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密码

东汉末年,汉灵帝卖官鬻爵,宦官集团、士族豪右大肆兼并土地,民不聊生,社会矛盾激化,在镇压黄巾风暴的过程中,诸多地方势力更产生了窥伺社稷的野心。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四月,意图废长立幼的汉灵帝刘宏突然死亡,可怕的亡国党争“洛阳之乱”开始了。 其时灵帝两个儿子“史侯”刘辩、“董侯”刘协身后各有太后镇场。外戚大将军何进与妹妹何太后联手,杀灵帝亲信上军校尉宦官蹇硕,逼骠骑将军董重自杀,鸩董太后,扶持外甥“史侯”刘辩即位,赢得两宫争斗的最后胜利。 以汝南袁氏为代表的世家士族,看准时机靠拢何进,希望借机把宦官势力十常侍等人全部铲除。但何太后担心士族一家独大,并不同意。 司隶校尉袁绍另藏祸心,建议何进招令戍边将领率兵入京,逼迫太后屈服,却被“鸿都隐学”首领卢植等人识破。 此时,京都洛阳公开有外戚、士族、宦官三方势力殊死党争,残酷内卷;暗中,以袁绍、袁术兄弟为代表的“代汉者”野心集团与卢植、蔡邕等人领导的“鸿都隐学”守护者针锋相对,各出奇策。

作家 阿飞 分類 出版小说 | 51萬字 | 42章
第十六章 相爱相杀02
剑长两尺半,锋刃呈艳红色,灼灼然有火燎之意,是精钢里混入了一种很特别的赤铜?四面,窄锋,单看外表布局,却似小了一号的蔡侯苍龙剑。
这把剑,有点意思!
“稍等。”李儒伸手制止士异的冲动,然后转向张简,“师兄。”
“啊?”正贪看士异佩剑的张简一愣。
“那是七星剑,又名朱雀剑,和师兄的苍龙剑却是一对儿。”李儒微微一笑,解说道。
张简噢的一声,难怪这么相似!不过,好师弟的声音,却不像他平常时的那般淡漠随意……
“他已起了杀心!有点儿急了。”小兰辨析着,低语中,“主人你自求多福。”
“这都快一刻钟了,腰腿还是完全僵直,我能怎么搞?”张简叹,英雄末路,莫过于此——只能任人宰割,无力反抗。
“请师兄现下立誓,愿一生竭尽全力相助小弟,光大我鸿都隐学!”李儒语速放缓,一字一句说道。
张简双目凌光微闪,脑子还没转动起来,心底里已自然而然起了逆反之意,冲口说道:“我要不立这个誓呢?”
话一出口,师兄弟俩的脸色同时遽变。
张简懊悔不迭暗暗叫糟,我咋这么傻,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瞧好师弟的样子,是不会再让我把这句话咽回去了……
小兰赞叹道:“每到这种时候,就看出主人你霸道威武的天然风骨了!”
别装了,你是说我天生反骨吧?
李儒眉头一挤,眼角都现了几缕皱纹,脸上明确绽出几分狰狞凶暴的气质。
“师兄,你说什么?”
张简本能的倒是还想转圜一下,但脑子略略一动,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瞒不过对面那个奸似鬼的小师弟。
你大爷的,老爷我也不装了!
心气上下一通,张简哈哈一笑,猛然一挺身,竟然站了起来,双手齐指李儒,大声喝道:“好师弟,我有一言,你给我好好听着!”
李儒大吃一惊,白羽扇按胸,不禁倒退两步。张简中了他的绝顶秘术,按说腿上连知觉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站起来?
“嘿,李文优,你知不知道,老子忍你很久了!装模作样,自命不凡,跟那个死老道一样一样的,真是够了。
“你有四项大罪,让我来给你数一数:其一,无视万民福祉,妄逞机变,勾结隐学外敌擅杀汉室重臣,企图改天逆命,掀起天下大乱,此为不仁;其二,暗箭伤人,虐杀卢公弟子伍宕,阴设陷阱,置师兄于危地而不顾,此为不义;其三,号称为了大局,背后却为争权夺利而残害同道豪杰,致使阴谋败露,袍泽皆敌,此为无智;其四,悬梁刺股,以卵击石,借机巧末术与强者竞力,此为无勇。
“你天天流窜四方,嘴里喊着重振隐学,挽救社稷,实则自私自利,荼毒苍生!如此不仁不义无智无勇,巧舌如簧罪大恶极之徒,算什么救国名流,纵横志士?我堂堂南阳张氏子弟,京都豪侠刺客,又为什么要跟你共襄盛举?立誓受你驱使?”
这番话堂堂煌煌,如同万箭齐发,还加持了十倍的暴击,霎时间日月震荡,天地共鸣。李儒仿佛多处膝盖中箭,口呿舌挢,脑内浆糊,愣愣地看着天神也似的张简;士异更是娇躯颤动,低头不语。
任凭他们如何信念坚定,出其不意之下,又怎经得起顶级毒鸡汤的全力喷溅?
忽闻噗通一声,只见张简脚下一软,半歪斜着身子,又掉回低矮的床榻之上。却是秘术禁锢之力发作,让他的大脑皮层第一时间记起,嚓,自己双腿还麻痹着呢!
