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平塚靜20:49:21
　　喲，冬月，有精神了嗎?
　　冬月四季20:49:31
　　抱歉讓大家擔心了，明明應該注意的是老師你呢。
　　平塚靜20:50:23
　　笨蛋，你以為我是誰喔，我可是聯邦的MS喔，怎麽會那麽脆弱呢！
　　平塚靜20:50:45
　　你沒事就行啦，記得要向雪之下還有由比濱道歉喲，別說你不知道她們一直會擔心你喲。
　　冬月四季20:51:00
　　嗯我知道的。
　　平塚靜20:51:10
　　那就好，呐……冬月，明天是休息日呢?有空嗎?
　　冬月四季20:51:21
　　沒什麽事情，怎麽了嗎?
　　平塚靜20:51:42
　　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明天記得穿上好點的衣服喲。
　　冬月四季20:52:01
　　等等，老師你是認真的嗎?
　　平塚靜20:52:12
　　怎麽?你想反悔嘛?放心啦，只是我大學同學的婚禮啦，你也挺高的稍微打扮下，不用擔心被認出來，最關鍵的是出席的都是同學，不會有我父母什麽的啦，所以不必在意！
　　冬月四季20:52:40
　　……看來沒有反對的余地?
　　平塚靜20:53:04
　　是啦，早點睡喔，明天會來接你的。
　　×××
　　第二天。
　　“快跑！”
　　“哎?等、等等我啊，平塚老師！”
　　“混蛋，不是都說過今天還叫我靜嗎?”
　　“……我習慣了對不起。”
　　“……先不說這個了，先跑吧！”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離婚禮現場足夠遠的公園是五分鍾以後的事情了，穿著禮服的平塚老師毫無形象地坐倒在公園的長凳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樣真的可以嗎?你可是還穿著高跟鞋呢……
　　不過應該說是真不愧是平塚老師嗎?即便是高跟鞋速度也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都看不出有傷剛剛好呢。
　　“啊……不該跑那麽快的……傷口好痛，腳踝也好像扭了……嗚嗚。”
　　立馬像是一個大叔一般抱怨了起來，就當我剛才沒說吧。
　　“老師你沒事吧……才剛剛傷好，沒有哪個醫生會讓自己的病人在這種狀態下進行什麽劇烈運動的吧……”
　　“嗚……也沒有哪個男伴會對自己的女伴說這種風涼話的吧……”
　　平塚老師揉著自己的腳踝怨念地盯著邊上的我直直地看了過來。
　　我垮下肩膀，也跟著坐了下來。
　　“哪裡扭到了?我會點推拿，可以幫忙揉一下……”
　　“真、真的嗎?就算這樣我也不會高興的啦。”
　　平塚老師的臉一紅，撅著嘴嘟囔著，不過還是抬起了腳，我用手輕輕地托住她潔白而顯得嬌小的左腳。
　　壓下心中略略有些的躁動，我輕輕地揉了起來。
　　到底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呢……
　　我無奈地想著。
　　教會的鍾當當地洪亮奏響。
　　洋溢輝煌的氣氛，祝福聲一直飄到一牆之隔的道路上。
　　其實一開始我和老師手挽著手進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發生，也沒有任何人像我們投以奇怪的目光，只是很平常地請老師和我留下名字，配上胸花而已。
　　平塚老師也一改往常大大咧咧滿口少年漫畫梗的樣子，
像是個真正的淑女一樣，朝著同來參加婚禮的來賓打招呼。老實說，我緊張得直冒汗，臉上的笑容都僵硬得不得了，幸虧這是別人的婚禮，主角不是我和平塚老師，不然我肯定轉身就走。　　接受者他人審視的目光簡直就像是煎熬一般，幸虧平塚老師也知道分寸，和別人交談的時候也盡量將話題往自己身上引，再加上老師最近遇到的事情熟悉的人也有所耳聞，所以我的壓力還算比較小。
　　說真的……請我做什麽假扮的男伴什麽的，真的是有夠欠考慮的耶……可惜老師一到自己這方面上就有些智商不夠用的感覺。
　　嗯，我絕對沒有在偷偷說她的壞話喲！
　　如果繼續這種狀態下去的話，我大概還可以堅持到結束，並且保留自己的完整意識。可惜事與願違，當走進婚禮現場稍微四處張望了一下甚至都沒見到新娘新郎的時候，我突然就感覺到平塚老師的手臂一下子僵硬了。
　　“嗯，怎麽了?”
