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埃莉的告白
  奧芬盯著火光，臉頰抽搐了一下，低沉的說道：“瓊恩他……難以置信，那些貴族居然……”
  “那都是發生在新年前一天的事……”
  哥爾卡斯一邊往篝火裡丟入新的柴火，一邊說著。
  “我們這群被瓊恩寄予厚望的堂堂國王騎士，卻敗在一群中古的老舊騎士手下，最後只能舍棄自己的王，倉皇的從王都逃跑。沒想到教廷竟然有那樣恐怖的武器……”
  他不甘心的說著，同時掏出了一個酒壺，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
  “這段時間裡，我們的騎士已經不足原來數量的三分之二，許多同伴不是在王都被殺了，就是因為傷重不治在路上死了。我自己的騎士在最初的攻擊中也被擊破，要不是巴克把我從駕駛艙中拽出來，恐怕我也留在那了。”
  “巴克嗎？”
  “別看他平時一聲不吭，關鍵時刻都靠著他的魔法才救下了許多人。再加上法兒的指揮，在那種恐怖的彈雨下，她把團員們在混亂前整理好，並且親自帶頭衝鋒，帶著剩下的人衝出了包圍。在我昏過去的這段時間，就是他們兩個一直指揮著整個騎士團。”
  奧芬也拿過一壺酒，連續喝了好幾口。他可以想象當時哥爾卡斯等人的困境。
  哥爾卡斯繼續說道：“不只是這樣，在這段時間裡，他們也一直在計劃著將瓊恩救出。雖然大家在這段時間內不斷的被追趕，身心早已疲憊不堪。但是誰也沒有離開這裡，沒有人被強迫留下，大家都抱著要救出瓊恩的念頭，並不是因為他是王，而是因為他是我們第十三班的成員。”
  從篝火的對面看著哥爾卡斯的表情，奧芬欣慰的笑了。
  “大家也都成長了，真好……”
  這時候，捷度拉著法兒也坐了過來。對眾人看著他們兩人牽手的好奇目標毫不在意，他說道：“奧芬，你為什麽在這？你不是已經去魔古島了嗎？我還以為你已經丟下我們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巴克敲了一下捷度的腦袋，法兒則扭住了捷度的臉頰。
  “哎喲……我不是那個意思……”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奧芬將自己和埃莉被教廷追殺，隨後知道了王都的變故的事情道了出來。
  哥爾卡斯說道：“你會幫我們的吧？”
  “嗯？”
  隨後他朝著奧芬伸出了手。
  “我從過去就不喜歡你，覺得你老是不合群，除了瓊恩和西瓦外的人都不愛搭理。雖然不願承認，但你的確很強，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如果有你的幫助，我們說不定真的能救出瓊恩。”
  “這是我回來的目的。”
  兩個人用力的握了握手，但只是握了一秒鍾，哥爾卡斯就很快就甩掉了奧芬的手。
  “話說回來，在事成之前，我是不會認同你的。我不管你離開的原因是什麽，只是在我們最困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並不在我們這裡，我可不會把你這樣的混蛋認為是同伴。”
  奧芬喃喃道：“我明白。”
  當天晚上，已經逃往了很久的國王騎士團的所有人難得的好好休息了一晚，所有人都難掩興奮地喝得酩酊大醉。
  一直到遠方的天際微微地泛紅，營地內才恢復了寂靜。
  奧芬一人獨自坐在樹下，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的樹林，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他的腳下是三四袋已經喝得精光的酒袋。
  當最後一袋酒也喝完後，奧芬站了起來，獨自朝著營地外走去。
  這時候他聽到了背後傳出的動靜。一直以為已經睡著了的埃莉站了起來，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奧芬沒有說什麽，只是低頭朝著外面走去。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的離開了營地，一直來到了一處距離營地好幾公裡遠的山崖下才停住腳步。在山崖的旁邊是一處細細的瀑布。流水從高處傾瀉在山崖底下的長滿青苔的岩石上，發出嘩嘩的響聲。清澈的水花在清晨的陽光下泛著白光。
  奧芬臉上籠罩著一片酒精的淡淡雲霧。他轉身向埃莉問道：“為什麽跟著我？”
  埃莉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要保護你。”
  “保護我？是因為我很弱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奧芬的心情卻被酒精推向了谷底，他朝著埃莉大吼道：
  “不，你就是覺得我太無能了，所以才需要你的保護！我太弱了，弱到什麽人也救不了，先是西瓦，然後是迪克斯，現在連瓊恩都生死不明……是不是？！”
  奧芬突然後從背後拔出大劍，毫不留情地朝著埃莉斬去。
  埃莉快如閃電地拔出佩劍，在大劍即將斬下的同時，敲擊在劍身身，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隨著火花一起產生，讓大劍偏離了方向。她驚訝的看著奧芬的眼睛，那是帶著殺意的眼神。
  “你是認真的嘛？”
  “是啊，我要知道我到底弱到了什麽地步，竟然要一個女人來保護我！”
  奧芬一邊發出低沉的聲音一邊用肩膀朝著埃莉撞去。