他这么乍然一倒,激辩大局顿时功败垂成,原本意志上处于下风的对方立现转机。
明焰闪现,却是士异心头羞恼一言不发,七星朱雀剑居高临下,一剑径刺张简外露的左太阳穴。
“慢着!”李儒也醒转过来,手上白羽扇一指,急叫道。
剑锋停在张简左脸之侧,不过两三个厘米,张简耳边顿时火烧火燎,一阵刺痛。
他注意到,似乎有几枚鲜艳的红色宝石镶嵌在短剑的剑脊上,颗粒不大,硬生生把精白的剑体映成了赤色,却并非此剑自身的颜色。
脑海里掠过一念:世间真有蕴藏火系能量的宝石么?
“瞎扯!什么火系宝石?你以为魔兽剑仙游戏呢?那不过是她体内能量逼迫,通过这几块红宝石传导散发出来,更易驾驭这口剑罢了。不过,这几颗红宝石倒的确是罕见之物。”
“麻烦你能不能干点儿正经事?”张简心底哀鸣一声,我的腿啥时候好啊?
“快了……”小兰也很无语,能帮忙的话我会跟你在这儿扯淡?
“先生?”士异回头看向李儒。
李儒道:“士女你先上去,相助奉先稳一稳。”
士异不放心地瞅瞅张简。
“无妨。师兄他只是一时激愤,气冲发冠而已,我的秘术他破不了。”李儒听听外面战斗声响愈来愈近,摇动白羽扇,迅速权衡,“师兄眼光不俗,刚认的那几位兄长果然厉害,奉先恐怕挡不了太久。”
“唯!”士异也不多言,余光略瞥张简一眼,收剑转身,疾奔南向门梯方向而去。
听着隐约的噔噔上楼声逐渐远去,李儒容色温和,面带笑意地转头过来,看向张简。
“师兄,闹够了么?”
张简心底一凉,这厮故意把士异遣走,应该是不想后面的不宜画面被她看见,动摇军心……嘁,就士女姐姐那种状态,还需要我动摇么?
“好师弟,你想杀我,何不让士女姐姐出手?”
李儒一笑:“小弟修养浅薄,气怒外显,须瞒不过师兄。不过士女她……”停了停,意识到自己再度陷入张简的语言陷阱里,叹口气,“师父当年其实应该让师兄入我纵横道,以师兄这般天马穿行无孔不入的蛊惑异能,他日成就之高,肯定远胜墨侠的匕剑小道。”
“师弟好眼力!”张简哈哈笑了一声,“我估计,老头子就是怕我各方面都超越了他,把他直接比下去,羞于见人,才不肯那么做。”
李儒默然凝视着张简,如此恣意狂放,宁折不曲,不愧是我辈的大师兄,真舍不得杀他啊!师父,你当日轻易断舍,可能真的错了!
“好了!”小兰忽然低声说出两个字,平静淡寂暗藏喜意的声音在张简耳中简直恍如天籁。
几乎同时,张简只觉双足一松,体内汹涌气血陡然爆发,散发出道道暖意,瞬时自脚下、双腿、腰椎一气上冲,回流至心脏,数秒钟内,上下血脉已然重新建立连接,完全恢复了正常运转。
悬梁刺股术,至此彻底解封。
狂喜之下,张简忽然抬起被迫一直“合什”的双手,念一声莫名偈语:“东风已破,菊花方残;师弟伎俩,能奈我何?”
李儒一呆,这是什么佛偈?
走完程序,张简哈哈一笑,随手抖了抖。
李儒骤然凝固的视野中,三道原本固若金汤的子母锁全都自动松弛,从张简的手指上滑落下去,软软跌在地上。
张简搓了搓手,站起身来,冷笑道:“墨侠小道,比好师弟的纵横秘术如何?”
这话却是故意刺激李儒了。李儒心中震惊,面上自然不为所动,白羽轻摇,扇出几缕秋风,笑道:“没想到师兄这么调皮,看来你我缘分难铸,唯有结束这段孽缘了。”
“我也这么想!”张简冷笑,“你私闯民宅,犯绑架罪、盗窃罪、杀人未遂罪,数罪并罚,受死吧!”
他两手猛然后伸,在腰囊中一插,再拔出双臂时,十指上已套上了那对花费十万钱的特种羊皮手套,猱身猛扑过去。
对付李儒这种人,战术上还是要格外重视才对。
“师兄且……”李儒下意识抬扇相拒,嘴里发一声喊。
没等他“慢”字出口,张简动作不停,右手横按一把扯下了他的白羽扇,左手黑色五爪径直穿出,已然扣住李儒修长白皙的脖子,同时也扼制住对方的发声器官,令他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诱哄诈辞。
“好师弟,不必再言!你一直想要杀我,骗不了师兄我的第六感。”
张简心里叹口气,李儒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没弄清楚,而且刚才制住自己也没有下杀手,但他实在太危险了,难留!
左臂上筋肉跳荡几下,蓄力已足,心意一决,五指顺势一紧,最后深深看他一眼——
永别了,我的好师弟!
李儒两团水银般的眼瞳……
不好!
张简五指爪力下意识瞬间顶格加满,一把捏断他的喉咙,便可一了百了。
恍惚间,指下却似铜墙铁壁,坚逾金石。
不,就是真的铜墙铁壁!
……
……
张简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那柄白色羽扇。
被人握在手里轻轻摇晃着,也不知身处何地。
视觉却基本不受影响,在一间草堂里忽左忽右转动着,眼前除了一扇半撑草帘的大窗,什么都没有。
窗外阳光正艳,映照了半个草堂。
有个高阔的声音大笑着:“小郎,你儒墨不成,道佛不屑,务农三日则遁走,阴阳不通而自泄……呵呵,看来,唯有纵横之术了!”
