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看得见未来才有未来

在一个“野蛮”时代“野蛮”生长又“野蛮”立世的“野蛮”文人,就靠着自己的“野蛮”江湖路,成就了自己的一段“野蛮”人生。他原是体制内的学者,睿智而温厚,却阴差阳错的走进商界,也从而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江湖气,狡黠而尖刻。他带着满身江湖气息,领着一群小弟,浩浩荡荡的投身于商海,铸就了“万通六君子”之名;却又因江湖情谊,万通挥泪分家;更因江湖道义,他独挑大梁,带着万通大步前行。他的一生,充满了“野蛮”和“江湖气息”,却又因为那份学者书生的智慧,充斥着文化与道理。他用段子构架了他独特的思维模式,更用饱含书卷气的野蛮书写了他独特的行为准则。他就是冯仑:一个地产界的“文化流氓”、商界的“野蛮书生”,他一直在用自己野蛮的智慧创造属于世界的奇迹。

作家 韩啸 分類 出版小说 | 17萬字 | 57章
§大哥的唐僧心
冯仑对兄弟们的“慈爱”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但慈爱之外更多的是扶持,而非传承。回想当年“万通六君子”的分崩离析,绝非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但对比一下“新三兄弟”和“老六兄弟”便可看出,原六兄弟的地位相对平等了很多,没有任何“恩、报”关系,所以最后的分走,只是情义上的矛盾,不偶然,但也不必然。相比之下,杨建新和许立与冯仑之间则是另一种兄弟情。两人从茫然走向成功,几乎都得益于冯仑的帮衬,这一点是杨建新和许立都会主动承认的事实。在冯仑眼里,两人既是兄弟,也是师徒,杨建新像是个思想上遨游寰宇的单身贵族,许立则是个稳扎稳打、钢筋混凝土一般的居家男人。
冯仑的年岁比两人没大多少,但对事情的掌控能力,绝对会让两人甘愿叫一声“老师傅”。冯仑和无数的自主创业者、投资者一样,在关于企业制度及管理的问题上,他就好比一辆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司机,若换成别人,这辆车就跑不起来了,搞不好瞬间会变自行车。
每年3月,万通公司都会在内部举行“感恩日”活动,冯仑每一年都会提前出席。一次,有一个员工的孩子突然跑到冯仑面前,张口就叫了他一声“冯爷爷”。冯仑心想,自己这么年轻,外人都看不出自己到底多少岁,为什么一个孩子就可以?就算是外人会因奉承欺骗自己,但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总不能自欺欺人吧?思来想去,冯仑觉得最靠谱的答案应该是自己的行为。冯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已经渐渐“老人化”了——此所谓的成熟后期的最佳表现。相反,杨建新和许立却依然像两个创业热情高涨的激进青年,所以冯仑时不时地还得对两个“大龄中年人”叮嘱几句,劝勉一二。
尤其看到杨建新,冯仑那种“过来人”的经验就控制不住地从口中喷涌出来,有时候把杨建新念叨得抓耳挠腮。冯仑常对杨建新说:“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情,你二十多岁的时候不信,三十多岁的时候不信,现在你四十了,差不多信了吧?经就应该这么念。”
这位老大哥时常会在员工和下属面前玩上一个cosplay,扮扮唐僧教导几句。冯仑自己都承认,他并不是“权威的老板,而是导师型大哥”。他从来不用自己的老谋深算与下属打交道,他清楚将计就计容易防不胜防,所以主打感情牌才是取胜法宝。换言之,不停地说,说到你不听都不行。可说归说,冯仑说过别人的他也会去做,而且做得更加出色。
许立记得,1995年“潘老财”离开万通的时候,冯仑就任命他接任北京万通总经理的位置,他当时说这是典型的“无知者无畏”。就当时的情况来说,面对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这或许会让30出头的他招架不住。不过,既然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怎么还会怕死呢?而每到许立顶不住的时候,冯仑都会递上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些温暖的话,用以安慰许立。此后,许立每遇困境,都会想起这些小纸条,也会沿用这样的方式安抚自己的下属。
往日的诸多告诫,今天都已逐一验证。在杨建新和许立眼中,冯仑不只是个需要尊重的大哥,还是一个需要回报的老师。除了“兄友弟恭”的美德,还有“知恩图报”的情怀。
