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暄想都不想,直言勸退:“你死了這條心吧,阿落她連冷霄都不喜歡,估計也不會喜歡你,你還是把心思用在別的姑娘身上吧。” 她不是不想幫忙,只是實在有心無力,她總不能勉強顏落接受不喜歡的人。 更何況,若是現在喜歡顏落的只是冷霄一人便也罷,她還容易幫忙牽線。 這回來個更厲害的競爭對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麻煩竟然落到她身上。 想著想著,蘇錦暄心中暗暗埋怨起賀承越,總覺得是他挖的坑,非要讓她難做人,而他的人偏偏都看上她身邊的顏落。 正當蘇錦暄自顧自鬱悶地想著,自我思考了一大段,卻見凌空夢一臉懵,怔怔問道:“啊?什麽阿落?” “你來找我幫忙牽線,不就是看上我身邊的顏落嗎?可我無能為力,總不能強求她接受不喜歡的人吧?”蘇錦暄甚感無奈,非常不想去倘這趟渾水。 “誰說的?凌某與顏姑娘並無交集,對她不甚了解,談不上看上。”凌空夢連聲否認。 “不是阿落?”蘇錦暄睜大眼睛,一臉疑惑,接著問道:“若不是阿落,那你看上我身邊哪個姑娘?莫不是恕麗?” “不是不是,凌某看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妃的七妹錦思姑娘。”凌空夢終於道出實情,臉上帶有一點蜜意,心中泛起眷戀。 蘇錦暄一聽,面露驚奇之色,微張嘴巴,有些不敢置信道:“你看上思兒了?” 凌空夢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道:“沒錯,凌某覺著錦思姑娘甚好,甚合凌某心意。” “這”蘇錦暄沉浸於驚訝之中,不曾想她那個膽小怕事,整日待在府中的七妹妹也會被人看上,還是被凌空夢這樣的武夫看上,倒也是件好事。 蘇錦思為庶女出身,在姻緣大事上本就諸多不利,而凌空夢是將軍之子,雖說家世不算高門,對於相府來說,就是低嫁了,但好歹是個嫡子,若蘇錦思能夠嫁給他當個將軍夫人,倒是極好的歸宿,更何況凌空夢這人雖然缺心眼了點,但人不壞,還算靠譜。 想到這兒,蘇錦暄持支持態度,若是能將她家七妹許配於凌空夢這樣的郎君,那也算圓了她一樁心事。 但此時的她還不想把滿意表現得太明顯,以免凌空夢太容易把她家七妹娶到手,以後不珍惜怎麽辦? 如何也得考驗一下他,看看他是否值得托付。 現下,蘇錦暄被賀承越禁足在府中出不去,而這凌空夢正好自己送上門,她不利用起來怎麽可能? “王妃,王妃,您不願意幫凌某嗎?”見蘇錦暄一時之間陷入沉思,凌空夢有些心慌,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緊張問道。 蘇錦暄抽回思緒,抬眼認真望著凌空夢,裝出一副為難的神色,糾結道:“這也不是不可,只是” “只是什麽?”凌空夢急切問道,猜不透蘇錦暄的心思,他有些不安。 畢竟想要娶得蘇錦思,需先贏得她的心,她這麽聽嫡姐的話,由蘇錦暄出面幫忙說好話,必定事半功倍。 蘇錦暄面露愁苦之色,長長歎一聲:“如今我被殿下關在王府出不去,更別提去向思兒幫你說好話了。” "這還不簡單?若是錦思姑娘來了王府,您幫我說說好話如何?"凌空夢沒覺得是難事,滿眼期待地看著蘇錦暄。 “我呢,出不去王府就沒心情幫忙,恕本王妃無能為力,凌公子請回吧。”蘇錦暄故作哀怨地回絕一聲,轉身準備離開正廳。 這讓凌空夢有些苦惱,偏偏遇上賀承越離京,他沒辦法幫她勸賀承越同意她出府。 他環視廳中一圈,瞬時靈機一動,笑道:“咦!有辦法了!” “哦?你有何辦法?”蘇錦暄停住腳步,回頭裝傻充愣地問道。 “要不,凌某幫您拖住崔嬤嬤?但您出府需早些回來。”凌空夢自告奮勇地提議著。 “你當真願意幫我?”蘇錦暄瞬間面露期待之色,她等凌空夢這句話等好久了。 “自然幫得了。”凌空夢一臉信誓旦旦。 兩人就此密謀一番,而後各自散開,凌空夢獨自走進正院,正好碰見崔嬤嬤,他大步上前,攔住她的去路,懇求道:“崔嬤嬤,殿下托凌某來取一副畫,在書齋裡,凌某不便進去,您可否幫我找找?” “凌公子稍等,奴婢這就命人幫您找找。”崔嬤嬤恭敬應下,轉身便想去叫人。 “誒!不需要這麽麻煩,您幫我去找便可,就放在書齋裡,不難找的。”凌空夢極力找著借口拖住崔嬤嬤,將她騙至書齋中去。 “行吧,那凌公子稍等,奴婢這就去找。”