清稚的少年童音羞愤回击:“请师尊试讲之。”
羽扇微一摆动,高阔的声音傲然道:“纵横者,上游天子,下说苍夫;人为鱼肉,我持刀斧。如此而已。”
清稚的童音(惊喜):“莫非是《鬼谷子》《战国策》?”
高阔的声音问:“你曾读过?”
清稚的童音:“未曾,只听闻蔡师提过。”
高阔的声音:“嗯,这两部书,必读。除此之外,尚有三子,须精读。”
清稚的童音问:“何为三子?”
高阔的声音:“《苏子》《张子》与《齐孙子》。”
清稚的童音疑惑:“苏秦、张仪,徒儿亦曾听闻。《齐孙子》是何人著述?”
高阔的声音:“哈哈,《齐孙子》又名《孙膑兵法》。”
清稚的童音:“啊,原来是田忌赛马、围魏救赵的孙膑!他的著作为何徒儿从未听说过?”
高阔的声音放缓道:“此事说来话长。孙膑有个恩主,就是你说的那位齐国大将田忌。桂陵、马陵之战后,田忌遭国相邹忌陷害,不得不逃亡于楚,孙膑随之同行,于楚地意外得到前辈大家吴起的遗作,潜心研究,结合孙氏代代所传以及自己的实战经历,终成《齐孙子》三卷,凡五十余篇。因恐遭到楚王猜忌妒恨,这三卷奇书未传弟子,而是被孙膑带入坟墓,故此世间极少流传。《齐孙子》贵势重道,讲求机变,颇得其师鬼谷子真传,与其先祖兵宗孙武子、军神吴起等人所学颇有不同,外传篇幅不全又多错漏谬误,故而兵家并不十分重视,远不及其在纵横家中的地位了。”
清稚的童音猜测道:“《齐孙子》莫非是师父掘墓而得?”
高阔的声音一顿:“……若是,尔欲学否?”
清稚的童音惊喜道:“大妙!徒儿愿求一览。”
高阔的声音大笑:“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五道人的关门弟子。真吾佳徒也!你来看,五部典籍皆在此了。”
五道人?五道人!这个人就是五道人!
五道人……那不是我的师父吗?!
一念及此,张简头脑微微清醒,刹时听见少女的尖声惊叫:“……孟瓴,闪开!闪开!瓴瓴,闪开啊……”也不知道她已经喊了多少声了,嗓子似乎都有些嘶哑。
小兰?是小兰!
张简身体僵硬,脚下还是惯性听话,往侧后倒退一步,却触碰到什么遮拦物,脚下一歪,只听小兰又叫:“给我权限!瓴瓴,给我权限!”
张简觉得有些茫然,顺口说:“给……呃……你!”
说“给你”两个字的中间,胸口猛然一痛,似乎被什么沉重硬物砸中,接着五脏六腑如同惊涛巨浪般翻腾起来,喉咙猛甜,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强猛一击彻底打断了脑海里梦境般的诸多画面,张简瞳孔凝缩,开始聚光。
昏暗的烛火再度出现在眼前,他发现自己左手捂住胸口,右手还握着刚刚抢来的白羽扇,双腿正向南方窖门处全力后退,但他自己却毫无感觉,仿佛一个无关的旁观者。
“瓴瓴快醒过来!醒过来呀!瓴瓴,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小兰焦急带哭声的叫喊中,忽然愣了一下,“……你醒了?”
“嗯!”张简简单回答一句,接着接管了自己的躯体,四肢头颅感觉完全协调起来,忍不住呻吟一声,“好痛!”
“当然痛了,那么一把纯钢拳斧,都没透了你的甲,也是运气大了。”小兰很没好气,真没想到张简打死不长记性,居然又被李儒一眼控住!要不是他这好师弟武道技能实在上不了台面……后果不堪设想。
张简自知理亏,这会儿也顾不上跟对方顶嘴,因为李儒右臂机簧自动收了黑钺,左臂抬起,陡然鼓胀膨大一圈,粗大左手捏指成爪,呼地劈胸一拳急冲过来。
张简见他五指紧曲如握卵石蟠桃,拳头上漆深一团,也不知套着什么护指的钢铁外套,心知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胸口要再吃了好师弟这么势大力沉的一记铁爪拳,恐怕便想稍缓也不可能,要立刻直追伍宕、俞泽等人而去了。
可是看这一拳的来势,直觉就是——真接不住啊!
急伸手斜斜一拨,却没拨动。好师弟到底吃了什么虎狼之药,咋突然这么生猛?
这一下才发现,自己左手上的盘角羊皮手套,掌心有个大洞!
