山賊,一會兒攻官軍,一會兒又跟白波軍聯合,日子過得比較狼狽。 史書上的春秋筆法歷來很有趣,比如說,在葉林前世,曹操明明給袁紹當了六七年小弟,兵敗窮困之時,甚至要送家眷去袁紹那裡作為人質抵押。 但在史書記載上,因為最後曹勝袁敗,所以魏書裡記載,就是太祖欲北上與袁紹聯合這樣的字眼。 雲中人張揚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卻又皮膚白皙,小眼睛高鼻梁,長相俊美,稱得上並州美男,而漢末這八尺身高擱在現在,就是約一八七的身高。 南匈奴這位單於於夫羅,就長得粗獷的多,身高七尺半,塌鼻子小眼睛,滿臉橫肉,但眼神犀利,卻不掩英雄豪氣。 這於夫羅當初,乃是在白波軍大首領郭太的宴席上遇到張楊。 大塊吃肉大口拚酒之後,這倆人居然一見如故,還結成生死之交。 於是於夫羅的匈奴突騎,張楊的並州狼騎合營開始一起行動,於夫羅和張楊便就恩若兄弟,出則同行,寢則同帳,關系好的蜜裡調油。 於夫羅從哪來呢?那南匈奴的單於原本是於夫羅的老爹羌渠單於。 一年前於夫羅還只是年輕的右賢王,帶領五千匈奴突騎南下,準備替大漢當一把拿錢辦事的雇傭軍的時候,南匈奴內訌,單於羌渠被殺,新單於繼位,便不許於夫羅所部回南匈奴。 於夫羅當時只有本部落五千騎兵,哪打的贏南匈奴各部五萬多人馬,所以只能帶著所部五千匈奴突騎,在大漢北地各州郡開始流浪,四處劫掠,到處搶,居無定所,淒淒慘慘戚戚,自然人馬越打越少。 最後於夫羅落魄到要和太行山裡的白波軍聯合的境地求生存,此時於夫羅還剩不到兩千騎兵。 至於並州張巨俠呢,最早募的千余人連番作戰贏少輸多,壺關又攻上黨太守不克,最後部曲只剩不到六百,好在接著通過剿滅零散山賊給自己奶了一口。 最多的時候張楊手底下也有三千眾,只是糧草不濟,無奈之中,從打山賊的並州義兵,搖身一變,變成和白波軍聯合的一部。 自然,這裡也是後來史書上的春秋筆法,當時無論於夫羅還是張楊,都跟白波軍大首領郭太磕頭換了帖子,算是領著本部成為白波軍的一員,只是保留了相對的獨立性而已。 張楊此時手底下還剩多少兵呢?不多不少,也就千余人而已,卻也都是騎兵。 漢末北地匈奴鮮卑羌族胡騎且不論,若論北地漢騎,那便是涼州突騎和並州狼騎這兩支強悍騎兵最厲害。 不過並州人口數量有限,以武勇和會寫文章出名的刺史丁原帶走一撥,呂布又帶走一撥,剩下又被張遼和張楊各自募兵再篩出來的這兩撥並州兵呢,成色就稍微弱一點。 張遼乃是雁門郡人,所以他帶著自己招募的幾百部曲,如今跟著呂布一起,在董卓董相國麾下效力。 這麽說吧,張楊從雲中和上黨募集的部曲,戰鬥力比起當初丁原、呂布和張遼招募的各郡的並州兵,實力都要差一截。 這其實符合自然規律,不到兩年時間,在同一個州多次募兵,那麽兵源素質肯定是江河日下,每次都是從前次挑剩下的人裡招,結果就自然如此。 因為張楊和於夫羅合營一起,聯合行動,所以他手下原本的步卒,慢慢都優勝劣汰變成了騎兵,否則張楊的並州步兵機動性跟不上匈奴騎兵,那就沒法一起共進退。 打贏了匈奴騎兵追的快,俘虜和繳獲都是於夫羅的了,打輸了匈奴騎兵跑的快,留下來擋刀的全成了張楊手下的步卒了。 但是在漢末,養騎兵那真特麽是養不起,這年頭就連雒陽禁軍,都湊不出幾千騎兵來,至於各地諸侯,那就更別說了。 不算幽州公孫瓚這個邊郡另類大佬,內郡各地諸侯,基本上只能養數千兵,這數千是多少呢?三千到五千而已。 類似韓馥的冀州兵,袁術的南陽兵,都有近萬人馬的實力,那只是唯二的特例,因為冀州當時是天下第一強州,人口最多,糧食最多。 而袁術的南陽郡,則是漢末第一大郡,抵得上人家一個州的實力,即使如此,冀州兵和南陽兵,步騎比例也都是十成人馬,其中九成是步兵,一成騎兵,基本如此。 所以張楊雖然只剩下千余兵,但在於夫羅的幫襯之下,這千余並州兵乃是騎兵,這就是一份挺了不起的家業。 但是,太行山各山谷養活山賊那是勉強夠了,要養活於夫羅和張楊兩部三千騎兵,那是遠遠不夠的。 養一個漢騎的成本,是養一個步卒的五到十倍,何為五倍?不打仗隻屯兵,人馬都喝稀溜的為主,那麽五倍是底線,再少就養不活養不好了。 何為十倍?大軍一開拔,騎兵一跑起來,那嘩嘩嘩的糧草消耗快的不行,戰馬不是耕牛,馬沒有牛的反芻功能,不能隻吃草,馬需要喂精飼料,喂黑豆,還要少食多餐,晚上還必須加料。 於夫羅張楊這次乃是打著下山搶糧打草谷的幌子,從太行山上下來,目標是河內郡。 當然,這次不是像半年前單純來劫掠搜刮地皮的,這次,張楊拉著於夫羅,要搞一票大的,給反董的關東盟主袁紹做見面禮和投名狀。 張巨俠要拉著於夫羅,一起投身轟轟烈烈的諸侯討董義師的行列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