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瓦的選擇
  這一天的夜空，看不到一絲雲彩，天空中布滿了點點繁星。這個世界的夜晚沒有月光的照耀，但天空中的隕石環卻形成了一條銀色的長河，在黑夜中流淌，將夜空照亮。
  奧芬和西瓦兩人並肩坐在一塊無人的草地上，手裡拿著打包的食物歡快的吃著。這裡不用注重什麽用餐的禮儀，也沒有人會介意他們那驚人的吃相。
  “這個麵包真香。”
  “這個肉排也不錯啊，可惜只有一點了，如果剛才那個紅發色狼沒有來打擾我們就好了。”
  話音剛落，西瓦就又悄悄搶了一跟奧芬最愛的這種肉排，迅速塞到嘴裡，卻發現奧芬在聽到剛才那句話後，整個人愣在一邊，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天空。
  “你在想什麽？奧芬？”
  “那個狂氣的貴公子……”
  西瓦嘟起嘴，將吃剩的肉骨頭朝奧芬身上一甩，說道：“什麽嘛？沒想到你竟然有男男的癖好。”
  “別啊。”奧芬右手一揮，將骨頭打飛到別處。“我只是在想，軍部竟然有那麽強的一個人。那些貴族並不都是豪斯家的那種白癡。”
  奧芬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擔心瓊恩以後的日子不好過，現在的他，周圍除了我們之外全都是對他不懷好意的人。我怕我們沒有能力幫到他更多。”
  “沒事的。”西瓦的手輕輕放在奧芬的手上。“你和瓊恩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人，無論有什麽困難，我都相信你們能夠順利解決。”
  說完，西瓦甜甜的笑了起來。
  “怎麽了？”奧芬偷偷瞄了一眼西瓦壓著自己的手，身體感覺僵硬了起來。
  “我想起了第一次認識你們的時候。”
  西瓦的手就這麽緊貼著奧芬的手，回憶了起來。
  “我記得那一次我突然在河裡溺水，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河水灌進了我的嘴裡，讓我無法呼吸。這時候我看到兩個身影跳進了水裡，那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和瓊恩……”
  說道這，西瓦突然放聲大笑，“明明是要救我的，你們兩個卻一個抱著我的腳，一個拉著我的手，兩個人竟然往相反的方向遊。害的我又喝了好多水。哈哈哈……”
  “那要怪瓊恩，不聽我的指揮。”奧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麽，對著西瓦叫到。“到是你，明明是冰系的純血魔法師，竟然會溺水！呃……”
  奧芬的話被打斷了，西瓦惡狠狠的將肉串塞進他的嘴裡。
  “不許提！那次本來就是我第一次在學游泳。”
  說完後，西瓦突然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認識你們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你們讓我能這幾年來第一次那麽快樂的活著。”
  奧芬也安靜了下來，低下了頭。他和瓊恩曾經了解過西瓦的過去。西瓦是平民出身，因為出身後被發現是少見的冰系純血，被父母賣給了特殊的孤兒院，那個孤兒院和奧芬所待過的孤兒院一樣，是專門為了貴族培養代替他們子女前往戰場的地方，運氣好的話，也會被沒有子嗣的貴族領養為繼承人。如果不是瓊恩出手，她在學院畢業後就將作為某個貴族的家族成員，代替他們的子女前往戰場。
  西瓦繼續低聲地說道：“這次在阿圖瓦郡，有好幾次我都以為會永遠失去你和瓊恩，在遺跡內面對金屬魔像時，被亡靈包圍時，被貴族的騎士威脅時，我都以為會再也見不到你和瓊恩了。”
  那時的痛苦回憶終於讓西瓦不堪忍受，眼淚靜靜地湧了出來，一顆顆掉在草地上。
  “每一次在周圍的人都要放棄時，我都想到了你們，我知道你們會站出來，一如既往的保護我，但我又害怕就這樣失去你們。我害怕，再也看不見你們的模樣，再也聽不見你們的吵架，再也摸不到你們了。”西瓦無聲的眼淚終於變成了嗚嗚大哭，張開雙手把頭埋進奧芬的懷裡。
  “我不要失去你們兩個，我不要再回到獨自一人的世界，沒有了你們，這個世界對我沒有任何好留戀的。”
  奧芬感受著西瓦的體溫，鼻子中湧入了西瓦淡淡的體香，他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默默的摟住了西瓦。
  西瓦接著說道：“那次之後，當我回到了法昂斯，我就不停地想啊想，想要對你們說……”
  奧芬將西瓦從懷裡扶起，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她含著淚珠的水藍色眼睛，奧芬將一直隱藏在心頭的話脫口而出：“我喜歡你，西瓦。”
