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勝利的代價 埃莉將雙手貼近了奧芬沾滿淚水的臉龐。 “結束了。” 奧芬抬起了頭，迎向了埃莉關切的眼睛。只見到埃莉的眼裡不知為何也蘊育著淚珠。奧芬不由自主地緊緊抱住了她，猶如即將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埃莉沒有推開他，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黑、黑格將軍竟然……！！” “現在該聽誰的指揮？” “不要攔著我！我要給黑格將軍報仇！” “撤退啊！我不要死在這！” 布萊登士兵眼前，一直高高在上，宛若天神般的【毒蛇】，已經不再動彈，從被刺穿的大洞中，深紅的血液正順著裝甲向外流淌。 整個戰場上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布萊登軍人心動搖，他們隻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猶如噩夢一般的戰場！ 從布萊登軍的右翼，一支數量龐大的騎士團正在逼近，那不是他們的援軍，而是已經突破了第二城牆的萊丁傭兵騎士團。 背後的法昂斯騎士團發出了巴爾德將軍總攻擊的命令。 “通告全軍，開始攻擊！除降兵外一律殺無赦！” 以這番命令為訊號，巴爾德帶領著麾下的騎士，用最大速度衝向敵人。 一路上的布萊登步兵和魔法師隊伍望風而降，面對騎士的包圍，靠雙腳是根本沒有希望逃走的，這些士兵絕望的舉起了雙手，一個個跪在地上。 其余的布萊登騎士沒有理睬那些士兵，它們的目的是突破前方的城牆，離開法昂斯。這些騎士已經連反抗的勇氣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將全部的魔力用在了逃跑之上。 榮耀歷518年12月10日，入侵王都法昂斯的布萊登軍隊徹底崩潰。 這一天。布萊登入侵軍指揮官黑格英勇戰死，攻打王都的討伐部隊死傷殆盡。最後能夠活著離開王都法昂斯的布萊登部隊人數不到兩成，騎士數量不到三成。 巴爾德將軍是在三天后才知道了自己兒子的死訊。當時他只看到【毒蛇】被擊敗，然後就匆匆地轉向去追趕敗逃的敵人。這三天裡，他一直在外帶領騎士團清繳流竄到附近領地的布萊登騎士。 奧芬認為將迪克斯的消息告訴巴爾德是他的責任也是義務。迪克斯是強襲偵察小隊的成員，而他則是隊長。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親口告訴巴爾德，他到時候一定會後悔。誰都不能代替他。 可是當奧芬在巴爾德將軍的營帳內見到他本人時，他卻感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奧芬，我正想去找你呢，這一次乾的真不錯，我們都靠你才活下來了啊。” 奧芬低下了頭，他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後，他重新調整了呼吸，用盡可能聽上去平靜的聲調說道： “對不起，將軍……迪克斯戰死了……” “……他……他是怎麽死的？” 在奧芬的記憶中，從沒有聽到過巴爾德將軍如此輕微的聲音。 “為了打敗黑格，他在戰鬥中過度使用了魔力，結果導致了魔力暴走，整台騎士爆炸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努力到那種程度……” “……” 奧芬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抬起頭，中年的將軍臉上已經欠缺了一股生氣，仿佛化成了一座石像。 “結果，我到最後都還沒有了解他。” “不、不是的……” 奧芬張開嘴巴，過去迪克斯告訴他的那些事情不聽使喚地奪口而出。 “那位女傭嘛？我的確沒有想到迪克斯對她的感情竟然會那麽強烈，這也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些發現那孩子對他人的感情，也不會讓他接下來的日子那麽痛苦了。” 巴爾德的聲音越來越清，逐漸開始斷斷續續。 “什麽名將？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低能兒！身為父親，卻連自己兒子的感情都不了解。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恐怕這輩子也沒有機會知道迪克斯的真實想法了，謝謝你，奧芬。” “為什麽？這也太奇怪了吧！” 奧芬搖著頭，面對著巴爾德將軍凝視著他的眼眸，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自責。 “巴爾德將軍！為什麽你不責怪我，都是因為我的無能才讓迪克斯死了！其實比起我來，迪克斯更應該活下去。如果他將來成為了將軍的話，說不定幾百……不，成千上萬的法昂斯士兵都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才是那個應該去死的人！” ……在與布萊登的戰爭結束後，成為了法昂斯的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替代逐漸年邁老去的巴爾德將軍。