　　“……”
　　她僵硬地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在那裡是四個中年夫婦正在高興地談些什麽。
　　“啊，恭喜恭喜。”
　　“真是的，還特意來，真是太客氣了，下次我們就等著喝你們家小靜的喜酒了呢。”
　　“哪裡哪裡，小靜這個姑娘老是不談對象，真是急死人了。”
　　“哎，是呀，明明我都開始為我的孫子存錢了，結果從來沒見她帶一個男朋友回來……”
　　“咦，那不是小靜嗎?旁邊的男人是?”
　　“啊?”
　　瞬間四道目光直直地射到我和平塚老師的身上，我和平塚老師同時身體一僵。
　　不行，對面的靈壓……太強了！
　　“……不是說你父母不會來嗎?”
　　“……我怎麽知道我同學父母和我爸媽認識啊！”
　　“……要是他們知道我是你的學生的話那就真的糟了。”
　　“……同意。”
　　“……怎麽辦?”
　　“……逃吧。”
　　“……好。”
　　於是就這樣，在“小靜，那個男人是誰，帶過來看看……”“小靜，你幹嘛要跑啊?”“小靜，你給我站住！”的背景音中，開頭的一幕就如此展開了。
　　對不起，爸爸媽、不對！對不起，叔叔阿姨！平塚老師太任性了真是對不起！
　　“啊，好丟臉，好想死……”
　　平塚老師倚靠在長凳上，大聲地哀歎著。
　　喂，稍微注意點好不好！你的腳還在我的手裡呢，你看，你都把別人小朋友都給嚇跑了！
　　把頭髮好好地盤起來，臉上還認認真真地畫著妝，身上的禮服也頗為精致的平塚老師，看起來的話，簡直就和電視裡看到的名媛之類的沒什麽差別，只要不出聲的話……不過名媛樣的平塚老師卻讓人怪別扭的——這不是損她喔。
　　“嗚……不想回家……”
　　喂！警察先生！這裡有個離家出走的小學生喔！
　　“回家了鐵定要被爸媽問來問去了……好討厭啊……”
　　這完全是你的自作自受啦！
　　平塚老師一邊歎息著，一邊伸手將盤起來的長發一下子放了下來，飄散的黑色長發像是綢緞一般散落，我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嗯，怎麽了?”
　　撩著黑發的平塚老師不解地看向了呆呆的我。
　　“……呃，那個，老師還是這樣比較漂亮呢。”
　　“是嗎。”
　　老師垂下頭，看了看手中自己的頭髮，然後呼出一口氣，輕輕地從我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腳。
　　“不像你呢，還會奉承我了呢……”
　　“不是啊……我只是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嗯，絕對不是因為我對這種長發毫無抵抗力啦！當然，妹妹什麽的最可愛了！所以妹妹的短發也是最高！
　　“嗯……”
　　平塚老師站起身。
　　“等我一下。”
　　然後就朝著公園的公共廁所處走了過去。
　　幾分鍾之後，臉上帶著些許水珠的老師回來了，陽光照射在她臉上，折射出點點炫目的光芒。
　　是去卸妝了嗎?話說都不用卸妝水的嘛，直接用自來水沒關系嗎?
　　“呼，這樣終於舒服多了，剛才那樣子像是帶著一張面具一樣，難受死我了。”
　　摘下了假睫毛，洗去了粉底，甚至連口紅都洗掉的平塚老師渾身上下透出了一份清麗的氣息，倒比剛才多了一份不能直視的美麗。
　　察覺到我的視線，平塚老師笑著捋了捋頭髮。
　　“好看嗎?”
　　“嗯！”
　　咚的一聲，老師敲了我一下腦袋。
　　“你這個家夥在想些什麽啊……真是的，算啦，算我向你賠罪，走，請你吃烤肉去。”
　　“哎……就我們兩個可以嗎?”
　　“嗯……就當約會吧。”
　　平塚老師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順勢挽住了我的手臂。咦?假扮什麽的還在繼續嗎?
　　然而看著老師的笑顏，我自然是什麽也沒有說。
　　×××
　　“嗨，服務生，除了這些再來兩瓶啤酒！”
　　“等等，上果汁就行了，這個人剛剛出院，不能喝。”
　　“……哎————?”
