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缺个太子妃

自闭多年的太子爷开口说话后的第一个生辰,他牵着个“男人”的手跑了! 朝臣们沸腾了! 大家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吃饭啦! 西京八卦小分队组团吃瓜:“这个叫阿言的小医官究竟是如何迷惑太子爷的?” 凌妙言闻言呵呵一笑:“本姑娘全靠真情好嘛!” 闯祸离家多年的相府小姐凌妙言阴错阳差成为太子楚辛廷的贴身医官,披着男装小马甲混迹宫廷,带着太子吃喝玩乐,顺带解开了太子的心结。 本打算功成身退,熟料太子发了话。 “太子妃的位置还有个缺,你刚好顶上!”

作家 麦果 分類 出版小说 | 18萬字 | 20章
第十四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
武晗光被送进宫里来的那天也是夏天,彼时郁郁寡欢的武菁菁也是真的心疼这个侄女儿,晗儿晗儿叫得亲热,或是心境受了感染,很快她便有了楚辛廷,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得之不易的儿子是因为武晗光而来,早早地就为两人订下了婚约。
如今是天时地利人和,这桩好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一个帝王家太子,一个将军府郡主,又是青梅竹马日夜相伴的好友,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了,众人看着两人牵着的双手,觉得甚好。
“我不同意!”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大煞风景。
楚辛廷猛地抽出自己的手仔细摸了摸,淡淡道出一句不同意之后,却没想到对面那人也开了口。
自己说不同意也就算了,可她……说不同意是想干吗?
凌妙言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不同意”几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楚帝转过头冷眼望着那个毛头小子,怒斥道:“放肆!”
旁边的小明子也惊慌失措,一把就拉着凌妙言跪了下来,低呼道:“阿言,快谢罪啊!”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该在这样的宴会上忤逆皇室,更何况,她现在还着男儿装扮。
“皇上恕……”
“罪”字还没出口,还嫌事情不够乱的楚辛廷又投了一颗炸雷出来,直接将现场炸成一锅粥。
“她是我的人。”
一语惊四座,本以为今日好戏已经上演完毕的众人终于兴奋了,纷纷站了起来,慢慢往中心围了过来。
武晗光脸色青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地又问了一句:“殿下,你……你说什么?”
“她是……”
话还未毕,一道飞驰的影子已经冲了过来,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巴,恶狠狠地瞪道:“你干吗呢?”
凌妙言冲过来的速度极快,由于惯性,此刻竟是直接贴在了楚辛廷的身上,加上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这姿势看起来便格外暧昧。
楚辛廷看着她这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现在只想把她搂进怀里亲亲抱抱,只是被这看猴儿似的一群人这样围着,实在是不太方便。
想罢,他便扯下她的手,顺势握紧,拉着她就往外跑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太子弱冠生辰那日,大楚朝臣们沸腾了,他们的太子殿下拉着一个男人跑了,大家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吃饭啦!
被楚辛廷直接带着飞上东宫的屋顶时,凌妙言突然反应过来,其实上次在船上自己可以不用出手的,也就不用遭受那一刀了。
屋顶上的风景很好,放眼望去,流云暖日,看不到头的朱红色宫城连绵不断,一座座宫邸像棋盘上散落的棋子,小巧又精致,仿佛伸手便可将其拿起。
他直接大剌剌地躺在了上面,伸手一拉便将她也拉到了自己身边,大手环住了小脑袋,然后低头笑道:“一起睡会儿?”
他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小缝,惜字如金的嘴又一次说了不害臊的话。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变了!”凌妙言费力地坐起来,气呼呼地骂他。
“嗯?”他也坐了起来,发出一声疑问。
小丫头幽幽地望过来道:“你变成大灰狼了。”
当初那个只会发呆打瞌睡的大白兔,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灰狼,让人招架不住。
虽然知道她这个小脑瓜肯定在编派自己,楚辛廷心里还是一阵悸动,自家小医官这模样实在是可爱得很。
“傻不傻?”他捏捏她的鼻子,亲昵地又要靠过来。
“打住!郡主怎么办?”一把将他推开,凌妙言皱起眉头,武晗光跟自己也算有交情,如今自己却带走了她的郎君,还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任谁都不会好过。
凌妙言也不开心。
知道她陷入“夺友所爱”的愧疚中,楚辛廷忍不住叹了口气才道:“郡主并不倾心于我,或者说,她是被迫喜欢我。”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她义正词严地反驳他。
嗯?重点好像不太对,不过意思到了就好。
一句话说得他喜笑颜开,他忍不住抓过她的手,玩起了白葱般的手指,这才慢慢开口:“我跟她从来没有交流过,我一出生郡主就在我身边了,她对我与其说是爱,还不如说是习惯。”
武晗光长这么大,身边的男人只有一个不会说话不懂回应的楚辛廷,一腔热情和少女情怀都给了他,总以为陪伴在他身边就是自己的命运,从来没有问问自己内心的想法,爱或不爱,得与不得,都要自己说了算才对。
“你如何能知晓她的想法?青梅竹马不是最能产生情意吗?”
