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小狗 檀千琉打字發消息給霜梓漣：我不會陪你在柯老師面前演恩愛，到時候看你跟你媽怎麽說。你別忘記了，當時是你在你媽面前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 霜梓漣：你好意思說，是誰在我失憶的時候趁人之危？ 檀千琉：趁人之危？我現在就後悔，沒趁人之危趁到底，就應該在你失憶的那幾個月消費幾盒指套，反正你也不會拒絕。 霜梓漣：你終於承認了，你純粹就是想佔我便宜是吧？ 檀千琉：我要是純粹只是想佔你便宜，早在你帶我回去的第一個晚上，我就把你睡了，而不是到現在那盒指套還未開封。 手機彈出霜梓漣來電界面，檀千琉輕顫了下睫，點下接聽鍵，霜梓漣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檀千琉。” 檀千琉另外一隻手捏了捏自己褲子上的布料，悠然自得往後靠在沙發，搭起一條腿：“怎麽，微信聊著聊著你還急眼，打電話過來？” 霜梓漣冷笑一聲：“消費幾盒指套，我覺得你做不到。” 話畢，電話被對方掛斷。 檀千琉重新打過去，氣極反笑：“霜梓漣，你說話真的很喜歡氣我。” “還好。”霜梓漣嗓音平靜。 檀千琉冷靜下來：“那你就去找個能做到的，哦，你已經有目標了。” 霜梓漣睨她一眼，檀千琉偏開視線，轉而挽起音荷阿姨的胳膊：“阿姨，咱們前往酒店吧。” “沒有。”檀千琉否認。 霜梓漣：“你就沒和你朋友一起去看過電影？你朋友沒來你家裡找過你？是啊，你還住過你朋友家裡。” 那頭霜梓漣沉默片刻：“你在吃醋？” 霜梓漣：“你沒理。” 霜梓漣：“怎麽不能相提並論？你和簡文嫣她們不也是從讀書那會就認識的？” 之後掛斷了電話。- 出發去旅遊的那天，檀千琉和霜梓漣碰面後誰都沒正眼瞧誰，就這樣一路到下了飛機，兩人仍舊沉默，柯塵鈺想裝作什麽都沒看出也裝不成。 霜梓漣：“我跟鄔葵沒什麽。” 檀千琉：“這兩者能相提並論麽？” 檀千琉輕呵：“又是和人家一起去看電影，人家又是來峙殤裡找你，這叫做沒什麽？” 檀千琉：“你在強詞奪理。” 檀千琉額角跳動：“沒其他民宿可以選擇了嗎？” 音荷阿姨輕輕拍了拍檀千琉的肩膀：“說開就好嘛。” 她和簡文嫣她們純純友誼啊，簡文嫣她們對她也沒那種感情，但鄔葵對霜梓漣百分之八十是懷有那種感情。 “你倆吵架了？”柯塵鈺微不可察的歎口氣。 她們第一個目的地是一座古城，預定的是民宿，隻訂了兩間。 霜梓漣進去後，問：“就兩間？” 檀千琉：“我有說錯嗎？” “……”檀千琉張了張嘴巴：“霜梓漣，你是真看不出還是假看不出，鄔葵對你真的只是友情嗎？” 霜梓漣：“你又在瞎說什麽？” 柯塵鈺忙道：“旅遊旺季，沒有多余的了，兩間也能住啊，我和你音荷阿姨一間，你和小琉一間，剛剛好。” 音荷阿姨：“這家民宿口碑最好，而且其他民宿離景點太遠，遊玩也不方便。” 在兩位長輩的各種勸說下，檀千琉和霜梓被推搡著肩膀往同一間房走去。 柯塵鈺和音荷阿姨住的在她們前面一間，經過時看到裡面有兩張小床，但她和霜梓漣那間，只有一張大床，整體複古木色調，牆邊靠著幾個纏繞著藤蔓的小梯子裝飾品，頂上的燈是花籃狀，有陽台，和秋千睡椅，但沒沙發。 兩人放下行李箱，霜梓漣視線經過床，又移到檀千琉臉上。 檀千琉從陽台斂回目光，對上霜梓漣的雙眸，同時也撇了眼床。 她雙手環在胸`前，努努下巴：“我睡那個秋千睡椅。” “說得我好像需要你把床讓給我睡似的。”霜梓漣轉開眸光，看著那個秋千睡椅，睡是能睡得下，但可能就是手腳沒法舒展，會比較拘束一些。 “一起睡床，誰先碰誰，誰就是小狗。”霜梓漣從秋千睡椅上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比較近的檀千琉身上。 檀千琉鼻腔發出一聲哼音，轉而出去外面，霜梓漣幾秒後也跟著出去，與柯塵鈺音荷阿姨她們匯合，一同出發去吃飯。 去是當地一家特色餐廳，吃完回來的路上，她們從古城牆過，沿著緩緩散步。 湖面吹來的風撥動旗子，飄飄揚揚簌簌響動，檀千琉往後挽了下頭髮，站在古城牆邊上，眺望遠處的風光。 “那裡有浮橋，我們下去走走。”柯塵鈺說。 下階梯，柯塵鈺要和音荷阿姨拍張合照，於是讓霜梓漣和檀千琉幫忙拍，兩人各拍各的，一路充當工具人。 陪著在景區逛了好幾大圈，晚上回到民宿，檀千琉捶著腿，她好久沒走過這麽多路，走的還都是階梯。 