刚才只顾吐血胸痛了,根本没有其他感觉。
“还好有这只手套先挡了半招,不然刚才那一斧子过来,胸骨都要被他砸得稀烂了。”
张简根本没时间理会小兰的吐槽——对面李儒左手爪拳一击,已再度正中他的右胸。张简身形连续晃动,使出新悟颠倒时空卸力保命的高深心法,却终是无法完全闪避,忍不住“啊”一声喊,又喷出一口紫血来,右手握着的白羽扇应声落地。
张简借势左手一拿,猛力叼住李儒尚未完全退回的左手腕。
正常右利人的左手左臂本来就是弱侧,李儒更是弱鸡中的弱鸡,纵然有奇怪的机械相助,也不过比一般人胜出数倍,在张简这等格斗大家眼里还是不够一壶提。
然而左手五指一捏上去,却完全没感应到肌肉的弹性和筋脉的凹凸,只有一种钢铁般的坚硬冰冷。
“这是……”
张简心里暗叫不妙的同时,李儒嘿地一声笑,左拳五指陡然完全伸展成叉,如五股黑色的叉剑,不退反进,斜展刺向张简左胸。却是空心之拳骤变龙爪掏心式,哪怕不能一插击穿张简的心脏,也要把他打个半残。
刺啦一声厉响,被他巨力一冲,张简左手五指勉强剩余的羊皮顿时全都撕裂,转眼彻底废掉。
张简心惊胆颤,手势急变,左抓用力继续向外撕扯师弟手腕的同时,右手五指也全都铺张开来,疾快贴护在自己的左胸口上。
李儒力量惊人,刚刚受伤的张简根本无法完全偏移他的攻击,砰一声闷响,李儒五指钢叉笔直捅上张简的右手手背。
张简应声向后飞起,却是不敢直接硬抗,借力滑走。好在李儒的武技实在烂的一比,动作僵硬直白,配合起来难度倒也不是很大。
张简在离李儒两丈外落地,膝盖微弯,双脚却还是稳稳站住,捂住胸口的右手背痛得要死。
“小心!他护甲古怪,共享给你。”小兰叹口气,“这只手套也烂了,五个洞洞,倒真是一对烂兄烂弟。”
张简低头看去,唬得一声怪叫。手套损毁通风手背红肿欲滴倒还没太多要紧,毕竟败中求存的主要目标达到就不算亏。关键是曹大兄刚赠送不久的黑熊皮鳞甲左胸已经洞穿,残余的炸口甚至延伸到右腹部一带,明显是不中用了;衬在里面的棉布外襦自然也跟着撕裂;之后又将最里面套的蔡侯软铠直接破甲,胸上的铁环至少废弃数十枚。
通过小兰提供的视觉留影,张简知道,李儒刚才射出了一把极其短窄但却十分霸道的无柄小斧头,刃口的钢火非常好,所以自己虽然拥有了多层上乘外甲护体,却仍旧被他一斧头批亢捣虚全都斩开。
好在尚方制品手艺高超,蔡侯软甲在肩胸、腹部、后背等关键部位都是局部双层嵌合环绕,等于预先设置有两层甲环的防御,最里层尚有部分铁环撑住了没有断折,加上他身为顶级盗侠强大的被动闪避本能,才勉强帮助他逃过整个胸骨被劈砸得稀碎的悲催结局。
看完共享视频,张简真是满头大汗,回复小兰一个触角泡泡。
“珍宝易得,生命更贵!”
现在哪儿还顾得上手套烂不烂的小问题,再这么残暴凌厉几下,好师弟马上就是弑兄凶手了。
“说得对!那主人你怎么还不赶紧小鸡快跑?”小兰反问。你背后不就是窖梯么?
“这可是上商里,我自己家的地窖,要离开也该是他吧?”
“呕……乍一听还以为你们小两口刚吵了架。”
张简猝不及防,也是一口呕吐,你赢了!
其实他不是不想逃,但他更清楚,这种下风情况下只能硬挺,绝对不能背对李儒,否则自己只会死得更快!
不过这一口倒真是纯口水,只略微沾了几分血色——可见刚才被强力击打产生的体内淤血都已经吐干净了。
李儒保持左臂平伸出击的姿势足足三四秒钟,才颓然放松,胳膊垂落下去,不再做追击之想。他的鼻孔里,缓缓流淌出两道鲜艳的液体。
“他不得不强行施展悬梁刺股术,也受了巨大反噬,最近几天都再也没法用秘术了。”小兰眼最尖。
“辣鸡就是辣鸡!”张简哼哼,“精神力不行就承认不行呗,又没队友嫌弃你菜。”
小兰很想翻白眼,他精神力是不怎么样,可是你还不如他呢!想想算了,初渡大劫,还是留点口德,不用那么急着怼主人。
不过确认了李儒的状态,他俩都松了口气,虽然过程狼狈不堪,跌宕起伏,但最后到底还是他们扛住了。
李儒两眼眨了眨,只觉头疼欲裂,咬牙忍耐住,随手抹了抹鼻下的赤色血渍,叹道:“天榜第一和第七差距这么大吗?我这干戚神甲连环锥,杀第七谷如割鸡宰鹅,便是奉先也不敢硬挡我三招。你中了我悬梁刺股全力一击,还能硬接我一钺一拳一爪,师兄,你武技上的天赋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他居然杀掉了袖手观剑?张简暗暗心惊,好师弟不同往时,再不能小瞧他的物理威胁了。
虽然和袖手观剑第七谷从没见过面,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在隐煞完成突破之前,洛阳刺客圈里的后起之秀,号称“不断进击者”的袖手观剑才一直是进步最快的那个少年,甚至有不少圈内闲人打赌,认定袖手观剑很快就会受到日月灿烂的格外瞩目,而被打压甚至干掉。
真没想到啊,日月灿烂没来得及干的事,提前被好师弟给做了!
