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坏了吧。” 这一次，萧墨彦从怀中掏出帕子，在沐卿初的额头按了按。 这下子，便是沐卿初再迟钝，也觉得有些不妥。 “这东西就给你留下。” “但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可别再像刚刚那样走神了。” 她有些掩饰地转身低头，收拾自己的针包。 “沐姑娘，今日为何不高兴？” 眼看着人要走了，萧墨彦终究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沐卿初有些被问住了。 对啊，她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 就因为那个林鹤琴？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明明在昨日之前，她都对这姑娘没什么恶意。 想着，她下意识地看向萧墨彦。 原因也在心中呼之欲出。 “居然是因为你……” 她有些失神，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 她怎么能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对自己的医患动心呢？ 不过萧墨彦长得好，人也好，男未婚女未嫁，自己会对他动心也无可厚非。 萧墨彦就这样看着她神色变换不定，不是皱眉就是叹气，心中难免惴惴。 “姑娘说什么？” 他依稀听见了些内容，但……他不敢乱联想。 想清楚之后，再看萧墨彦，沐卿初多少有些别扭。 但她还是爽快地开口。 “萧墨彦，我可能，有点喜欢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名字。 萧墨彦的瞳孔瞬间变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他这般反应，沐卿初以为自己吓到了人家，默默叹气。 心中想着是不是太直白了，但实际上却还继续语出惊人。 “我知晓自己不该如此，但心是很难控制。” “既然喜欢了，那我也不会遮遮掩掩。” 她持续地在萧墨彦的心上敲击重锤。 “当然了，即便我喜欢你，也不能代表什么。” “在你的腿治好之前，咱们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治好之后，他们就不是医患关系了。 到时候，总没什么问题了吧？ 她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让萧墨彦不那么紧张。 殊不知她的坦荡，却是让他的心意再也隐藏不住。 “你说的对。” 自己到底在瞻前顾后些什么？连个姑娘都不如。 “什么？”沐卿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 萧墨彦缓缓念出一句。 这下子，轮到沐卿初愣住了。 “原本我也是想，等到自己腿好了之后，再开口的。” 说着，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狂喜。 “嗯……那……那……” 沐卿初的大脑一时有些宕机。 这话不应该是女子跟心爱男子表白才用的吗？ 他们俩这是……反了？ “那我就先走了！” 她有些僵硬地转身就往外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送你！” 萧墨彦当即转着轮椅就跟了上去。 沐卿初侧头看了他一眼，还是站住脚，走过去推起他的轮椅，一直走到他平时晒太阳的亭中。 两个人一齐沉默起来。 秋季的阳光温暖干燥，晒的人逐渐放松下来。 沐卿初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话都说开了，她心中舒坦了不少。 至于萧墨彦的心意，倒是意外之喜了。 “藏得还挺深。”她小声嘀咕。 现在想想，萧墨彦对她确实不错。 可他原本就是个热心肠又侠义的性格，所以她还真没察觉到。 “什么？”萧墨彦语气温柔。 “我觉得，那位林姑娘似乎还是不能放下你。” “看来我的眼光不错，不然她也不能对你这般念念不忘。” 沐卿初有些突兀地把话题转过来，直接说起了自己这两天不开心的原因。 无比自然。 萧墨彦微微一愣，很快便笑着摇头。 “的确如此。” “你指的是？”沐卿初有些莫名。 “你的眼光不错。”萧墨彦眉眼舒展。 沐卿初反应了下，很快便笑着骂他。 “你还真是不客气，有这么拐着弯夸自己的吗？” 萧墨彦跟着她一起笑笑，然后一脸平静地说道。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她会如此。” “但人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嗯。” 这一点，沐卿初也是认同的。 两人又一齐的沉默起来。 不过虽然不再说话，但两人之间仍旧流转着脉脉温情。 “我走了。” 沐卿初站的有些累了。 “好，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确定心意之后，萧墨彦便越发温柔起来。 若不是沐卿初心志足够坚定，几乎都要舍不得走了。 不过眼下还有件要紧事。 沐卿初甚至没有用饭，便直接进了宫去拜见李皇后。 听了她的想法之后，李皇后欣然应允。 “陆姑姑，你亲自去请人。” “是。” 接下来的事情，沐卿初便不再掺和了。 只听说沐如意通过了考验，得了这份体面。 自此，她便在尚衣局教习新进的小宫女。 每日依着宫门开关的时间进宫出宫。 不但可以每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还有不少的月银。 “我现在每月往大房交银子，用来抵我的吃用。” “这么一来，大嫂子对我都客客气气的了。” 再来杏林春满的时候，沐如意的神色便鲜活多了。 她心中感念沐卿初的帮忙，自此便经常登门。 至于萧墨彦，自那日心意相通之后，两人便开始心照不宣，正常相处。 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只不过，沐卿初在意的是医患关系。 不想有其他的因素混淆感情。 萧墨彦却是想着，不能让自己的伤痛拖累她。 一定要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 时间就这般慢慢过去。 很快便到了秋猎时节。 “娘娘还记得卿初县主想要跟奴婢学骑马的事，所以今年特意也邀请了您。” 收到陆女官传信的时候，沐卿初人正在镇国公府。 经过这段时日，萧墨彦已经能够凭借扶杆稳稳地站起来了。 虽然吃力，但多少还能挪上几步。 只是离脱离器材还有不短的时间。 听得秋猎又要开了，他面上有一瞬间的失落。 沐卿初高兴劲儿过后，就注意到了他的情绪，连忙开口安抚。 “你近日的训练量已经很饱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