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面前这两人都是见证过，陪伴过萧墨彦的辉煌岁月的。 眼下却还如此行径。 沐卿初心中就揪的发紧。 但她也很无奈的发现，她没有跟萧墨彦一起经历过那些，连想帮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还是萧墨彦自己开了口。 “多谢林姑娘！” 沐卿初审视地看过去，就见林鹤琴的神色黯然了些。 原来她还是会介意的，那么，萧墨彦呢？他可还会介意？ 沐卿初下意识地朝萧墨彦看过去，却只看到他的一脸坦荡。 是真的坦荡？还是强装出来的呢？ 她心中有些堵得慌，忽然抢过他手中的石头，然后用力地朝湖面扔了出去！ 一个歪歪扭扭的抛物线，根本没走多久，石子就直直地掉进了湖中，泛出一个毫无章法的水花。 沐卿初有一瞬的尴尬。 转身发现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连忙出声解释。 “是我想要试一试，学一学的，世子本来就是帮我拿的！” 当着另一个当事人的面，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心中直打颤，生怕被人家拆穿。 毕竟是人家前任给的石子，她就这么给人扔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他是否对她还留有余情？ 沐卿初有些艰难地从自己繁杂的思绪中剥离出这一条。 总算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原来她一直很想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萧墨彦的反应。 但他却突然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到神情。 不过，但凡看得再仔细一点，便能看出，他是在忍笑，连肩膀都在微微颤动。 沐卿初的心骤然一松，后来居上的，便是愈演愈烈的愧疚。 她连忙在一旁又捡了一块小石头，塞到他的手里。 然后用眼神向他道歉： 林鹤琴给的掉湖里了，捡不回来了。 拿这个还你。 萧墨彦抬起头，接收到了她眼中的讯息。 然后掂了掂小石子，云淡风轻地一笑。 “不是想要学吗？那就看好了！” 他话音刚落，便将手中的石子轻巧地甩了出去。 沐卿初并未看清他是怎么用的力。 只是见那小石头像在湖面上踩梅花桩一样，飞一阵子就点一下湖面，泛起一个优美的水花，借了力之后继续向前。 一直到足有六十步的湖中心，小石头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直直的坠下去，最后形成一个王冠状的水花。 “好厉害啊！”沐卿初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想起李定奉还在旁边，她甚至还原地蹦了几下，兴奋地拍手。 做完这种孩子气的动作，她自己都有些想笑。 哪怕是她小的时候，怕是都没有做过。 不过只要能气到李定奉，那做便做了，反正她现在只有十五岁。 李定奉确实上钩了。 在他的眼中，这是女子对男子能力的认可。 是萧墨彦又一次在别人面前出了风头。 为了不被压一头，他当即就要也扔一个小石子，跟萧墨彦比上一比。 林鹤舞却是比他先有了动作。 “今日出来许久，到练琴的时间了。” “不打扰萧世子和这位姑娘的雅兴了。” 语毕，她便脸色苍白地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李定奉。 李定奉的脸控制不住地阴沉起来。 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很快便追了上去。 沐卿初看了看两人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又去觑萧墨彦的神色，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在沐医师心里，我便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沐卿初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不是我的病人嘛！” “我当然是希望，咱们的治疗过程中不出任何的意外。” “就是那种，老母鸡护崽的心理，你懂不？” 萧墨彦指了指另一处的一块小石子，并未接话。 懂是懂的，不过他并不太喜欢她的形容。 难不成她是把自己当他的母亲了？ 这对于有其他心思的萧墨彦来说，真不是个好现象。 沐卿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拾起石头交给他。 然后便看着萧墨彦又打出一串完美的水漂。 “承认自己心中不舒服，也没什么的。” 她放缓语气说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总是怕我被他们影响心绪，可事实上，我已经不会再被他们伤到了。” 萧墨彦有些无奈地强调。 沐卿初却是一脸的不相信。 “那李定奉也便算了，可是那位姑娘……” 她有些小心地看看萧墨彦。 “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已经走出来了。” “话已说清，选择已定，我自然是直接收回了所有的感情。” “难不成还要做那种痴缠之事吗？” 萧墨彦十分认真地反问。 “倒也不是。” 沐卿初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回答，有一瞬间的怔愣。 然后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想法当真是有些可笑。 人家旧情难忘，她心中隐隐不太舒服。 怕影响治疗。 人家跟过去已经划清界限了，她反而还下意识地觉得人家凉薄…… 真是看那种，对前任纠纠缠缠藕断丝连的，看得太多了。 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处于弱势的人过于苛刻，沐卿初甩甩脑袋。 “你说的对。” “我只是觉得，感情，尤其是爱情，是最不可控的事情。” “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成功经验，所以才会想当然。”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萧墨彦是没有听过这些词汇和理论的，但他能懂沐卿初的意思。 很快温柔一笑。 “跟这世间大部分的人相比，你已经很温柔很小心了，无需道歉。” “其实我自己也曾想过，为什么能放下的如此之快？” “或许是因为，出征在外打仗的时间不短，我们几乎没有联系。” “一回到京中，又是接连打击。” “少时的感情，也是已经在时间的缝隙里偷偷漏光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剖白自己于这件事上的态度。 就这样语气平和，不怨不怼的讲述着。 沐卿初总算得到了自己惦念已久的答案。 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开心。 只是心中，对萧墨彦有了新的认知。 爱人的时候热烈肆意，倾尽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