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搭車 這事就算放在高中，春冉也很難不相信，檀千琉對人家，是一眼定情。 不然，檀千琉當年不會在學校舉辦完的那場成人禮後，就讓她幫忙打聽，穿著黑色裙子的那個女孩是誰。 她們高中成人禮舉辦得早，高二下半學期，就統一給學生舉辦掉了。 而在這之前，檀千琉並沒有見過霜梓漣本人，對於霜梓漣的了解，僅限於每次考試排名，名字都會在她的前面，她沒刻意去關注，也沒刻意去記，只是次數多了，對方的名字自然而然就給她留下了印象。 其實霜梓漣好幾次在考試頒獎大會上發過言，只是那時候，檀千琉覺得這種會無聊得很，所以就躲在後面開小差，從來不關注上面講話的人是誰，況且，她就算關注，因為隔著一大段距離，也不一定能看清台上人的長相。 直到高二下半學期的成人禮，霜梓漣一襲黑色禮裙，宛若高貴的黑天鵝，挽著母親的手走過。 隻那一眼，檀千琉被驚豔到，後來一打聽，知道她就是高二四班的霜梓漣。 檀千琉那會興趣愛好廣泛，唱歌跳舞畫畫吉他鋼琴古箏笛子籃球滑板都會一點，雖然不精，但是也曾因抱著吉他在舞台上彈唱了一首歌曲後引來台下女生的尖叫，多次主持過學校舉辦的晚會活動，高中三年都是學校廣播站的播音員，她的聲音好聽，當時有男同學十分大膽的寫表白信往廣播站投，都是給她的。 相比起來，霜梓漣則是低調到可以。 她幾乎不參加學校舉辦的任何活動。 除了四班的教室，檀千琉在其他地點或者不上課的時候，更看不到霜梓漣的身影。 春冉不懂她，常說的一句話：“你是不是覺得對面的廁所更香？有近的廁所不上，非要繞遠路去對面。” 只是，經過一段時間後，她發現，霜梓漣課間根本不出來上廁所，也不出來透氣，就一直坐在座位上。 好幾次，她去四班找朋友玩，瞧見霜梓漣，都是垂著眸做作業看書。 她經常站在人家教室門口，醉溫之意不在酒，跟一夥小姐妹們講最新聽來的笑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她余光卻默默關注著教室裡窗邊坐著的一抹倩影，然而，無論發生什麽動靜，霜梓漣都不會抬頭往她方向看，不關心，不好奇，沒有八卦心，就清清淡淡的坐在那裡，仿佛什麽事情都不能干擾她的心，亦激不起她眸中的半點波瀾。 那會檀千琉在不遠處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可真是個孤冷的黑天鵝。- 自從知道霜梓漣會去小鹿麵包店吃早餐，檀千琉每次都要繞到峙殤裡來吃早餐。 有次運氣好，在學校側門看到有家裡專門的司機接霜梓漣放學。 檀千琉在十九班，與她不是同一棟，但卻是同一層，兩棟樓之間每一層都連著走廊，是互通的。 檀千琉托著腮：“大了點。” 對方喜歡繞開人群走，哪裡人多哪裡就沒有她。 那時候，檀千琉每到課間，就跑到對面上廁所。每次都特地要從霜梓漣班級門口經過，經過時還會放慢速度，和認識的同學打招呼說笑，以至於每次上課鈴聲響了，她人還在四班的門口，於是飛也似跑回自己班級。 眼熟她的人都說，霜梓漣性格孤傲，不喜與人來往，每次都是獨身一人，大家把她家世背景傳得很玄乎，說她是某知名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家裡背景有多麽強大之類的，未來幾個億繼承人的那種，但實際上，霜梓漣家境好是好，卻遠沒有傳的那麽誇張，但很多人都不敢和她說話，倒是事實。 這話春冉可真是一點都不信，只是在霜梓漣面前膽小而已吧？ “現在就膽大了？” 檀千琉心想，學校的廁所永遠都不可能是香的，除非能碰到霜梓漣出來上廁所，那麽她能違背內心勉強承認一次對面的廁所是香的這種荒謬言論。 檀千琉看著外面：“高中我比較膽小。” “你高中時沒機會認識她，現在就有機會了嗎？” 檀千琉那會想通過她身邊的朋友認識她，結果發現壓根沒人和她走得近，就連同班同學，能跟她說上幾句話的人都不多。 因為不知道霜梓漣多少點來吃早餐，所以她放棄晨跑，直接提早來了，店裡加上她和春冉也就四五個人樣子。 “你高中膽小？” 十多歲的年紀青澀，暗戀一個人，總是別別扭扭，不敢說出來，檀千琉交朋友幾乎交遍了四班裡的人，都沒能和霜梓漣說上一句話。 她本身性格就是屬於基本不會主動和人說話，別人鼓起巨大勇氣去跟她搭話，她也熱情不高，依舊冷淡，久而久之，自然就沒人再上前找不痛快。 