雖然曾經有過殺死戰友的劣跡，卻依靠著自己優秀的智謀成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名將。 在這之後沒幾年又成為了法昂斯王國第一任劍聖，獲得天位騎士。靠著自己的能力在戰場上拯救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最後甚至威懾到了法昂斯的貴族，大幅改善了國內貴族與平民的矛盾。成為法昂斯歷史上的傳奇。 奧芬認為，這樣的未來才應該是迪克斯以後的命運。 “夠了，奧芬！迪克斯的死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或許這種死法才適合他吧！以他那樣的性格，能夠在戰場上光榮的戰死是最幸福的死法。你靠著自己的努力殺掉了黑格，已經替迪克斯報仇了，不要再給自己添加壓力了。” 奧芬顫抖了起來，視線落向了地面。 “至少……請至少讓我能替你做些什麽吧？巴爾德將軍。無論什麽樣的任務，請交給我吧。” 巴爾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代替我……” “什麽？” “作為將軍、代替我保護這個國家……我打算之後向陛下請求退休。奧芬，你以後一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將軍，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取代我的位子，為這個國家效力。” “我……我恐怕……”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要交給你的任務。” 巴爾德說完，邁步走出了營帳。 “對不起……” 奧芬在他背後低聲說道。 …… 戰鬥結束後的當晚，瓊恩?卡佩維持著批改文件的姿勢，昏睡在書房的座位上。 “唔……不好意思，我剛才睡著了吧？” 瓊恩睜開眼睛，進入他視線的是侍從米歇爾和吉安少將。 “米歇爾，我剛才睡了多久？” “大概十分鍾吧……”米歇爾稍微有些生氣的說道：“陛下，你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好好睡過了！還是趕快休息會吧！不然你會死的！” 瓊恩見了，困擾地笑了笑：“沒有辦法，還有那麽多需要我審議的文件要簽署。” 一邊說著，瓊恩一邊重新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傷兵和陣亡將士的撫恤安置，有功之臣的獎賞，城牆損毀部分的修理費用，王都國民的再安置問題……雖然王都一戰我們贏了，但戰爭還沒有結束，西部叛亂的貴族，被圍攻的凡爾丁要塞。這些事情都是一刻不能耽擱的。” 瓊恩伸了伸懶腰，看了一眼身邊的米歇爾，後者向兩人彎腰行禮之後，自覺的退出了書房，關上大門。 “吉安將軍，我交給你安置萊丁傭兵騎士團的事情做的怎麽樣了？” 在大門合攏之後，吉安朝著座位上的瓊恩，鞠躬行禮道：“陛下，萊丁的勞倫斯閣下已經帶著傭兵進駐到了指定的休息場。他讓我向您轉達他的謝意……不知道陛下這次召見我是為了何事？” 瓊恩的聲音逐漸轉冷道：“我叫你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那些貴族。” 吉安皺眉道：“那些貴族怎麽了？” “我這次拿出了王家的財寶招募傭兵，讓那些貴族們有些不滿了。” 身份是前任國王的私生子，依靠著王國繼承人全部在魔族遺跡死亡的契機成為了這個國家的新王。 年輕而又兼備高超的能力、超凡的魅力和容貌的國王，獲得了國民們絕大的支持。 而這一次，為了抵禦布萊登的入侵，國王沒有額外征收戰爭稅款，反而使用王家的私產去邀請傭兵，解除了這次王都包圍的危機。這個消息已經在王都內傳開了。 瓊恩的聲勢再度提升，英雄王的稱號又在大街小巷內響起。 但掌握了王國實權的貴族們卻不滿了，他們對於瓊恩沒有和他們商議就私自動用了王家私產的行為非常不滿。 沒錯，仿佛瓊恩是動了他們的財產一樣，這些貴族一個個跳出來指責瓊恩“敗家”“獨斷”的行為。甚至有人提出，即使沒有萊丁的傭兵，黑格也早晚會被【黑騎士】殺死。瓊恩的行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瓊恩不屑道：“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如果他們能夠做到為了國家無私奉獻，我會需要做那種多余的事嗎？吉安，我叫你來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瓊恩從書桌中拿出一份名單，扔給了面前的吉安。 吉安畢恭畢敬的拿起了寫滿名單的紙張，一字一句的掃過。臉上微微有些震驚。 “這些是？” “王都被包圍期間，在市場上大肆倒賣物資的貴族名單。” 吉安聞言，眯細了眼睛。這份清單上的確列的是貴族的名單，但他看了一遍，發現這些都是一些實力較為弱小的貴族。最起碼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父親豪斯侯爵也曾倒賣過糧食，但並沒有列在這張紙上。 瓊恩直勾勾地凝視著吉安的眼睛。說道：“我要你肅清紙上的貴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