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蘼对此不屑一顾,说道:“我有没有冤枉你,一验便知。”皇后见说不过她,便转移了目标,跪下来哭求道:“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老皇上微微拧眉,这哭哭闹闹的,成何体统!他挥手道:“先扶皇后下去休息。”随后便有几名宫婢搀扶皇后离开。书房里,只剩下老皇上、白荼蘼、丁霖和丁温平四人。老皇上也算佩服她的勇气,哼笑道:“白荼蘼,你居然敢只身前来,难道就不怕没命回去吗?”白荼蘼扬起下巴道:“我若怕,就不会来。再说了,”她往门口看了一眼,“就凭您老人家的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拦住我?这玩笑是不是开的大了点?”她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吹牛的本事,简直是登峰造极了啊。“……”老皇上脸色一黑,居然敢嘲笑他的御前侍卫!他“哼”了一声,“你执意要验尸,是不是想趁机做什么手脚?”“这个真没有。”白荼蘼失笑道,“你们可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验,当然,验尸的目的不是要查出毒害太子的人是谁,而是要证明他到底是不是您老人家的亲骨肉。”老皇上脸色发绿,愠怒道:“白荼蘼!你敢为你的话负责吗?”“我敢说,自然敢负责。而且我还有证人。”白荼蘼说着,眼瞟向身后的丁霖,心道丁霖你个老家伙,我果然还是被你逼上贼船了啊。“谁是证人?”老皇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叫道,“丁宰相。”“老臣在。”丁霖收起得逞的笑容,忙上前行礼道。“你是她的证人?”老皇上问他。丁霖信誓旦旦的回禀道:“是,老臣可以证明,白门主所言,句句属实。”老皇上看了看白荼蘼,问丁霖,“你如何证明?”“这……”丁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除了验尸,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毕竟他不是当事人,要不是这封告密信,他想扳倒皇后,还得再花几年功夫。可惜的是,梅妃已死,他现在只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梅妃的儿子,黎恪的身上。只是他自己也知道,黎恪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单凭这一点,就是他坐上太子之位的最大阻碍,毕竟,黎国上下是不会让一个不孕不育的人继承大统的。他现在只想先把这个位置拿下来,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或是逼白荼蘼研制出解药,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再或者……他也想效仿皇后,从外面抱养一个,再让王妃假装怀孕,然后蒙混过去。但前提是,黎恪不孕不育的事情不能让老皇上知道。目前来看还是安全的,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而且白荼蘼这个人性情不定,万一哪天她心情不好,把这事抖搂出来,他可就功亏于溃了。所以,他更倾向于第二个办法,那就是……他偷偷看了眼老皇上,只要大局已定,他不介意让老皇上提前去陪梅妃。心思百转间,忽闻白荼蘼的声音,“皇上,其实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梅妃死的那天晚上,皇后召我入宫,我担心她会因为当年的事情杀我灭口,便写了封信给丁宰相,想说,万一我和梅妃出了什么意外,也好让他帮我们含冤昭雪,揭露皇后的罪行。进宫后果然不出我所料,慌乱之中,梅妃替我挡了一刀,我才侥幸逃出皇宫。事后,丁宰相怕惹祸上身,牵连二皇子黎恪,便把信又还给了我,这不……”她从袖子里把那封告密信掏出来,“这便是我当时写给丁宰相的信,因为在我这,所以他没办法证明。”一番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事情原本就是这样。丁霖闻言暗暗赞叹白荼蘼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但也很感谢她替自己解围的同时,还顺带一提二皇子黎恪。老皇上见她说的言辞凿凿,伸手道:“把信呈上来。”白荼蘼甩手一挥,信翩然落在老皇上的书桌上,心道这要是换成了钢针,老皇上这会已经毙命了。老皇上展信一看,眼睛陡然凌厉起来,看向白荼蘼,“你是在戏耍朕吗?这分明不是你的笔迹!”虽然他没见过白荼蘼的笔迹,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锦城城主沈逸翎的笔迹,不过也心中纳闷,怎么沈逸翎也牵扯到这其中来了?白荼蘼知道他“宠爱”锦城城主,并不意外,摊手道:“皇上难道不知道我会仿写吗?”她得瑟道,“要是不信,我可以当场写一份一模一样的给你。”老皇上知道有会仿写的人,但是这信上的字迹毫无仿写痕迹,简直就是沈逸翎亲笔书写一般,他还真不相信白荼蘼可以写出一模一样的来,于是扬声叫人准备笔墨,示意她道:“写吧。”白荼蘼嗤笑一声,沈逸翎可是她的徒弟,他的字她再熟悉不过,几乎是闭着眼睛都可以仿写出来。关于这项技能,她也是到了锦城,在沈逸翎的调教之下才掌握的,如今已经能够娴熟的掌握并精妙的运用了。为此,她又佩服前白荼蘼了,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技能都会,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女神啊!刷刷几笔写完,白荼蘼撂下毛笔,把信给老皇上看。老皇上接过去,和先前那张对比着看,不由惊叹道:“居然一模一样。”他诧异地看向白荼蘼,问道,“你还会仿写谁的?”白荼蘼回道:“很多人啊!基本上我看过一遍的,就能仿写,而且毫无破绽。”她得意地摇头晃脑,下一刻,却是被自己的话给惊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阴阳双煞连服两次消魂丹的事情,当时她就怀疑,前白荼蘼可能没死。如果没死的话,那这世上会仿写又毫无破绽的人,就不止是她一个了。可是她想不通,前白荼蘼如果没死的话,为什么迟迟不现身呢?她不要这具身体,不要她的宝贝徒弟,不要她的刺龙徒了吗?还是说,她在密谋什么?要真是那样的话,可是对她大大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