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救贖（3） 沈奕的睡眠質量向來與他的食欲一樣不好，或沉陷夢魘，或輾轉難眠，深淺睡眠交替。 今晚，他卻做了一個和胡敔蝶有關的夢。 沈奕夢見她就出現在眼前，帶著淡淡的迷人的香氣。 從窗簾縫隙照進一道白色的光，印在她白皙的臉上，眼眸染上虛幻的朦朧。 她只是安靜地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上身趴在他的床沿，一句話也不說。 他想要說話，想要伸手觸碰她，但意識卻在退縮，生怕她會如同幻影般消失。 沈奕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 想要觸摸她，抱緊她，親吻她。 想要把她擁進懷裡，唯有她的體溫和香氣才是最有效的安眠藥。 可是他什麽也不敢做，只是側身瞪著眼睛使勁地望著她，乞求她不要消失。 眼睛長時間沒有眨眼，逐漸變得乾澀，眼皮沉重地垂下。 再次睜開眼時，她驟然放大的臉龐，近在咫尺之間。 一瞬間，夢境與現實交疊，辨認不清。 下一秒，唇間薄涼的觸感讓他墜入遙不可及的妄想裡。 過去任何一次夢中出現的記憶，都比不上此刻她的氣息，足以讓他陷入瘋狂的真實。 沈奕喉間一動，舌尖輕輕碰到她的牙齒，口腔裡的舌頭開始交纏，他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手指伸進她的發間，稍稍往自己的身上一壓。 胡敔蝶雙手撐著床沿，下巴低著他的枕頭，承受著他無聲而激烈的吻。 愈加沉重的呼吸，伴隨著她輕微的“嗯~”的一聲，沈奕一驚，徹底清醒。 他的頭往後縮了縮，怔怔地脫離了她，用手肘撐起身體，僵硬地坐在床邊，俯視著她依然迷離的眼眸。 隨著他突然起身的動作，胡敔蝶整個人變成跪坐在地上，眯著眼眸抬起頭仰望著他。 “胡敔蝶？”沈奕似乎是啞著嗓子說的。 她緩緩眨了眨眼，膝蓋動了一下，撐起了身體，視線卻隻到他的胸膛，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更加靠近他的臉龐。 “我想你了……”聲音很輕，透著一絲委屈。她吻著他的唇與他四目相對，喘息間補上了未完的話，“很想很想你，沈奕。” 沈奕漸漸恢復意識，又在一瞬間失去理智，伸手攬住她的腰，低頭咬住她的唇，變成細細的吸吮，繼而是狂風暴雨般的掠奪。 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裡的躁動，只有通過身體的語言告訴她，與她分享他真實的感受。 他甘願成為試驗品也要掙扎著活下來，那幸存的記憶是唯一的理由。為了她而活下去的信念，不斷吞噬著他所有的痛覺。 腰間的手稍微用了一下力，胡敔蝶整個人被他拽上了床，柔軟的床在兩人一起倒下時有些下陷。 胡敔蝶望著伏身在她上方的沈奕，森然的眼眸散著幽綠色的光，同時囚禁了她焦躁不安的心。 沈奕紊亂的呼吸全屏住了，心跳瘋狂的加速，身體裡有一股火苗到處亂竄，心癢難耐的感覺讓他不知所措。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卻不能澆息空氣中旖旎的曖昧。 沈奕抬手遮住了她一直望著自己的眼睛，拚命壓抑著如藤蔓般生長的欲望。 突然失去視覺，其他感官變得敏感清晰，胡敔蝶這才嗅到房間裡彌漫著輕微到無法辨別的氣味，與學校裡的化學試驗室的感覺相似。 她嘴唇微張，聲音太輕，“我們去看日出吧？” 玫瑰色的薄唇微微張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如夢境般的畫面會真實出現在眼前。 沈奕翻過身躺在她的身旁，將她攬入懷抱裡。 光線出現又消失，胡敔蝶額頭貼在他的胸膛，耳旁傳來他沉穩的聲音。 “我該拿你怎麽辦？”往後輾轉無眠的深夜裡，看不到她的身影，他該怎麽辦？ 房間裡永遠會殘留著她來過的氣息，在空寂的黑暗裡一點一點的撕咬他的神經，滲入他的骨髓與執念肆意生長。 “我想跟你一起去看日出，這個念頭突然浮上腦海，然後我就來到這裡了。”胡敔蝶說著用鼻尖蹭了蹭他的睡衣。 他沒有很快開口，沉默了片刻，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你有什麽話要問我？你好像很困惑。” “答案很重要，卻比不上你重要。”她淡淡的回答。 