霜梓漣先進去洗澡，她窩在半蛋殼形狀的秋千上打遊戲，對方洗完後，她也差不多打完一局遊戲，於是抱著睡衣進去裡面。 只是洗到一半，不知道為什麽放出來的水是冷的，此時檀千琉身上都是沐浴露泡沫，她遲疑會選擇用冷水衝掉。 初春溫度不算太高，洗完後她出來牙齒都在發抖，她直奔床上而去，裹緊被子，一旁的霜梓漣翻著桌上放著的當地人文地理雜志看，朝她撇了眼。 “你這麽勇，現在這種溫度洗冷水澡？”霜梓漣余光收回，重新落回到雜志頁面。 檀千琉裹著被子稍微暖和一些：“又不是我想洗冷水澡，洗到一半放不出熱水，我總得把泡沫衝掉吧。” 霜梓漣手腕一頓，片刻後放下手中的雜志，轉而進去浴室查看，發現真放不出熱水，於是打電話聯系民宿的工作人員。 由於太晚了，民宿那邊表示明天再來看看。 霜梓漣把洗澡時隨手扎起來的丸子頭散下來，烏黑的秀發鋪在肩膀兩側，她坐在鏡子面前梳頭髮。 檀千琉松開一截被子，伸手去拿旁邊桌上放著的手機，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上面多放著一杯熱水，還冒著絲絲的薄淡霧氣。 她伸手，指腹碰了碰，條件反射性的縮回來，很燙，應該是剛裝沒多久。 民宿裡面有一次性紙杯，和礦泉水放在同一塊區域。 她余光從眼尾漏出，看到霜梓漣放下桃木梳，坐上床靠在床頭，此刻端起旁邊桌上的一杯熱水喝。 顯然，這杯是給她的。 斂起視線，檀千琉目光落在自己桌邊的那杯熱水上，她端起，放到嘴邊，頓會道：“哪來的熱水？” “外面走廊有熱的白開水。”霜梓漣垂睫刷手機，眸光抬都沒抬一下。 貫徹著“誰先碰睡，誰就是小狗”的原則，兩人分別坐在床的兩側，中間隔著的距離毫不誇張的說，足矣容下約三個成年人平躺著。 檀千琉余光大致打量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喝口熱水，之後一直把紙杯捧在手中，回憶著對方什麽時候出去過外面，又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把熱水放到她桌子旁邊她都不知道，直到喝完杯子裡的所有熱水，她才把紙杯放回到桌上。 被子都被她一個人卷裹在身上，霜梓漣片刻後抬起眼皮，眸光經過她的身上，又移動到被子上。 檀千琉把被子從身上扯下來，給對方一半被子。 霜梓漣膝蓋跪在床上，捏著被子的兩角，將棉被甩了下，平鋪開來。 躺下睡覺，兩人背對著背，中間隔著大大的空隙。 棉被是那種看著厚但實際上很輕，尤其在她們兩人這種睡法下，根本不暖和，後背漏風漏得厲害。 被子的邊角被她們利用到極致，中間位置由於被兩邊拉扯著而有點緊繃著，蓋的是空氣，試問這樣能暖才怪。 檀千琉側躺著，抱著被子一角，眼眸在漆黑光線下不斷眨顫，她微微轉身，余光撇到霜梓漣的後背衣服，不知道霜梓漣這樣睡會不會冷，反正她冷，可能是洗了冷水澡的緣故，她睡不安穩，於是調整睡姿，改成平躺著，可這樣右側肩膀還是會感覺到一絲風漏進來。 而且，只要霜梓漣一動，她左手臂就會露出一點點暴露在空氣中。 她縮了下手臂，把雙手都放在肚子上。 不夠暖和，睡得不舒服，檀千琉一會兒翻身一會兒又動一下，霜梓漣也是，長達半個小時都是被子布料的窸窣聲。最後困意襲來，檀千琉眼皮越來越沉，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她迷糊的想著，反正她和霜梓漣之間隔著那麽寬的距離，稍微往中間挪一點也碰不到對方，於是她輕輕的挪了一點點，在她感知裡真的就只是幾厘米而已，但實際上，是挪動了許多，霜梓漣只要一轉過身，肩膀就能碰到她。但這樣身體不會露在被子外，涼意沒那麽重，溫暖很多。 檀千琉不知在什麽時候睡著，夢見一副場景，她置身在夜晚的山谷裡，冷風拂過面頰，遠處燃著一道篝火，她二話不說過去，擁抱溫暖。 在檀千琉從她後背抱過來的那一刻，霜梓漣愣了下，原本好不容易才醞釀出的一丁點困意也都瞬間沒了，對方的體溫與她體溫互相傳輸著，被窩裡的溫度迅速上升。 霜梓漣睫毛微微顫動，身體一動都不敢動，輕聲喊她：“檀千琉。” 對方沒反應，安靜的環境下，清淺的呼吸勻速運轉。 就這樣任由對方抱著幾分鍾後，霜梓漣抿下唇，喉嚨發出聲音似呢喃：“檀千琉，你是小狗。” 之後，她被窩裡的手，摸索到檀千琉抱在她腰上的手指，將自己掌心輕輕覆蓋在對方手背上握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