崔嬤嬤不好拒絕,隻好應下,轉身進了書齋。 凌空夢站在門外,目光撇向正院門口,對著躲在門口的蘇錦暄使了個眼色。 此刻一身男裝的蘇錦暄接收到凌空夢的目光暗示,立馬拉著顏落溜出府。 顏落被蘇錦暄硬拉著出府,十分無奈,跟在身後對著蘇錦暄問道:“王妃,咱們這樣溜出府真的好嗎?” “別怕!這不有你保護我嗎?咱們很快便回去。”蘇錦暄絲毫不擔心,在她看來,能溜出王府已是萬幸,好在今日賀承越除了讓崔嬤嬤看著她,也沒讓人守在王府門口,所以她們才能那麽順利溜出府。 既然都出來了,顏落也不好再勸說,隻好跟在蘇錦暄身後保護著。 蘇錦暄大步走在熱鬧的街上,滿心舒暢,自從成為王妃之後,都沒這般自由了,根本沒機會出府,整日被悶在屋中接手繁雜的事務,這當王妃的日子實在太難受了。 她心中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盡早救出安晴,她才能得以解脫。 蘇錦暄隨意亂逛著,忽然經過一個賣燒餅攤前,一陣燒餅香氣飄了過來,一聞到這香味,蘇錦暄瞬間饞了,轉身停到攤前,開口道:“來兩個燒餅。” “得嘞。”攤主應下,小心裝好燒餅,抬頭將一紙包燒餅遞向蘇錦暄。 而這一抬頭,她的眼神瞬間亮了,高興笑道:“您是位姑娘吧?” 蘇錦暄接過燒餅,聽著攤主這句話,頓時心慌,扔回燒餅,雙手護到胸前,一臉警惕道:“你胡說什麽呢?” 顏落下意識護到蘇錦暄身前,對著攤主一臉嚴肅警告道:“勸你別亂講話!” 隨後她拿起燒餅,付了銅錢,拉起蘇錦暄離開,兩人走沒幾步,攤主連忙追上,不折不撓道:“姑娘請留步!奴家沒有認錯人,您就是位姑娘,您的面容我是不會忘記的!” “你究竟是何人?想對我家主子做什麽?”顏落十分警惕,頗有拔劍之勢。 攤主見顏落正準備拔劍,嚇得連連後退幾步,擺手道:“沒沒,這位大俠,奴家沒有惡意,奴家真的認得這位姑娘,她是奴家的恩人。” 蘇錦暄一聽,有些困惑,仔細盯凝婦人一眼,確有幾分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她躲在顏落身後,探出頭指著自己,不解問道:“我是你的恩人?” “沒錯,就上回您與一位公子幫奴家拿回孩子的救命錢。”攤主有些激動地搓著雙手,解釋道。 這話倒是讓蘇錦暄記起,上回確有這事,當時那名婦人正被不成器的夫君當街施暴,是她與賀承越共同救下的。 蘇錦暄再仔細打量攤主的面容,這才完全想起,只是這攤主如今看起來與從前那副落魄樣有些不同,有精神氣些,差點讓蘇錦暄認不出來。 “呀!原來是你呀?”蘇錦暄這才恍然大悟,放心地從顏落身後走出來,走到攤主面前仔細盯凝幾眼,隨後一臉新奇地笑道:“你之前不是在賣包子嗎?怎麽現在賣燒餅了?” “如今賣燒餅能比包子掙更多銀兩。”攤主遇到恩人,特別高興,隨後指了指身後的小屋子,對恩人邀約道:“這裡是奴家的寒舍,若姑娘不介意,進屋一敘吧。” “不必了,您好好賣燒餅吧,我也該走了。”蘇錦暄不忍心打擾攤主做生意,婉拒道。 “無妨,奴家孩子的命是姑娘救回來的,奴家這就先收攤,讓孩子見見姑娘,當面向姑娘謝恩。”攤主堅持道,說著立馬收了攤。 蘇錦暄不好再拒絕,隻好隨攤主走進後邊那間簡陋的院子。 一進院子,她環顧四周,對著攤主詢問道:“那你孩子如今的病如何了?” “多謝姑娘和公子的銀兩,小女的病已經痊愈,奴家與那敗家的夫君也和離了,如今自力更生養著小女,日子還算過得去。”攤主笑著感歎道。 看著攤主如今的模樣,蘇錦暄甚感欣慰。 …… 王府這邊,崔嬤嬤就差翻遍整個書齋,也沒找到凌空夢所說的畫。 “凌公子,您是否記錯了?”崔嬤嬤走出書齋外,十分困惑地問道,總覺得凌空夢不對勁。 “怎麽可能記錯?您再找找。”凌空夢一口咬定畫就在屋中,不停拖延著。 “這奴婢都找了,沒有呀!”崔嬤嬤十分為難,實在是無能為力,眼下她還有要務在身,被凌空夢這麽拖著,實在是難辦。 “您再找找,也許落在別的屋子了,要不您也去找找。”凌空夢不停催促道,盡力拖住崔嬤嬤。 “這”崔嬤嬤十分為難,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兩人身後響起一聲凌厲的男音:“找什麽?” 兩人同時抬眼一看,發現不知何時,賀承越竟出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