二十多歲的年紀肯定沒有十幾歲那會有熱情，但閱歷的增長只會讓她更加明白相遇的機會有多難得，不想再錯過留有遺憾，所以她決定怎麽都得試試。 可今天的運氣並不好，檀千琉慢悠悠的都吃完早餐了，仍舊沒等到霜梓漣來。 可能對方不是每天都會來這家麵包店吃早餐。 又坐著等了會，實在等不到，檀千琉看眼時間，走出麵包店，她沒有離開峙殤裡，而是去了找鹿小姐。 今年上新的一批春季服裝，檀千琉過去瞅了一圈，看中幾件設計比較特別的衣服，和鹿小姐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從中打聽出了對方原來和霜梓漣認識了好多年。 “我和她也不算太熟，就是都住在這附近，偶爾見到了會打聲招呼，她找我定製過衣服，平常沒事的話其實也不會有什麽來往。”鹿小姐挑著盤子裡的碎珠子：“怎麽，你和她認識？” “以前我見過她。” “你來這裡看望朋友說的就是她？” 檀千琉乾笑一聲：“不是，我以前基本沒和她說過話，就是對她有這麽一個印象。” “確實，能和她走得近的人不多。” 檀千琉睫毛微微顫動，嘗試性開口問道：“她現在單身嗎？” 這話鹿小姐聽出來了些什麽，掀起眼皮：“你想要追她？” 既然被看出來了，檀千琉乾脆大方承認：“是。” 鹿小姐眸裡閃過一絲詫異，但也僅一瞬，轉而說：“她眼光高，不好追，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單身。” “這話怎麽說？” “此前來我工作室的一位張先生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後開始念念不忘跟我了解她，但是他後面追了快一年都沒追到，那位張先生我覺得人長得好，性格也不錯，有錢也有才華，待人大方君子，最終看霜小姐實在無意，才隻好作罷。” “就我所聽說的，還有一位程總家的小女兒，之前老來這裡找她，殷勤得很，但後面不知怎麽就再也沒來了，應該是被拒絕了。” 鹿小姐搖搖頭：“不知道她喜歡什麽類型的，又或許她可能是個單身主義。總之你若是想追她，得做好自討苦吃的心理準備。” 檀千琉回去的路上想著，霜梓漣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現在似乎還要更冷淡一些了。 唐僧在女兒國都要過情關。 這世上真的會有人清靜到無欲無求的地步嗎？ 但這樣，反而讓她更想采擷下這朵高嶺之花。 後面接連好幾天，檀千琉都按時去小鹿麵包店，早餐吃麵包都快吃吐了，仍舊偶遇不到霜梓漣。 這天，她吃完早餐，離開麵包店，走出一段距離，卻意外看到霜梓漣出門。 她腳步猛地停下來，往牆後面躲了點，春冉跟在她後面一下撞上她的後背，往後仰了下，摸了摸額頭，抬眸順著檀千琉的視線看過去。 “嘿，可終於碰到了，真不容易。”春冉見檀千琉站在原地，於是說：“趕緊的，抓住機會，下一次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碰到了。” 檀千琉握了下手裡的手機，欲上前一步，又縮了回來。 這樣貿然要微信多半會被拒絕，得另找方法。 她見霜梓漣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連忙拍了下旁邊的春冉：“春冉，你開車走。” “那你呢？”春冉回眸，只見旁邊的人如離玄的箭一樣竄了出去，隻留下一句話“不用管我”和一陣風。 車子剛啟動，檀千琉揮了下手，走到車窗旁：“師傅你好，可以搭個順風車嗎？” “小姐，不好意思，這不是出租車。” “我知道，但這裡實在打不到車，我有急事，你看我出雙倍車費怎麽樣？” “這……”司機猶豫之際往後座撇，似乎在征詢後座人的意見。 玻璃貼了防窺膜，外面看不見裡面 ，裡面卻可以看見外面 。 霜梓漣坐在後座，默然的聽著她們的對話，抬起眼皮朝前面投去一抹目光，司機通過後視鏡一秒讀懂她的眼神，雖然心中很困惑檀千琉的行為，但還是點頭同意：“那你坐上來吧。” 檀千琉彎起眼眸，說了句“謝謝”，而後要去開後座的車門，司機剛想說些什麽，但是見霜梓漣沒什麽反應，他也就沒去阻止檀千琉坐後座。 只是此時司機的困惑更添一層，霜梓漣可不是那種會隨便讓陌生人上自己的車，還讓陌生人跟自己一起坐在後座的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