这么多年来,杨建新和许立会一如既往在前门23号院子的草坪上说话。杨建新是典型的“海归派”,西装笔挺,外表上从不会草率,头发总是精心打理,一副意气风发的姿态;许立比杨建新年长几岁,在穿着上和杨建新一样严格,深色的夹克,平整的休闲裤,未沾尘土的球鞋。
相比杨建新,许立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好衣服”,但穿在一块却不时尚。冯仑总是调侃许立的穿着是“典型的清华男”。杨建新在说话的时候,脸上会不停地变化着各种表情,还会时不时地拍打着许立的肩膀,许立则只是微笑地回应着。
冯仑眼里的两个人,就像两个整天到处惹事的小孩,杨建新是先锋,冲在前面,许立则是幕后指挥,暗处使坏。杨建新的经历很多,所以外表和性格上都更有戏剧性。关于杨建新的故事,冯仑总是津津乐道。每次见到两个人也都会想起这些故事,见一次说一次,开启“唐僧模式”。
杨建新在去美国学习之前,整天开着“凌志”,拿着两台大哥大,春风得意,羡煞了无数年轻人。但一到了美国,马上变成一个半工半读的学习生,每天都在餐馆打工,这是冯仑特意给杨建新安排的,因为他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忍辱负重。
半年以后,杨建新要离开饭馆的时候,他硬是要求冯仑请自己坐在老板面前吃一顿饭,最后吃完饭的时候,还要告诉老板,他不是来赚钱的,只是来实习的。冯仑每次提起此事,都会笑着对许立说:“他还是要最后这么爽一下。”
从美国回来后的杨建新变化巨大,首先是法治观念上的改变,从过去在各位大哥麾下无忧无愁,对法律不以为然,到现在连开车都规规矩矩,宛若另一个人一般。冯仑总是问杨建新,到底打工餐馆的老板扣了他多少钱,怎么回国之后变得这么抠?
虽然冯仑总是用这样的玩笑调侃杨建,但大家心里都很高兴,毕竟在过去,杨建新是绝对做不到的。杨建新就读于圣塔克拉拉大学,在商业方面有很多新的看法,并且学会了以自身为出发点主动思考,继而扩展成探讨项目,再进行深入的发掘分析。无疑,这是成长的表现,更让冯仑意想不到的是,杨建新竟然有耐心一个人开车去西藏。
多年来,万通经历了太多起落,万通的故事也更加耐人寻味。20多年的走走停停,培养了潘石屹、易小迪这样如今已在房地产领域叱咤风云的巨鳄级人物。由此,万通被媒体称作地产界的“黄埔军校”,冯仑也被称为“教父”,可他并不接受这个称呼,而更希望大家能叫他“校长”。
是时,新万通中的冯校长只有两个得意门生。他有事没事就会给杨建新和许立打电话,念几下“紧箍咒”,叮嘱二人要多学习,要简单专注地做事,要做大象不做狮子……只要能把这些都做到,公司就能持续发展下去,有继续扩大的机会。否则,就可能会出现不平衡——有了金钱没了贞操,但若是只守贞操不要钱,贞操不保也是早晚的事。
冯仑把自己的人生原则带到了美国,他希望美国的团队能脱离“冯仑体系”,他教育美国团队成员:“一辆车,要是换了个人就开不动了,那不是汽车,那玩意叫马车。”同样,在团队构架上独立成长,这样就不会像“六兄弟”时代那样。“这样走人也简单。不像以前,走个人比离婚还复杂,又是委屈,又是写亲笔信。其实一个伟大的事业总要委屈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人,走和留都是正常的。”
三个人一起讨论“CEO选拔”的时候,冯仑希望这是一个制度性的决定,而不是人情上的安排。他说:“这是我最后要做的事情。不会抱很大的绝对希望,但我们就努力吧。最后结果也可能仍然是不理想的,可能万通长青,但是人类嘛,总是这样的,需要不断努力。”
冯仑把这个过程比喻为自由塔:“人类永远在攀爬自由,向上爬,即便这过程可能又把自己陷入困境。追求自由的过程又形成一种奴役,所以叫‘自由的奴役’,甚至过程就把自己给摧垮了。这是非常难解的一个题,我觉得要意识到商业机构永存的困难性。”
三兄弟是新的,但路也一定不能老。冯仑、杨建新、许立,三人的关系中始终有坚实的利益基础和思想基石,这才是冯仑一直想要的“君子布堂堂之阵”。
有了“六君子”的前车之鉴,冯仑心里很明白,对于“小兄弟”,要和他们谈理想、谈未来,而不是谈钱,还要和他们一起冒险,他们迷茫的时候你指路,他们闹腾的时候你思考,他们失败的时候你要承担责任,如此,兄弟们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当然,分钱的时候绝不能小气,钱永远不是一个人去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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