  可是埃莉沒有後退，她的身子消失在原地，隨後從上下左右的方向朝著奧芬攻來。
  如果是第一次見到埃莉時的奧芬，恐怕他連埃莉的劍在哪裡都看不到，但如今他卻已經今非昔比了。
  “哈哈哈！來吧！來吧！給我認真起來！”
  埃莉的攻擊都被擋住了。奧芬給渾身的肌肉注入了力量，一邊笑著一邊承受著埃莉的攻擊。
  “你喝醉了！”
  像是要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面一樣，埃莉向後退開，讓兩人拉開距離，隨後暗自吟唱起疾風術的咒語。隨後她的身上白光一閃，用比之前更為迅速的速度展開了攻擊。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這時候恐怕連埃莉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邊朝著奧芬刺出佩劍，埃莉一邊喊叫道：“那都不是你的錯，你在那時都盡力了！”
  可是奧芬並沒有聽進去。他看準了埃莉的劍影，在對方攻到自己身前的那一刻瞄準了埃莉的空隙。如同一陣颶風，大劍重重地敲打在細長的佩劍上，埃莉的佩劍雖然沒有斬斷，但卻從她的手中飛出，在兩人頭頂上轉著圈。
  埃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飛在頭上的劍。
  當佩劍落下時，奧芬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劍身，毫不顧忌鋒利的劍刃。血液順著他的左手滴落到地上。
  “你的實力還不只這些，我知道你這段日子一直在學習勞倫斯的筆記，使出你全部的實力，不然我就殺了你。”
  奧芬將佩劍扔到了埃莉的腳下，冰冷地說道。
  “你是認真的嘛？”
  埃莉雖然露出了一點難色，但仍然撿起了佩劍。
  奧芬淡淡的說道：“來吧。”
  只見埃莉身上的白光消失了，她取消了疾風術。但隨後只聽到周圍不斷響起了踩踏地面聲音，這聲音越來越響，而埃莉的身影在奧芬面前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一直到了最後，聲音赫然而止，而在奧芬的面前則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姿。
  奧芬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分身？”
  埃莉用處的，正是當日黑格所使出的劍聖的劍技分身。雖然埃莉的分身還有些模糊，但卻的確是一模一樣的分身技能。
  埃莉毫不留情地用分身發動了攻擊，奧芬頓時險象環生，同時面對兩個埃莉，讓他有些招架不住，每一次都是堪堪避過對方的劍鋒。
  奧芬呻吟道：“果然，我果然很弱啊，我沒有保護所有人的力量。”
  “不是這樣的……”
  “都是因為我，害死了所有人，現在終於輪到瓊恩了……”
  “我說了！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埃莉一邊攻擊著，一邊用泫然欲泣的語調說著：
  “你其實已經很強了，你沒注意到嗎？我只是害怕，如果、如果連你也失去了……我會很寂寞……”
  “噗哧”一聲，埃莉的劍貫穿了奧芬的甲胄，進入他的身體。
  “為什麽……？剛才那下你可以避開的……”埃莉喃喃地道。她想要把劍拔出，卻被奧芬死死的用手抓住了劍身。血液再度從奧芬的手上流下。
  “寂寞？因為我嗎？”
  奧芬就這樣一邊抓著劍，一邊慢慢地伸出右手，想去撫摸她那散亂的頭髮。
  “放手啊！若不止血的話……！”
  只見埃莉的臉上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可是在她面無表情的臉上，這一次卻在微微地悲傷扭曲著。淚水逐漸凝聚在她的眼角。
  “不論是爸爸、埃特、還是你，你們都喜歡獨自一個人承擔責任，你還沒有救出西瓦、救出瓊恩，就已經承受不住了嗎？你想一死解脫嗎？那就去死算了！”
  奧芬聽了，一時為之語塞。雙手垂了下來，任憑埃莉拔出了劍。
  “我……我只是有些自責……”
  “如果埃莉和迪克斯的事情和你有關，那我呢？當時我也在場，埃特死的時候我也在場！”
  “對不起。”
  奧芬剛想低頭道歉，就被埃莉一把抓住。
  “別亂動，你個笨蛋！”
  埃莉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一角，堵在了奧芬傷口上。
  被酒精麻醉的感覺逐漸恢復，疼痛讓奧芬皺緊了臉。
  “喝醉酒發瘋，你剛才是不是想打敗我後侵犯我？”
  埃莉仔細擦拭著奧芬的傷口，原本不安的聲音也恢復了平時的語氣。
  奧芬不由得露出苦笑。
  他呻吟似地說道：“我真是個笨蛋……”
  “不用你重複了，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
  淚水不聽使喚地濡濕了奧芬整張臉。
  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身前的埃莉。
  埃莉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原本擦拭傷口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也會很寂寞。
  奧芬在心中默默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