　　不要發出這種小學生那種“為什麽不給我買那個玩具”的聲音啦！
　　服務員拿著點菜單困擾地看著我們兩個。
　　“聽我的，這個時候是男人做主。”
　　“嗯。好的。”
　　服務員又看了一眼平塚老師，看她沒有什麽反應就微微鞠了一躬，離開了。
　　“哎……真是的，難得來一次吃烤肉竟然沒有啤酒，怎麽可以這樣，這樣的話烤肉都不完整了呐！”
　　“喂，你是哪裡來的大叔啊，果汁不是也挺好的嗎?況且剛才說過了吧，你剛出院不準喝酒！”
　　“哼。”
　　平塚老師撇了撇嘴，又伸手拿來挎包，摸索著什麽。
　　你的動作完全被我看穿了呢，平塚老師！
　　“抽煙也不準！”
　　“嘁。”
　　平塚老師又耍別扭似的撇了撇嘴，把手放回了桌面上，撐著下巴惡狠狠地盯著我。
　　喂，你真的不是小學生嗎?
　　“真的像你妹妹說的那樣呢，有時候像個管家婆一樣，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的。”
　　“喂！你和我妹妹在聊些什麽啊！”
　　“是個好妹妹呐。我也有那樣的妹妹就好了。啊啊，當然沒有深層次的意思。”
　　……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惡意地笑了笑。
　　“老師與其說是和小町是姐妹，不如說是……”
　　不好！對面的黑氣蔓延得好厲害，識相的我連忙住嘴。
　　差……差點就說出了我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了嗎?
　　平塚老師像是放棄了似的歎了一口氣，纏繞著全身的黑氣也漸漸褪去。
　　“老實說，現在談論這個話題稍微有點吃不消呢。”
　　“對、對不起！其實老師還很年輕的啦！我剛才只是稍微開個玩笑而已……”
　　“是啊……年輕的老師我，為了找一個一同參加別人結婚典禮的男伴，從電話簿裡翻來翻去最後唯一一個能夠勉強勝任的，竟然是你……呵呵呵呵……”
　　然後她發出了恐怖的笑容。
　　“先別說這個了……你看！菜都上了哦！”
　　尷尬的我連忙轉移話題。
　　平塚老師則是哼哼唧唧地將生肉放上桌面上的烤架。
　　聽著肉發出了滋滋的聲音，我出聲問道:
　　“……那件事情，老師真的已經沒事了嗎?”
　　“嗯，沒問題喔。”
　　平塚老師翻著架子上的肉，一邊隨意地回答。
　　“只是被校長啊什麽的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個學生呢……”
　　“還在學校喔。”
　　聽到這個的我一下子放下了手裡的杯子。
　　“……怎麽……”
　　“嗯……怎麽說呢，大人的世界還是蠻醜惡的啦，那孩子畢竟還只是孩子而已，我就算是生氣也不會再管了，這個學期也馬上就結束了，恐怕過了暑假她就會轉學吧。”
　　“可……什麽懲罰都沒有……真的好嗎?”
　　平塚老師的目光垂向了桌面，撇了撇嘴角。
　　“沒有什麽好不好的， 在他們的眼裡大概只會有他們所認為的正確和不正確喔。”
　　老師苦笑了一聲。
　　“先入為主的思想總會讓他們認為學生總是受害者呢。”
　　“但老師不是說了事實了嗎?只要調查一下的話……”
　　“是部分事實吧。我不是說過了嗎?有些事情即便是她做的再過分，我也不會說的。這不僅僅是關系到那個學生的問題，更是我自己的原則問題呢。你呀，不是早就說了嗎，不要再瞎操心了。”
　　平塚老師伸出手越過桌子，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有時候即便是我們既溫柔又正確，但也不會獲得好結果的。畢竟這個世界既不溫柔也不正確呢。”
　　老師溫和地看著我。
　　“你和雪之下也都一樣喔。雖然兩個人的信條不同，但都是既溫柔又正確的人呢。”
　　平塚老師帶著一抹虛無的微笑注視著我。
　　“……我沒老師說的那麽好呢。”
　　我苦笑著看著碗裡的肉。
　　“……不說這個了，快點吃吧！難得我請客呢。”
　　老師笑著敷衍掉了我的話語。
　　但是有些東西是怎麽也無法掩蓋住的吧。
　　×××
　　哦！今天有空於是又寫完了一章呢，結果又是節操滿滿的1萬字的更新呢，望天。
　　明天的課不少，晚上才能回，如果憋不出更新的話也不要失望喔。
　　ps.好像不知不覺間已經十萬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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