“他有干戚神甲护体?”小兰大吃一惊,却似乎得到了其他有用信息。
张简明显感觉自己的眸光瞬间阴沉了一下,应该是小兰惊讶之余,借助自己的眼睛在扫视李儒的身体。
他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收回刚才临时给予对方的授权,对方随时可以借用他的五感,这可是严重不合旅行规则的危险举措,但……
“你都看到了什么?他还真是不学好,净弄些什么玩意?干戚神甲是什么?”
张简问了几句之后,又默默发布了一个新指令。
收回所有授权!
小兰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或者……装作没有注意到?
“干,就是盾牌;戚,则是大斧。《山海经·海外西经》里记载:炎帝败于阪泉,其将刑天不甘失败,手执利斧和盾牌,直杀上中央天帝的宫门之前。黄帝亲自披挂出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刑天不敌,被黄帝斩下头颅,埋在常羊山里。没了头颅的刑天再次站起,以两个乳头作眼睛,肚脐作嘴巴,左手握盾,右手持斧,战斗不止。”
小兰习惯性大段解释背景之后,才说到正题。
“资料里说,你前任师父曾经炼制了一种护体神甲,就是以这段传说为引,所以取名‘干戚神甲’,类似墨门的一种傀儡构装,和这时代的普通甲胄完全不同。不过具体内情一无所知。”
“墨门的傀儡构装……难道是优化后的偃师巨构?”张简仿佛被突然触发了深层的记忆,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新词,“老道士终于炼成了给人使用的构装?”
“偃师巨构吗?”小兰默默思索,全资料库都找不到这个词,看来是五道人独创的墨门隐藏装备,“我看了下,从结构外表看,李儒的力量、速度大概增强了两三倍,防御力更是至少提高了五倍以上……可能因为他以前实力太弱,所以显现出来的效果特别夸张。你自己看看。”
张简双目瞳光一闪,这么强?
他揉揉胸口,强忍伤痛叹道:“天赋有什么用?我这是十五六年不间断的苦修。你这歪门邪道的是什么机械?居然能打得我连吐两口血,不愧是我的好师弟!”
李儒盯着张简,似乎确实没有大碍,与之前设想的结局全然不符,一时默然,颇有无力之感。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再完善的谋划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一戳就全泡泡了。
张简此时也懒得理会对方的失落,他全力激发探索之眸,简直想把好师弟外袍内衣全部射穿,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被老道士号称“神甲”的新式构装。
这一发动,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元历史领域居然也更加闪亮,感应范围直接扩大到八米左右,有效可控距离比刚得到这个领域时直接翻了两番。
咦,提高这么快?
“估计跟主人你刚才连吃两口悬梁刺股术有关。”小兰猜测道。近期好像没啥其他重大变故。
张简翻翻白眼,又借题发挥故意损我,这样不好!
但就算如此,只过了片刻,他也不得不颓然放弃——除了得到部分数据,直观感受到李儒这套护甲的惊人强横,证实了小兰眼光准确之外,别的,基本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对铸造完全外行啊!
这时,他眼前一蓝,出现一条刷新的内容,顿时愣住,怎么会……
见到张简此刻的表情,李儒心情微有好转,淡然道:“师父说,师兄你痴迷墨侠左道,实用至上,素来只喜打熬武技,兼修杂家秘传糅丹术,却从不愿动脑子去探求铸兵炼甲之道,觉得太过浪费精力。如今便是再盯看几天,又能如何?”
“他老人家倒还记得我!”张简平铺直叙,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
“师父经常提起你……临仙去时,他特意给你留了一只水炼丹船,我便放在那五百金五铢旁边。他一直希望你能继续炼丹糅丹,他老人家的丹术也只有师兄你继承了。”李儒伸出右手,慢慢抹擦掉鼻子下面残存的血渍。
老道士已经挂了?
张简哼了一声,好师弟忽然以情动人,以物诱人,这是想逃了罢?
忽然鼻子微微一抽,一股熟悉的气味进入他的嗅觉警控范围——什么味道?
啊!不对,是捉心丹!
“师兄!”
李儒忽然轻叫一声,带着三分颓丧、两分哀求以及五分师兄弟间的真情流淌。
张简哪敢怠慢,双眼猛地一闭,同时身子向右侧后方急退。
瞬即,左太阳穴上一道熟悉的冰凉冷意斜斜刮了过去,险些沾染到脸面和额头。
妈的,差点儿又中了他的阴招!
张简退出一丈多远,还觉得不放心,又退了数尺,才睁开双睛,看向李儒,心头一阵余悸——珍爱生命,远离师弟!
李儒呆立,怔怔看着远方的师兄,忽然一张嘴,一股粗短的血箭喷射出来,染红了身前的褐色地砖,也瞬间染红了自己的白色道袍。
这口血,可比张简刚才喷的那两口扎实粗壮得多!
“好师弟,你真的这么想死吗?”
张简冷冷说道。一双眼瞳里神光乱窜,完全控住不住胸中急速增长的暴虐情绪,透出必杀此人的凶残恶意。
就在刚才,李儒借助师门秘传捉心丹的药力,居然第三次发出了悬梁刺股术!
你怎么敢?你真不要命了?
李儒一口血吐出来,精神完全萎靡,半垂着头,连腰似乎都佝偻了许多,嗓音更是完全嘶哑。
“……算下账,师兄你……还欠我一条命!”