又是一陣沉默。 床上的被褥被翻開，沈奕起身下了床，卻把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走向了房間的另一角。 胡敔蝶把被子移到鼻尖，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旁邊的位置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她往那邊移了一下，微微彎曲雙膝卷著身體，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合上了眼睛。 沈奕換了身可以出門衣服，又從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才再次走回床邊。 他走近後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心裡一下子咯噔一下，月色反射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冰冷的光。 下一秒，藏在被褥下的身體動了動，他迅速捕捉到那細微的動作，眼眸才又染上了柔光，快步走了過去。 她隻留了半顆腦袋在被子外，緊閉的雙眼和均勻的呼吸，她竟然在那一會兒的時間裡熟睡了。 沈奕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凌晨三點半。 他抿了抿下唇，背靠著床沿坐了下去，看著她完全熟睡的模樣，目不轉睛。 胡敔蝶睜開眼時，他標志的撲克臉就出現在眼前，她逐漸瞪大了雙眼，“噌”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我竟然睡著了？你怎麽不叫我？幾點了？” 沈奕揉了下她的頭髮，低聲說：“四點半，時間還早。” 胡敔蝶有些囧然的坐在床上，愣愣看著他。 他嘴角微微揚起，輕輕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去洗個臉吧。” 說著，他蹲下身來，把她的腳從被子下摸了出來，替她穿上不知道在哪裡找回的鞋子。 胡敔蝶走到洗漱台前，神情還是有點蒙，冷涼的水潑在臉上，清醒了不少。水珠從眉腳滑落，她盯著那灰色的毛巾，思索了一秒，把它拉了下來。 沈奕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盯著鏡子用毛巾擦拭著臉，他頓時停下了腳步，把手裡藍色的毛巾藏到了身後。 她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又轉身打開水龍頭，若無其事的搓了幾下，重新把它掛回原位。 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到他面前，眯起眼睛說，“走吧。” 沈奕點頭“嗯”了一聲，伸手按下開關，燈一下子熄滅，他快步跟了上去。 漆黑一片的浴室裡，牆角下的垃圾桶多了一條藍色的毛巾。 胡敔蝶在沈奕的帶領下，摸黑走出了沈宅的大門，經過他的臥室樓下的花園時，她突然停住了腳步，低頭盯著自己的鞋。 她抬起頭看著他，瞳孔裡閃著星光，“你剛剛出來幫我撿回了那隻鞋子？” “沒有出來，在一樓的露台。”他解釋。 胡敔蝶吐了吐舌頭，喃喃道：“爬到一半的時候被什麽東西蹭掉了，我還以為掉到草叢裡了呢。” 沈奕把手裡外套蓋在她的肩膀上，垂眸看著她顯得更纖瘦的身子，“凌晨很冷，多穿一件。” 她熟練的依著他的動作，兩下穿好了外套，身體頓時變得有些溫熱。 他卻微微皺著眉頭，光是想象著她這副身板可以翻過圍牆，還爬上了二樓的臥室來到他床邊，真的是不可思議。 更有趣的是，竟然在途中掉了一隻鞋子，還直接把另一隻扔在了露台上，在冰涼的初冬赤腳走進他的房間。 “你可以吹風嗎？坐摩托車上那種。”她清幽的聲音傳來。 沈奕愣了愣，搖搖頭，“我不會開車，可能……忘記了？” 後一句是問句，言外之意是在問她，徐奕會開車？ 胡敔蝶只是笑了笑，主動牽起他的手，往不遠處的大鐵門走去。 沈宅的圍牆外的橘色路燈下，停靠著一輛紅色的重型機車。 啊啊啊！ 昨天宿舍斷網了！ /（ㄒoㄒ）/哭死~ 今晚補上~ 抱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