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時間,我都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我很擔心周會長會不會見我,如果最後我還是逃脫不了生存和毀滅的二選一的選擇的話,我就跑路,我寧可拋棄掉我在瑞麗的一切,回廣東,從現在的出租屋搬走,重新找個隱蔽一點的地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我還要帶小蘭一起走,她比我大兩歲,比趙琳小一歲,我可以跟我媽說她是我在這邊認的姐姐,只不過……我和這個姐姐的關系挺不一般,說是曖昧也不為過。 我不怕失去,因為我現在還沒有擁有多少,我很理智,我知道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手上還有差不多三百萬,隨時可以偷偷的跑到靚坤那賭石,一手的貨源不僅便宜,而且品質也好。 我就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往最壞的方面去想,給自己準備好後路。 只有做好充足的準備,我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態,一直等到晚上,趙琳總算來了。她跟我說:“走吧,去陽秭村,周會長要見你。” “嗯。”我大喜過望。 陽秭村隱藏在兩座大山之中,只有一條獨路通向外面。 我原本以為這裡會很落後。但是令我意外的是,恰恰相反! 通往村子的路,是用原石鋪成的,一共十幾公裡長,這他媽得要用掉多少噸原石? 就算它是垃圾貨,不值錢,但上百噸從礦場挖出來的原石,怎麽著也得幾億吧?就為了修個路? 因為地面凹凸不平,車開在上面應該很顛簸才對,但是趙琳換了一輛新車,三百多萬的寶馬740,減震功能很強,坐在裡面很平穩,我他媽在看看我自己,就一輛車,還是趙琳淘汰下來給陳三的,我就湊合著用。 這個女人,真是挺會花錢的,和她爸一樣,都是吸血鬼。很貪婪,貪到了骨子裡。 我早就已經決定了,下次去靚坤那裡賭石我自己一個人去,不帶他們。否則我就永遠只能分點殘渣,他們吃肉,我連湯都喝不著,大頭都被他們給賺走了。 車子開了一會,進入陽秭村內部,豁然開朗,沒有我想象的貧窮落後,全是現代的建築,裝飾考究,牆壁上雕龍畫鳳,有著少數民族的風韻,保留了傳統文化的特色。 村子依山傍水,像一個世外桃源。 這裡的人穿的衣服幾乎一模一樣,男的穿著汗衫短褲,女的穿著長裙白衣,脖子上,手上,都戴著翡翠首飾,有的年輕女孩甚至在腳踝上也套了個翡翠環。 我看著趙琳用方言和吃完晚飯出來散步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嘰裡呱啦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東西,回過頭對我說:“他們說,周會長在他自己的別墅裡。我們趕緊去找他吧。” 我就跟著她,走到了一扇大門前,透過欄杆的縫隙,我抬頭望了一下面前的別墅,很大,佔地差不多兩千平方米,三層,周圍栽種著很多我從來沒見到過的奇花異草。 尤其是門外面的一對玉獅子,半人高,芙蓉種,春帶彩的翡翠。如果再加上黃翡,就是三彩翡翠,福祿壽。 翡翠是色差一等,價差十倍,多一種色,只要它不變種,價格就能翻番。就這一對玉石雕刻的玉獅子,起碼在六千萬以上。 我在那一個勁兒感歎,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看看人家,隨隨便便一個幾千萬的裝飾品就擺在門外也不怕被偷。 不過這裡是陽秭村,這裡的人很排外,不允許外面的人進來安家落戶,全部都是本地的村民,我想,也沒哪個人有那個膽子,敢來偷周會長的東西。 門口兩個保安攔住我們,問我們幹什麽的,有沒有得到周會長的許可。 趙琳說:“是周會長我們來的。” 其中一個保安用對講機說了幾句話,然後對我們說:“周會長在書房裡,他說隻準這個小子一個人進去。” 我看了趙琳一眼,什麽也沒說,就進了裡面。 一進去,就是幾條蜿蜒的鵝卵石路,通往對面,很長,步行過去要走一分鍾,我上了二樓,就看見一扇紅木色的門半開著。 我推開門,周會長坐在一張寬大的書桌前。他看起來大概五十多歲,臉上棱角分明,額頭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戴著一個眼鏡,正在看書。 我小聲的說了句:“周會長好。” 看到我來了,他放下手裡捧著的書,摘掉眼鏡,銳利目光從頭到尾把我打量了一遍。然後才說:“你叫林楓是吧。” 我說是。 周會長又說:“我聽趙琳說,她二哥和隴川的人混在一起賣白粉,還威脅你幫他們賣。” 我點點頭。我看見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怒氣。 周會長說:“我不止一次強調過,四海會的成員嚴禁碰它,但是還是有人不怕死,想挑戰我的底線。” 我心中微微一動,我覺得他的態度已經說的夠明確了。 我說:“那我該怎麽辦?他們在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他們就要動我家人,還要殺我。” 周會長說:“他們要搞你,你就先下手為強,搞死他們!” 他語氣一下子變得很重,強烈的殺意在波動。 我又感覺很迷茫,如他所說,他應該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可陳三的事情又怎麽說?他說,是周會長害死了他全家。我越來越搞不懂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你的意思是,要我悄悄的乾掉他們?” 周會長的態度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他能出手幫忙,幫我先應付一下坤奇,我就能騰出手來對付趙華勝。 因為坤奇是隴川的人,他不像趙華勝那麽好對付,我對隴川一無所知,牽扯的太多。我沒辦法同時應付他們兩個人。 還有謝飛,徐海他們,我要是搞坤奇和趙華勝,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要是他們幾個聯起手來對付我。我就算有十條命,也交代了。 周會長說:“你放手去幹吧,隴川那邊,我會和我弟弟說說,他是那邊的堂主,應該會幫我暫時壓一壓的。謝飛和徐海,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會去敲打敲打他們的。” “應該……會?” 我傻眼了,他不是四海會的會長嗎?他說的話,難道還有人不聽嗎?還有,他弟弟又是誰? 周會長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歎了口氣,就說:“隴川那邊的負責人,叫周朝先,是我的親弟弟,十年前,因為我們之間鬧了矛盾,就分家了,他跑去了隴川。” 我愈發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我就壯著膽子問:“周會長,我聽到的版本不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兄弟,他也是陽秭村的人,他說你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說你強行跟陽秭村的村民收取所謂的會費,如果他們不給,就派人打他們。他還說,他的爸爸就是不滿你的飛揚跋扈,和一些人合夥起來,拒絕交錢,就被你殺了,而且是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