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尹越澤睡了祝溫書沒?” 春光明媚的操場,令琛突然聽見這麽一句話。 “你看那腿,又白又長,這他媽不睡還是個男人嗎?” 令琛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但劉浩毅的注意力全在祝溫書的腿上,根本沒發現令琛在看他。 “純得一逼,是個處吧。” “那可不好說。” “而且你懂得,這種看起來越是純的,在床上越騷,說不定什麽姿勢都會。” “嘖,便宜了尹越澤,操起來很帶勁兒吧。” “你這說得我也心癢癢,她聲音那麽甜,一邊口一邊哭的時候更好聽吧。” 他們越走越遠,令琛站在原地沒動。 如果是尹越澤聽到了這些話,他會怎麽做? 或許他都不需要大動乾戈。 他的爸爸是市政府高官,媽媽也出身書香世家,學校領導見了他都恨不得當自己親兒子一樣寵。 他那麽護著祝溫書,可能只需要一句話,家裡人給校長打個電話,劉浩毅就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再狠一點,尋個由頭把他開除,也費不了多大力氣。 可令琛沒有能力這樣體面地解決。 當天晚上,劉浩毅和他那兄弟照例逃了晚自習。 從後面圍牆翻出去時,他們正打火點煙,借著微弱的光,看見了站在暗處的令琛。 “你——” 話沒說出來,一棍子悶頭打下。 他們一開始以為令琛找錯人了,但兩人平時在學校稱王稱霸,這個時候也不會去解釋,打回去才是他們的性格。 劉浩毅和他兄弟從初中開始就跟人打架,又是體育生,跟人單挑就沒輸過。 何況他們面對的還是個瘦不拉幾的令琛。 但再怎麽樣,這兩人也架不住令琛不要命的勁兒。 一開始他們還佔了上風,後來發現這人像是要他們的命,心裡開始發虛。 恍神的瞬間,劉浩毅被滿臉血的令琛摁在地上。 他單腿壓在劉浩毅肚子上,一隻手掐著他脖子,另一隻手掐著他的腮。 手指幾乎要撕破他的臉,眼神比摧城的黑雲還陰沉。 他的喉嚨裡嗆著血,聲音啞得像殺人犯的低語。 “再嘴賤,撕爛你這嘴。” - 那天晚上,令琛自始至終沒跟劉浩毅說過為什麽打他。 他也知道他們吞不下這口氣,當下的認慫只是暫時的。 這場惡鬥令琛自己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直到他們被路過的老師發現,拎去了政教處。 雖然劉浩毅這種人平時沒少乾壞事,但今天他們不是過錯方,加上有爸媽撐腰,語氣非常橫,一定要令琛退學。 而且政教處主任不管怎麽吼,令琛只是認了自己是先動手的一方,但就是不說原因,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句“看他們不順眼”。 按照這個發展,令琛知道自己退學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沒想到關鍵時候,他的班主任站了出來。 張老師是個五十歲的老教師,人送外號鬼見愁,平時別班的學生見到她都要繞道走。 本以為這麽鐵面無私的老師定會嚴懲不貸,誰知她全程沒怎麽說話,最後才跟政教處主任說要單獨談談。 令琛不知道她後來是怎麽跟校方斡旋的,只知道幾天后的周一,他沒等來退學通知,只是被全校通報批評,記了大過。 大多數知情人都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但沒過多久,咽不下這口氣的劉浩毅拎著木棍帶著人,又出現在他面前。 - “那他們後來找過你麻煩嗎?” 祝溫書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 令琛回神,扭頭看她,淡聲道,“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遇到的時候起了口角。” “哦……” 祝溫書是相信的,畢竟以令琛的性格,真不至於和劉浩毅這種人有什麽過節。 無非就是高中男生氣血方剛,一言不合打起來的情況也不少見。 令琛都這麽說了,其他人信或不信也都沒好意思再追問。 只有尹越澤沉沉看著令琛,眼裡有不同於他人的複雜神色。 “我去上個洗手間。” 令琛起身道,“你們繼續吃。” 餐廳的公共衛生間人不少,令琛戴了口罩出去。 洗手時,他抬頭,從鏡子裡看見尹越澤站在他身後。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站著,利用鏡子對視,卻沒人開口說話。 過了會兒,尹越澤上前,擰開了水龍頭。 令琛垂下頭,拿紙巾擦擦手,隨後把紙團丟進垃圾桶。 轉身時,他聽到尹越澤說:“叔叔這些年還好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同情。 令琛腳步頓了下,沒回頭。 “去世了。” - 自令琛上完洗手間回來後,祝溫書就發覺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但又說不上為什麽。 要是因為劉浩毅的事情,也不應該。 剛剛大家提起的時候他都沒什麽大反應。 總之,本來就話少的令琛更不怎麽參與話題,只是在大家酒過三巡時,也倒了一杯酒。 這場尷尬又莫名的同學聚會最後還是以徐光亮的甜蜜婚姻生活話題收了場。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