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安分
  第二天霜梓漣便用上了檀千琉送的香水，這款香水的味道她也很喜歡，但看得出來，檀千琉更喜歡。
  她出門的次數少，在家一般不噴香水，但自從檀千琉老喜歡挨著她細細去嗅出香水的淡淡清香，並驚喜的說出一句“你用了我送你的香水耶”，她就有了在家也會往手腕上噴點香水的習慣。
  十一月中旬是霜梓漣最後一次去醫院複查，檀千琉公司新出的一款遊戲，月初借著公司人員剪輯的宣傳片，在短視頻網站上小火了一把，今天檀千琉要去見一位老總，洽談合作項目的事情，霜梓漣不想影響她工作，就打算自己一個人去。
  剛坐上車，接到檀千琉的電話：“去醫院了嗎？”
  “正出發。”
  “我陪你一起去。”
  霜梓漣聲音溫和：“你忙你的，我一個人去沒關系。”
  “我有時間。”
  “這麽快？”霜梓漣換隻手拿手機：“黃了？”
  不過她沒看，半低垂著目光，看著自己手指在腿上緩慢點動著。
  今天溫度不高不低，雲朵堆砌在一起，天空白的一塊藍的一塊，除卻風大，勉強算個不錯的天氣。
  對方視線往下落：“你穿了高跟鞋。”
  “這是？”
  搖下車窗，霜梓漣偏頭看著不遠處站著打電話的人，西南方向一百多米處是湖泊，周邊用石柱和鐵鏈圍擋起來，起風時湖邊斜矮的樹梢會壓到湖面，勾起一陣陣的漣漪。
  確認對方真的不是特地推掉事情來陪她去醫院，霜梓漣這才答應。
  檀千琉察覺到她遲遲沒有啟動車子，不由得偏眸，看向她時眉目柔和：“怎麽了？我來開車？”
  對方今天穿的很正式，化了妝，頭髮也都盤了起來。
  打開車門，檀千琉坐到副駕駛坐上，霜梓漣看她一眼，白色西裝剪裁得體，眼線從眼尾上挑，綜合了面部輪廓的柔和，顯現出幾分恰到好處的凌厲。
  從醫院出來檀千琉接到工作上的一個電話，於是讓霜梓漣先回去車上坐著。
  霜梓漣很少看她穿西裝，可能以前見過，但她失憶後沒見過，這是第一次，平時檀千琉生活上穿著比較隨性，而且不到必要的情況，她去公司也不會穿得那麽正式。因而多看了幾眼。
  她看著檀千琉打開車門坐進來，手裡還多拎了一袋什麽東西。
  “紅糖糍粑。”檀千琉遞給她，用手捂著紙盒包裝外還能感受到一點熱意。
  “沒有。那位老總是我爸以前的朋友，我們談得很快。”
  十一月的風卷著枯葉吹到檀千琉腳邊，檀千琉一隻手抱在胸`前一隻手拿手機貼耳邊，時不時低頭輕輕踢幾下水泥路上落躺著的枯葉子和小石子。
  “我忘了。”檀千琉淺淺莞爾，目光回到前方的擋風玻璃。
  霜梓漣斂起神色，踩下油門前往醫院。
  好半晌，等那對情侶開車走人後，檀千琉才從不遠處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細碎的笑音，仿佛穿透手機屏幕，撓動著她的耳朵。
  霜梓漣開車過去藍風大廈，時間算得很準，檀千琉剛好從一樓出來。
  霜梓漣就這樣靜靜的凝著視線看了幾分鍾，直到有對情侶往停車場這個方向走過來，她們的車子就停在霜梓漣旁邊車位，因而霜梓漣把車窗給搖了上去。裡面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裡面，那對情侶便以為這裡沒人，忘情的接吻好幾分鍾，霜梓漣但凡偏移一下視線，就能通過車窗看到外面一幕激烈纏綿的場面。
  “我看挺多人買，就過去買了一點，你嘗嘗看看喜不喜歡吃？”檀千琉伸手過去打開塑料蓋子，用牙簽戳起一個，她稍稍前傾身體，往霜梓漣微張開的嘴裡送，另外一隻手兜在對方下巴處，防止粉末掉到衣服。
  糍粑現做的，細膩的粉末入口即化，裡面是軟糯的，帶有點甜和溫，繚繞在齒關間。
  檀千琉眼睛彎起，問她：“喜歡嗎？”
  霜梓漣點點頭，腮幫子微鼓，檀千琉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寵溺的神情，抬起指腹輕輕刮去對方唇角沾染的紅糖粉末，霜梓漣眨眨眼，待嘴裡的徹底咽下後，也用牙簽戳起一個推到檀千琉嘴邊：“你也吃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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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冉晚上給她發了份郵件，檀千琉乾脆把筆記本抱到臥室，坐在床上看。
  她和霜梓漣的習慣不太相同，霜梓漣處理工作一定會去書房，但她則是對於臥室書房的界限沒有分得那麽明確，一般是哪裡舒服就待哪裡。
