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为欢几何

六年前冯素贞比武招亲,传闻当年公主也是去掺了一脚的,却始终未能力挽狂澜,最终还逼得家道中落,父亲蒙冤入狱的冯素贞化名冯绍民上京赶考,求个家道清明,一切只因王公子弟的倾心而不得。  这三字被闹得人尽皆知,皇家的故事总是还染上戏剧色彩,民间自由传闻...

第(11)章
    就算那日被冤枉罚了杖刑,天香也未见过冯素贞像现在这般无奈与痛心的模样,看得她实在心疼。

    "愚民!"天香咒骂一声,血液上涌正欲发作,却碍于身份不好出面,就算无所顾忌,她的出面也定会将事情搅得稀烂,几经思索便旋身跳下楼,朝着衙门奔去了。

    ……

    第8章 酸风

    (一)

    "你们来了。"

    冯素贞迎上去搀过老农的另一只手,扶着他颤巍巍走进门里,莞尔笑之,"高大哥,快到里面坐。"

    "冯大夫。"一旁的姑娘低眉垂眼唤道。

    冯素贞与其相视一眼,颔首应之。

    "天香,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天香不解地看着眼前那对昔日带头作乱,对冯素贞恶语相向的极品父女这崇敬模样,蹙眉挪步过去。

    才不过几个月过去,虽说天香出手勉qiáng将其摆平,但毕竟冯素贞是个女大夫,不好为这帮目不识丁的草民所接受也是正常,看着如今他们竟能相处地这般和睦实在是令人诧异。

    说起来,前日看戏时似乎也遇到了几位打招呼的乡民。

    "冯大夫,这是您要的鸟儿,我挑了之只最大的给您送来。"

    "冯某在这里谢过了。"冯素贞接过鸟笼,"高大哥近日身体可有所好转?"

    "还是老样子,冯大夫如此照抚,在下实在惭愧。"

    "唉,非也,并无恶化便是一种进步,万万不可丧气。"

    "冯大夫说的是。"

    他们说着些客套话,天香插不进话,便将视线移到一旁恭默守静的姑娘身上。她走到冯素贞身侧,好奇地低头窥视一眼她,那光滑的脸蛋哪还有一点那时斑驳的痕迹。

    恢复得倒是好。天香闷哼一声,心中腹诽。

    "小女子在这里代老父谢过冯大夫。"她双手轻轻搭于左胯,端庄地向冯素贞行了个万福礼。

    那女子身段如弱柳扶风,细声软语几句,听得天香霎时便起了一身ji皮疙瘩,嗤之以鼻地朝身后做呕吐状。

    "高姑娘不必客气。"

    说着,冯素贞竟抬手,欲鞠躬作揖,天香气急,跺脚踩上那人脚背,四目相对间后者回了神,便收手,回以万福礼。

    又是一阵寒暄,终是送走了那对父女。天香坐回了太师椅,嗔视一眼提着鸟笼面露喜色而来的冯素贞。

    冯素贞愕然,跨步过去,蹲于天香膝前,"怎么了这是?又有谁惹我们公主生气了?"

    "别跟我来这套!"天香将其手挥去,厉色道,"是不是见那姑娘柔柔弱弱的就起了保护欲?"

    "世人叫我一声‘冯大夫’,我作揖单纯是习惯,跟高姑娘柔不柔弱并无关系。"

    见天香眼中质疑,她点头如捣蒜,加以肯定。

    "哼,烂好人。"

    "我若不是烂好人,公主又怎么会把我从刑场上救下,留我活到现在。"冯素贞笑言道。

    "别,我可担当不起。"

    年前的那场骚乱最后草草了了,不是因为那位新上任的地方知府不作为,更不是因为法不责众,而是因为冯素贞这个烂好人的不追究,不光不追究,最后还上门给那位从头到尾好不委屈的姑娘治病去了。

    瞧瞧,这都什么事啊,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竟然就这么算了,要不是她那时没做任何伪装准备,不然真想上去问问她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想就来气!

    "人心向背,实非我所能控。"

    许是见了天香仍是面色不悦,她起身坐到一旁另一张太师椅上,叹一声气,语气低缓下来,娓娓道来,似是解释着什么,"为医者,自然得做到仁心。"

    天香一愣,斜睨她一眼。

    这话听着,怪怪的……

    "冯素贞,你该不会……"

    "不会什么?"

    "算了,你爱gān嘛gān嘛吧,本公主困得不行,得去补个回笼觉。"

    "那这鸽子呢?"

    "等等,"天香身子一怔,回身不可思议地看她,"这只灰不拉叽,肥得很跟ji似的玩意儿竟然是鸽子?"

    冯素贞点头。

    "我还是睡觉去吧。"

    (二)

    一阵细小的瘙痒唤醒了天香。

    她惺忪转醒,朦胧间,眼前渐渐浮现的是一张稚嫩软糯的女娃的脸,正伏在她枕边,睁着水灵懵懂的双眼,揪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

    "小丫头,从书院回来啦……"

    天香还未彻底清醒,见着小安乐可爱模样便也笑开了,眯眼揉揉她的小脑袋。

    她撑起软绵无力的身体磨磨蹭蹭下了chuáng,握住小孩的小手往楼下走去,嘴里仍是念念有词。

    "唉,也不知道冯素贞那女人怎么想的,你才几岁就把你塞到书院去。"

    "也是苦了你了,这么小就要接受四书五经的屠戮。"

    小安乐不懂,便顺着握住她的大手向上望去,天香正扁唇啧口,神情变化就像刮起风的湖面,漂亮又充满活力,同她那个几乎可以一整天保持一个表情不变的冯姨完全不一样,煞是新奇。

    "你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像她一样,"天香一点她的鼻头,粲然笑道,"又烂好人,又书呆子。"

    "得像我一样,机灵点儿,不死读书,遇到事情要学会对症下药。"

    "这样啊,才能活得自在。"

    楼梯口,她突然高扬起了声调,声音不出意料传进了冯素贞耳里。

    闻言,后者不禁抿唇浅笑,摆放好了菜碟子,两三步走到天香面前,牵过小安乐另一只手。

    "公主如此的富贵闲人,自然是活得自在,像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可就不同了。"她回以揶揄。

    虽近日已经鲜有摔倒,但小丫头毕竟刚满四岁,走起楼梯来仍是不熟练的,需有人在旁护着,一步一步下了阶梯,姿势仍旧笨拙。

    "哼,你以后可看好了这小丫头,别再让她像你一样跑去考科举了。"

    "我那时是情势所迫。"

    "那可说不准,这个孩子跟着你长大,话都比一般孩子要少。"

    "若不是年龄对不上,不然我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你偷偷生的,竟跟你这般相像。"

    "呵呵,公主说笑了。"

    于后厅餐桌落了座,天香抚抚小安乐的后脑的绒发,"说起来,这孩子跟我还有一段缘分呢?"

    "父皇给我的封号是安乐公主,而你也叫安乐,你说是不是很巧。"

    小安乐一瞬不瞬地盯着天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姓冯的,这孩子姓什么?"

    冯素贞盛上米饭,走近将碗筷放到天香桌前,答道:"姓冯。"

    "跟你姓?"

    "师傅嘱咐的,"她喉间gān涩,握上了筷子的手沉了沉,停顿了片刻,"他老人家走后这世上便再没有她的家人了,我想这个姓氏或许能给她些依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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