  西瓦的臉一下子紅得發燙，但她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輕輕地咬著嘴唇說道：“對不起，我現在還無法做出決定。選擇了你們任何一個，就意味著可能失去另一個人。”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身邊只有微風在草地上吹過的聲音。良久之後，奧芬打破了寂靜：“那我等你做出決定，無論你是選擇我還是瓊恩，我們三人都會在一起，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
  ……
  第二天，奧芬無精打采的站在訓練場邊緣，看著黑騎士團的成員氣喘汗流的訓練著。昨天晚上，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整晚，一大早撐著烏黑的眼圈來到了訓練場。他的黑騎士正在被那幫整備師安裝武器固定掛件，他只能來這裡打發時間，除了肉體的疲勞外，他的精神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長年堅持下來的體能鍛煉現在也沒什麽精神去做。
  訓練場上，西瓦正在操控一台【勇士】，昨晚上的事情看來並沒有像奧芬那樣影響了她的睡眠。西瓦正在練習在操控騎士的狀態下使用魔法。她並不擅長劍術，因此為了符合自身的能力，她控制的【勇士】裝備的是法師型武裝。
  場地上不斷落下堪比隕石的冰雹雨，除了在訓練場上造成了許多坑洞外，更讓訓練場周圍的溫度也下降了好幾度。在裝備了法師型武裝的騎士輔助下，西瓦已經可以越級使用七級魔法暴風雪了。
  “啊~哈~”奧芬在場邊不停的打著哈欠，連身邊跑來一名黑騎士團的成員都沒有注意到。
  “報告團長，卡佩二世陛下傳召，命令你立刻入宮覲見。”
  “嗯？卡佩二世？”大腦一片混沌的奧芬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所謂的卡佩二世就是瓊恩那小子的官方稱呼，他父親是卡佩一世，他繼位後就成了二世了。
  帶著濃濃的困意，瓊恩來到了黑騎士團的營地外，一架禦用馬車已經等候在了這裡。前來迎接奧芬的正是上次在宮內看到的，那個名叫米歇爾的平民的孩子。
  “奧芬先生，陛下已經等不急了，他讓我直接帶你進宮，陛下還說你現在的裝扮不符合等會的場合，讓我在馬車內備了一套衣服，一會兒請你在馬車內換好。”
  “嗯？”奧芬感到有些奇怪，難道宮裡出事了？
  米歇爾並沒有回答奧芬的疑問，而是半推著讓奧芬進入了車廂。隨後跳上前台，命令車夫出發。
  車廂的座位上，是一套做工考究的侍衛禮服。奧芬前後比劃了下，猜不透瓊恩的想法，只能在車廂裡將衣服換上。
  馬車很快來到了楓丹白露宮，奧芬在米歇爾的帶領下穿過了庭院，進入了瓊恩的書房。
  看到了奧芬的到來，瓊恩站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著奧芬。那種認真的眼神讓奧芬有些緊張，難道昨天和西瓦吃飯的事情暴露了？
  “沒想到你穿這種衣服還不賴嘛，侍衛先生。”瓊恩臉上露出了惡作劇的微笑。
  “我說你啊……唉~等等！”奧芬松了一口氣，嘴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瓊恩拉著往外走。
  完全不理睬身後的奧芬，瓊恩就這樣拉著他來到一處宮殿之外，隨後示意他跟在身後。在瓊恩進入宮殿之前，門前的侍衛高聲喊道：“卡佩一世陛下駕到。”
  奧芬就這麽跟著瓊恩進入了宮殿之內。這裡有著非常高的天花板，還有支撐著天花板的，有著奢華裝飾的巨大圓柱。這裡一定是法昂斯最奢華的地方了，奧芬心裡這麽想著。
  紅色的地毯從門口筆直向前延伸，末端是三段階梯，而階梯頂端的中央設置一個王座。奧芬面前的瓊恩，表情嚴肅的坐入了王座。同時示意奧芬站在他的身後。
  奧芬就這樣趕鴨子上架似的站在了王座側後方，以國王侍衛的身份站在邊上，看向底下的眾人。
  正對著王座，可以看到兩排貴族裝扮的大臣面對面的並排站立，能夠出現在這裡的，都是王國真正握有實權的大貴族。
  奧芬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也引起了一些大貴族的注意，其中幾名看上去就老奸巨猾的大貴族在看到他的一頭黑發後，若有所思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向著階梯下的貴族掃視了幾眼，奧芬看到瓊恩有模有樣的在那擺出了一副國王的氣勢，說道：“召布萊登的大使覲見吧。”
  瓊恩這次異常緊急的把奧芬拖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布萊登向法昂斯派出了大使。
  法昂斯出現亡靈天災的情報已經傳遍了瑪法大陸，雖然現在亡靈天災並沒有蔓延開來，但在法昂斯國內和周邊國家仍然引起了一定的恐慌。在瓊恩登基之前，布萊登就已經借口防備亡靈天災，在兩國邊境之間進行了大規模的兵力調動。
  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在了法昂斯的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