  霜梓漣進來看到她坐在床上看筆記本電腦，緩步過去，膝蓋碰到床沿。
    “這麽晚還有工作上的事情？”
  “一點點，很快的。”檀千琉忙中掀起眼皮給了霜梓漣一個柔和的笑：“你困了嗎？”她往自己旁邊的位置拍拍：“你先躺下休息。”
  霜梓漣膝蓋跪上床，往後坐下。
  她余光流連在檀千琉身上，手上的動作卻在緩慢的整理被子。
  算來她們住在一起也有一個多月了，自她失憶起，就算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可她們好歹是以戀人的關系，同床共枕，同吃同喝了那麽久，擦槍走火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只是曖昧氛圍無論到達何種濃稠的地方，她們始終保持著一種很純潔的戀愛關系，僅此摟抱，蜻蜓點水般親一下，然後就沒然後了。
  包括上個月她生日在電影院那次，霜梓漣至今都沒想明白，為什麽檀千琉沒有和她接吻，如果說電影院是公眾場合，那晚上她們在家許願吹蠟燭，檀千琉也吻了她一下，燈光暗淡，隻她們兩人，這樣仍舊沒有越過任何界限。
  多次的曖昧刹車後，令霜梓漣不得不懷疑，到底是檀千琉有問題還是她自己有問題？
  對方不能是不好意思真乾那種事情吧？
  不過這人嘴上說得挺溜，滿嘴跑火車，惹她面紅耳赤，行動上倒純情上了，話說，用“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來形容也不為過。
  霜梓漣獨自在腦海裡思索一大堆，檀千琉見她時不時瞄自己，又很沉默的樣子，以為是覺得自己疏忽了她，於是檀千琉伸手抱了下她，並在對方額頭落下晚安吻：“怎麽不睡下？”
  “等你一起睡。”霜梓漣說完拉開被子，在躺下那一刻，她停頓片刻，轉而往檀千琉身邊挪。
  她依偎在檀千琉身側，指尖若有若無的繞著對方的一綹長發玩，最後將指腹按到了檀千琉鎖骨上，緩緩的摩挲著。
  檀千琉眼睛看著屏幕，實際上在感受到耳垂溫熱的潮濕感時她渾身一滯。
  對方今晚格外不安分，腳蹭到她小腿，呼吸也不斷在她側臉遊走。
  她忍不住偏眸，對上霜梓漣含笑的眼尾，對方和她離得近，呼吸幾乎交纏到一塊去，笑意落入檀千琉眼裡多了層少見的嫵媚，她連忙又把視線轉回到電腦屏幕上。
  霜梓漣把下巴擱置在她肩膀上，由此對方呼出的氣息便都盡數噴在了檀千琉頸脖肌膚，令她想要去撓一撓。
  不知道是不是實在無聊，霜梓漣小動作很多，比如此刻被子下，霜梓漣又把腿搭在她的腿上。
  對方身上的清香，滾燙的氣息，貼在她肌膚上的體溫，編織成一張縝密的網，牢牢的網住檀千琉思緒，她不受控制的分神，沒法集中注意力。
  霜梓漣看出來了，清潤的嗓音縈繞在她耳廓邊：“讓你工作去書房，臥室是用來睡覺的，養成好習慣。”
  檀千琉從這句話所理解出來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既然你要在臥室工作，就怪不得我打擾你了。
  她唇角輕笑，頭才轉到一半，直接觸碰上對方的唇。
  霜梓漣真的挨她太近了。
  既然都懟到唇瓣上了，檀千琉乾脆親了她一下，但也僅親一下。
  但對於檀千琉親完一下就離開她唇的行為，霜梓漣內心顯然有點不滿，於是更擾得檀千琉不能集中注意力。
  就像是跟她倔上了一樣，甚至都將胸口貼到了檀千琉手臂。
  隔著薄薄的布料，檀千琉怎會感受不到，她只是不知道霜梓漣今晚到底怎麽了，難道就因不滿她在臥室處理工作？
  她口乾舌燥，喉嚨滑了又滑：“你今晚格外黏人。”
  仿佛恨不得融進她身體一樣。
  “嗯？有嗎？”霜梓漣故作無辜：“我難道不是一直這樣？”
  這話令檀千琉神色展出一抹淺笑，她合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邊，緊接著伸手摟住霜梓漣：“好啦，咱們睡覺啦。”
  霜梓漣眨眨眼：“你覺得我這件睡衣好看嗎？”
  檀千琉視線往下，發現對方真的穿了一件她沒見過的睡衣，不過對方的衣服那麽多，她沒見過這條並不稀奇，以往霜梓漣不至於會這麽問自己。
  話中有話，檀千琉感覺得出，她笑：“你在刻意引/誘我嗎？”
  霜梓漣沒想到她這麽直接問出來，你個大直球。
  耳根說紅就紅，到底是心思暴露出來不太好意思，霜梓漣垂下眼簾，側邊的發絲一並滑落下，半遮半掩的容顏更加楚楚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