张简一默,失手遭擒,这是事实——他又做不到像对方那般无耻干脆抵赖不认。
心中不忿,张简摸了摸胸上破烂的黑甲裂口,说道:“最多半条。刚才你一通连环锥差点儿直接捶死我,足以抵消一半。”
李儒也哑然数秒钟,无声地苦笑,无法反驳,师兄不好骗啊!
过了片刻,李儒道:“干戚神甲今日我另有大用,暂且无法赠予师兄。”
“喔,咱们亲兄弟嘛,我当然不能逼你——明天也行。”张简脸色好转了一些,大度地摆摆手。
李儒继续苦笑,师兄不愧是洛阳新一代豪侠,仁义当先!
“好吧,如此一言为定。”
张简很是满意,忽然问道:“师弟,你可有表字?”
李儒一时不明其意,随口说道:“吾自有表字,师兄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张简淡然一笑:“文优……不好,不好。好师弟,你年岁太小经学未精,又只靠师门护甲称雄,文不成武不就,岂能称优?名不启字,字难照名,实在是不通啊不通!”
李儒不悦道:“依师兄当如何?”
“依师兄看么,师弟你事师至孝,又敬爱师兄,如此孝悌双全,属实当嘉!师兄以为,你不若改‘文优’为:奉孝,如何?”
“啥?”小兰当先吃了一波大惊,奉孝?果然好表字啊!
李儒目光平静,眼皮微微轻颤,心头更是巨震。
“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自己的秘密仿佛全都被对方识破,这种感觉真是极其糟糕,非常之差。
张简面露神秘笑容:“好师弟,你猜。”
这种事,当然只能是探索之眸的功劳了——真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他的视网膜上,清晰地映着一行灰底蓝字。
李儒(假名),真名:郭嘉,字奉孝,19岁,五道人关门弟子,纵横术传人。
李儒沉默片刻,没想明白,摇了摇头,泄露就泄露,其实对他自己影响也不大。
但心里对张简的忌惮慎惧之意,却另增三分。
“无论师兄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承认。”
张简轻笑一声,还嘴硬。
“随便你,那我还是继续叫你文优好师弟吧!”
李儒点点头。
“如此,吾与师兄之前恩怨一笔皆消,三日内各不相扰,师兄以为如何?”
张简一想不错,李儒也好,郭嘉也罢,老被好师弟这种层次的阴人背后盯着也实在浑身难受。
“好,三天之内,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这三天,你想找我麻烦?嘿嘿,未必还找得到我。
李儒一讶,这个词他还没听说过,而且俗归俗,但还挺贴切的。
“井水不犯河水……正该如此。”
此时,张简一边应付对方,一边领域全开,用心感应着地上的战斗,居然也偶有所得——即使加入了士异,刘关张几人也完全不落下风,他们似乎还有一位帮手。
那又是谁?
“那你我友朋部属之战,又当如何计算?”张简心里有了底,收回注意力,盯住李儒,“或者,咱们就在这里,坐等他们决出胜负?”
李儒他这次可以放过。士女小姐姐……身不由己账面不大,也就算了。他和吕布,可没有这份交情。
暗箭之仇,断弓之恨,就算他不计较,吕布也肯定放不下吧?
李儒想了想:“除了干戚神甲,其他的,师兄可以直接说。”
喔,这么大方?
“师兄我离开师门太早,财物匮乏,师弟身上的各种秘药都拿出来,让师兄替你保管吧!”
刚才那一粒捉心丹着实把张简吓毛了,身为五道人的关门弟子,老道士身后的顶级资源肯定都留给了李儒,全是危险品,能没收的赶紧没收。
李儒想也没想,探手怀中,在袍甲内轻轻一按,随即拈出一只两根手指大小的黑色丝囊,直接丢给张简。
张简接过,入手即知囊内只有两枚不用外包装的裸丹,从大小来看,应该是两粒捉心丹?打开囊口闻了闻,味道半分不错,不过比自己以前得到的那一粒似乎少了几分烟火气,应该是五道人这些年又有所改良。
暗暗哼了一声,随手把这小小丝囊收入自己腰囊,张简道:“师弟出门只携三枚捉心丹护身,师兄真心钦服。”
“不过是备而不用罢了。”李儒见对方眉眼间满是嘲讽之意,脸上微微一红,“除了师兄,世间也无人能让我连发三记秘术。”
“师弟你太傲慢了!”张简摇摇头,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天外有天江湖凶险人间不值得”之类的大道理——我又不是他师父!
双眼一扫,终是随手在地上捡起刚刚丢弃的那柄白羽扇。
“这把扇子不错,我很喜欢。”
如他所料,即使重新握住扇柄,他也已经不再受到羽扇本身的“同化”影响了——不用像之前那么再变身为一把扇子。
看来猜测无错,硬吃两记悬梁刺股术之后,至少精神方面的抵抗力增强了许多。
“师兄喜欢,只管拿去。”李儒疾快说道,没有半分迟疑。
“另外,我想知道,师弟你今日的完整策划。”张简轻摇鹅毛扇,淡定睿智,状若诸葛之亮。
李儒摇头:“师兄知道,那不可能。”
“那我们换个方式。”张简灵活转身,“不如由我来告诉你,师弟你今日的计划。师弟你只须回答我,对或者错。如何?”
李儒眼珠转了两转,无奈道:“请师兄赐教!”
