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春色寄情人)

——庄洁,我给你当情人吧。 ——什么? ——我、陈麦冬,心甘情愿,自甘堕落地给你当情人。 这是关于一对狗男女的爱情。 关于“我会爱你六十年”的友情。 关于一个祸不单行的家庭;关于家人间的相互扶持,理解,宽容,以及爱。

第62页
  陳麥冬看她。
  莊潔示意熱水,“謝謝。”
  “扯淡。”
  門被關上,莊潔脫了褲子和假肢,擰了把熱毛巾輕敷殘肢端,然後按摩了會,又從包裡拿出一張藥貼,撕開貼了上去。
  弄好想穿假肢,穿了一半又脫掉,懶得穿了。她蓋著毯子躺了會,嫌熱,伸手摸摸地板。隨手就給寥濤打電話,商量著把小區的房子也裝一套。
  “你怎麽說風就是雨?”寥濤在電話裡說:“早說要裝,你說沒人住,現在手頭緊你嚷著要裝?”
  “不是現在裝,我只是計劃,可以安排在明年五六月份。”莊潔翹著殘肢說:“我發現家裡有地暖真舒服。”
  “不是你嫌屋裡乾燥?”
  “不乾燥,暖和得很。”莊潔聽見電話裡吵,問道:“還在車間裡?”
  “準備回家了。”寥濤問她,“你快回來了吧?”
  “你不用管,我晚會坐個摩的回。”
  “下雪了,坐摩的容易滑。我開車去接……”
  “不用,我讓朋友來接。”說著聽見開門聲,伸手蓋好毯子,掛了電話。
  陳麥冬拎了兩兜火鍋食材,他回廚房拿鍋說:“雪大,賣餛燉的沒出攤。”
  “倆人吃火鍋會不會沒氣氛?”
  “你要什麽氣氛?”陳麥冬在廚房問。
  “行吧。下雪天適合火鍋。”莊潔把貼藥揭掉,慢慢穿上假肢,過去廚房幫忙。
  陳麥冬看了她腿一眼,“好點嗎?”
  “好了。”
  “這藥貼不能太頻繁,他說副作用大。”
  “還行。”
  “你廚具怪全。”
  “本來十月就打算搬,奶奶怕坐電梯,我也就不想搬了。”陳麥冬洗著菜說。
  “買的時候不知道?”莊潔把洗好的菜裝盤。
  “那時候房子還沒建好,奶奶也沒坐過電梯。”
  莊潔裝好盤子站一邊看他,誇道:“你真是個居家好男人。”
  陳麥冬看她,“是嗎?”
  “當然。”
  陳麥冬沒接話,回臥室換了件 T 恤,見她身上的羊絨毛衣,問她,“熱不熱?”
  莊潔拉了下高領,“有點。”
  “你要不介意就換我的 T?”
  “行。”
  “衣櫃裡,你自己去挑吧。”陳麥冬去廚房忙。
  莊潔拉開衣櫃,統共就三五件衣服,她隨便挑了件寬松地套上,然後去衛生間照鏡子。她冬天不穿內衣,看有沒有露點。
  她又出來陽台上,天已經完全黑了,地面和車頂上被層雪覆蓋。她打了個噴嚏回屋,廚房裡陳麥冬在熬火鍋底料。
  其實她在成都和重慶吃夠火鍋了,一點都不想吃。但看他手忙腳亂地熬,又瞬間有了食欲。她點上煙抽,看他忙活的樣兒,忽然間冒出個念頭——這要是在上海多好。
  她很清楚面對他時的一陣陣悸動,和一股股往上湧的暖流代表著什麽。她並不去刻意壓製,而是去享受他帶給她的這種悸動。
  莊潔擅長把事情簡單化,想不通的事,複雜的事,眼下沒能力解決的事,統統扔一邊不管。她奉行船到橋頭自然直,事來了再說。
  父親教她的第一首詩,就是曹植的《善哉行》:來日大難,口燥唇乾;今日相樂,皆當喜歡。
  她和陳麥冬都心照不宣,該聊騷聊騷,該接吻接吻,來年該分開也分開。誰也不會為誰留下,誰也不會隨誰離開。
  她從身後抱住他,陳麥冬看了眼環在腰上的胳膊,說了句:“煙。”
  莊潔把煙遞他嘴邊,他就著吸了口,“我做的微辣。”
  “行。”莊潔把臉貼在他背上,閉著眼說:“這是你家你拘謹什麽?”
  “扯淡。”陳麥冬否認。
  “你經常做飯?”
  “不做。”
  “我也是。”莊潔吸了口煙,又把煙遞給陳麥冬,他吸了口,她摁滅丟了垃圾桶,“買酒了嗎?”
  “有。”陳麥冬把菜端餐桌,從外套裡掏出酒,然後過去客廳開電視。
  “你喜歡看電視?”莊潔站他身後。
  “不看,屋裡有個動靜。”陳麥冬說。
  “什麽動靜?”
  “熱鬧,像一家人。”
  倆人吃了飯,莊潔坐沙發上回微信,陳麥冬忙完過來,給她添了一盅酒,坐在一側的搖椅上看電視。
  “你坐那麽遠什麽?”莊潔看他。
  “離你遠點,離沙發遠點。”
  “怎了,我能吃了你?”莊潔翻他。
  “我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
  “你有啥?”莊潔沒聽清。
  “PTSD。”陳麥冬淡淡地說:“看不得沙發,更看不得你坐沙發。”
  ……
  “別扯淡了。”莊潔拿抱枕砸他。
  “你怎麽砸人?”陳麥冬躲開。
  “砸死你。”
  陳麥冬事先說好,“可是你讓我過來的。”
  “你就不能老實地坐著。”
  “不能。”陳麥冬坐她旁邊。
  “你拘謹什麽?”莊潔稀罕。
  “沒你遊刃有余。”陳麥冬本能地回,回了就後悔。
  “我遊刃有余是我想的簡單,你拘謹是你想得多。”
  “扯淡。”陳麥冬回她,“你遊刃有余是因為你佔上風,覺得自己能掌控全局。”
Top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