张简现在堵住了门梯口,他就算不想听,也没办法出去。
张简点点头,晃悠着白羽扇,摇摇摆摆踱了两步,准备一下说辞。此刻双方的距离不足六米,元历史领域正完全笼罩在对方身上。
李儒面带淡淡笑容,双手十指伸握不定,默运秘法,感受着脑海里精神力的清凉回流——太慢!太慢!太慢了!
张简忽然停下脚,想到了一个开场白。
“好师弟,你今日谋算的核心,乃是陈留王。对也不对?”
李儒面色不变,沉吟数息,反问道:“何以见得?”
“师弟心怀廓清天下荡涤洛阳的恢弘执念,不立新君,何来新政?”
老爹跟我说过,你私下组建荡寇盟,涤贼荡寇,破士灭帅,自然……怎么凶险怎么来喽。
李儒微微叹口气:“未能说服师兄相助,实是小弟毕生之憾!”
张简一笑,歧路明灯领域内没有任何异样应激回应,那就是我猜对了?
“别这么想,你我毕竟师兄师弟,也许以后还有合作之日。”张简谦虚道。
打开最关键的一个脑洞,他很快理顺了思路。
“袁氏囿于家族之累,朝堂权争,所谋远不及师弟宏大,他们的心病,无非是十常侍与他们的后台倚仗:何氏兄妹。至于小皇帝嘛,反正都没了羽翼遮护,谁在位都一样。眼下有司空府密晤这个好机会,肯定会全力以赴,期望能一战而定洛阳。至于师弟你的策算,自然就是待他们一伤一死,甚至两败俱伤之后,突然发动袭击,将他们全部铲除,是吗?然而,这么危险的名场面,其实袁氏的主要人物肯定都不会去的,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全面掌握没有了何氏及其爪牙之后的军政大权。朝政方面好说;军方主要是北军五校和西园军,因为光禄勋和卫尉下辖的禁中近卫,无论虎贲、羽林,还是左右都候、南北宫卫士令,本来大部分力量就在袁氏手上。不过北军有袁绍为首遥控,大将军若没了,问题不大。而西园军……”
说到这里,张简忽然一愣,袁氏既然要动手,自会考虑周详,不会漏掉西园军这股重要力量。但西园军原本是灵帝创建,又经何进、何苗兄弟先后整合,其中充当骨干中坚的绝大多数校尉可都是帝后和十常侍一党。
“嗯,西园军八校尉中的夏牟、淳于琼等人亦是袁氏故吏。”李儒随口道。
这句话是真的。
张简缓缓点头,又来!心道:“你别自作聪明加上这句,我还拿不准。”
一定是那个人,只有他,才能上勾袁氏,下连李儒,果然责任重大啊!
原来你们这么早就心心相印三观一致了吗?
曹大兄,你所谓的背水一搏,就是充当两面间谍,虚应青梅竹马袁本初,暗中和李儒联手,要把何氏、袁氏一网打尽吗?
乖乖隆个冬,你这“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掌纹裂出了十方的闪电”,还真是漫天画彩虹啊!
“走吧!”张简忽然一侧身,示意李儒可以离开了。
李儒一愣,说的好好的,怎么就不继续了?师兄所论角度清奇,见识深刻,他还正想多听听呢!
“好师弟雄才伟略,干冒奇险,师兄佩服之至!”张简诚心实意地一拱手,再说就是我傻,白送你情报了,“所以……师弟你先请!”
李儒看看室内环境,笑道:“师兄武技惊人,渠穆亦不能制,居然还怕小弟这等文弱儒生么?”
“所谓善泳者溺,善骑者堕。我可不想背对着好师弟,让你再有机会发射干戚连环锥。”
李儒点点头,也不再多言,急步向门梯走去。
他没有张简的领域感应之能,上面混战许久,也不知吕布和士异怎么样了?
张简看着他急匆匆从眼前过去,明明全身紧绷,生怕自己突然出手侵袭,脸上却依然要做出镇定如恒的从容姿态,不禁微微撇嘴。
双方善缘已竭,孽缘日深,以后迟早还是要正面对上。
但是这一次,自己还不能杀了他!
一侧脸,看到自己的环首刀、匕首和软剑都堆置在一个矮几上,迈步过去,把手里的白羽扇放下,看了看,环首刀用不上,先不拿了,蔡侯苍龙剑和一对匕首全都得回收。
“因为你也很期待,想看看李儒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是不是?真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郭嘉郭奉孝!他和曹操,可真是一对大好CP啊!” 小兰兴奋道。
张简面无表情地往靴筒里插着匕首,心下无语,你果然不是男性……
“主人,他们真的要晏清洛阳,翻覆天地吗?”小兰多聪明,立刻意识到歪楼引发了速冻冷场,赶忙转换话题。
“越扭曲,越光明;越破坏,越强大。这不是小兰姐你告诉我的么?”张简腰间扣好苍龙软剑,看着已经上了一半台阶的李儒,挪移脚步慢慢跟了上去,以免脱离视线出现意外,“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才能知道有没有用处。”
“完全正确。让我们在远离史实的歧路上,奋勇前进吧!”小兰喜笑颜开,张简猜到李儒和曹操的秘密,却没有瞒她,这件事本身就让她很高兴。
张简想了想,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曹大兄勾结好师弟,真的可能吗?那李儒杀伍宕的事,他为何不隐瞒下来?难道他也想借此挑起隐学内乱,趁机上位?说不通啊,曹操……真不像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曹操那可是千古奸雄,你哪里能算得过他?”
“也是。”张简不再纠结,曹大兄到底在想什么,咱们走着瞧吧!
李儒上到平地,没有徒劳地关闭地窖外门,反而在门口等了一下张简。二人一起出了张家院门,然后是上商里的闾门。
闾门东侧数十米外,上东门外大街上,有两列社区行道树分布道路两旁,毕竟是帝都近郊,还是要些脸面的,也有一定经济能力,所以那些行道树都是至少二十年以上的高大乔木,槐柳松柏之类。
一个颀长的身影围绕着几株粗壮的松柏绕来转去,挥刀自守,脚下敏捷异常,一人牵制着关、张两大刀客,居然也没有落了多少下风。
距离他们不远,则是刘备的雌雄剑应对士异的朱雀剑,这边却是刘备大占优势。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刘备一对剑加一起比四口朱雀剑还要阔大雄长,街道宽敞地面平坦,而且他们战斗的地方恰恰没有树木之类的障碍,所以士异几次冒险欺身,想抢到刘备内圈近身缠斗,都被对手直接逼迫开去,作战半径始终控制在五尺到六尺之间。
一旦真正搏战起来,刘备可不像试技时对待张简那般束缚客气,更不理会士异其实还只是个未成年的美少女,手下怎么狠辣怎么来。
稍远处,还站着一名手持弓箭的褐衣大汉,看衣着却像官差,正紧张地关注着两场战局,时不时弯弓一箭,射向吕布和士异,数次阻止了他们获得强行反先的机会。
“那不是洛阳县衙的狱史牵招吗?”小兰眼尖,当先提醒张简。
张简点点头,侧瞥李儒一眼——你不是说牵招是你的卧底吗?怎么射起你的人来一点儿也不手软啊?
李儒恍若未觉,摇头叹道:“师兄从哪里找来的这几位豪杰,善战好斗,不是一般巷闾游侠手段。”
“半道上捡来的。”
李儒一窒,勉强笑笑:“师兄真是鸿运当头。”
张简知道好师弟心里不信,他也不甚在意,实话实说,他也没想到能在洛阳碰见这几位,互动结交快如迅猛之龙,其巧合的程度,堪称前世缘今世牵三生有幸洪福齐天。
努了努嘴:“好师弟,告诉你的人先收手吧!再打一会儿,我这几位哥哥杀性起来,可就不好分开了。”
“好……”李儒无奈点头,谁让吕布、士异的形势不占半分便宜。
“奉先,士女,别再打了,且退后。”
两个恶斗圈子里,六人都是经验相当丰富的惯战勇士,早已看到李儒和张简并肩出来,似友非友,却又明显非敌,都在疑惑。李儒一喊,吕布和士异各自应了一声,便欲退出战斗。
关羽、张飞身法上不及吕布滑溜,虽然二人联手武力占优,又有牵招远射牵制,但吕布想要退走,他们却也阻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吕布跳出圈外,闪退而去,只能罢手不战。
却听另一边刘备冷笑一声:“这里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右手雌剑翻腕一抹,将正想借力外出的朱雀剑反而挡在内圈。
依照之前士异的战术,此刻正是趁机抢夺先手的良机,一寸短一寸险,她若能进入内线战斗,最多十余招,刘备双手剑就再难以招架。
士异心头暗怒,欺人太甚!
战斗时她也不纠结,既然对方不放她去,那就攻击进去,若能制住对手,自然更有谈判筹码。于是迎着刘备左手的雄剑,一侧身便游荡进去,和刘备本人已不过两三尺之遥。
这个距离,正是她朱雀短剑能充分发挥威力的范围。
撩、削、挂、点,火红色剑气迅速激发起来,正所谓: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刘备雌雄双剑先后退回加入防御,恰似两扇小号门板,却仍觉头面尽热,须发皆卷,被士异这一轮玉环步疾攻剑杀得步步后退,无力硬扛。
中途牵招连发数箭,要为刘备解围。但士异身如翩凤,顺势摇曳,或闪或避,有一箭差点儿反而干涉到刘备的步履。牵招手下不觉微微一顿。
张飞和关羽眼见事急,各执腰刀,驰骋来援。
李儒目光一闪,便去看张简。
张简也一皱眉,张了张嘴,却犹豫了一下。
刘备强拦士异,此举虽然有些不讲情面,但他又非是对方军中长官,而搏杀场上兵凶战危,战士自行判断是斗是和,却也无可厚非。
忽见那身材颀长、伪装羽林禁卫的吕布收起环首刀,摘下背上长弓,右手在腰后取出两支羽箭,同时搭上弓弦。
“小心弓箭!”
张简一出口,却变成了这么四个字。
无他,实在是吕布的箭术给了他太多的心理阴影。
与此同时,李儒也大喊一声:“士女,小心!”
嗖!嗖!
两道流星疾穿而去,一箭震退刘备左手盖斩下去的雄剑,另一箭,却直接劈断了牵招手里的木弓。
刘备和牵招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名羽林卫眼光锐利,箭术凌厉,出手就是逆袭翻盘能定胜负的杀招。
士异剑花飘荡,乘势进击,再有数剑,就能击伤对手,将其或擒或杀。
嗖!嗖!
吕布箭发如风,这一瞬又射出两箭,狙击驰援的关羽、张飞。他弓技超群经验值满级,这两箭都不是直接射向敌人本身,却算准了他们的身法特征,直接一个提前量,阻断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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