楚辛廷听罢摇了摇头:“你未进宫之前,由于我的原因,我们面对面的次数少于十次,我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自己体会,她的爱恨嗔怒也是自行消化,郡主身份于她,让她从来不会像你这般……”
凌妙言眨巴眨巴眼睛:“我哪般?”
“你这般讨厌又烦人!”他忍不住逗她。
凌妙言:“……”
她伸手作势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低头就亲了上去,说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下手了。
刚开始的确觉得她讨厌又烦人,但如今却是感激她这份“无赖”般的坚持,就算自己一次次地掩藏情绪,刻意疏远,她依然没有放弃,只静静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这是凌妙言承认自己女子身份后,他们的第一个吻。
本以为他因心病缠身,对这等事应该是知之甚少,谁知眼前人却知道分寸,只轻轻触碰着,而后才发了狠,让人喘息不得。
凌妙言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最后直接瘫倒在他的怀里喘气。
楚辛廷也眉目含春,对自己第一次的表现表示很满意。
两人就这么躺在屋顶上,良久没有出声,直到凌妙言感觉到他的手慢慢从自己头顶滑到了胸前,似乎还想接着动作。
凌妙言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抓住他的手叫道:“殿下,我有话跟你讲。”
楚辛廷玩着她的发丝,微微挑眉暗示她说下去。
“我师父的病情逐渐稳定,后续只需要汤药进补即可,所以我会照顾他直至康复为止,这段时间殿下不能成婚,但也不能和皇后娘娘发生争执,一切处理好后我便承认我的女儿身,到时候情况便不会如此棘手了。”她细细地安排着一切,谋划着未来。
“好,都听你的。”几乎是没有任何疑虑,楚辛廷开口应允。
凌妙言也笑了,凭着这一腔爱意,相信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小明子在东宫门前等了几个时辰,腿都站软了,直到夜幕降临之际,两人才缓缓从屋顶上下来。
“奴才参见殿下。”
本来还抱着楚辛廷的凌妙言见了立刻就要松手,却被他一把又抱了回去,强势又霸道。
“有人还在呢!”她咬牙。
“他不是人。”他笑得贱兮兮。
小明子:“……”
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楚辛廷望了眼小太监,示意他开口。
小可怜这才低下头道:“大臣们都走光了,殿下快进去吧。”
看他一点没有惊讶的样子,凌妙言这才后知后觉,指着小明子问话:“你……你知道我们的事?”
“事实上,那些天是殿下让奴才守着你的。”
难怪他那些天一直往御医馆跑,真的是太子搞的鬼!
“好啊!你真的在监视我!”她转头凶人。
楚辛廷很无辜地耸肩:“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办这生辰?”
因为你说要为自己庆祝,所以整个生日宴只等你那碗鸡汤,结果你还把它摔了。
那天晚上,楚辛廷第三次对凌妙言说了“睡觉”这个词,她忍住想暴打他的冲动,溜回了御医馆。
小明子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口等着她,见她过来微微行了礼:“阿言,能否有时间听奴才说几句?”
自己与小明子本是兄弟般的情谊,他如今变成这般客气,凌妙言还有些不习惯,慌忙摆手:“你尽管开口!”
奴才本不应插手主子们的事,可小明子却还是想把当初在乾清宫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告诉她殿下并非性情淡漠,相反地,为她付出了许多。
凌妙言听罢呆了好久,心里一阵战栗,没想到他竟隐藏了这么多,只得干哑着嗓子答了一个字——
“好!”一切情意只融在这一声应允里。
因为夜色已晚,她便挑了小门回来,还未进屋就听见有两个人在轻轻说着话。
是守夜的小医官。
“听说了吗?今天东宫可热闹了。”一小医官兴致勃勃地八卦着。
“早就听说了,太子殿下丢下郡主,拉着阿言跑了,这阿言可是男人啊!这宫里都在传太子殿下怕是有龙阳之癖呢!”另一个也分享着情报。
“这阿言还真是深藏不露,真没看出他还有这样的手段,居然把太子都能迷倒。”一人捏着下巴啧啧叹道。
凌妙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姑娘全靠真情好不好!
这两人嚼舌根实在令人生厌,她刚想抬脚离开,却又听声音响起来。
“可惜了,今日他们跑了之后,东宫都乱套了,郡主含羞离去,好像还引来了武老将军,老将军看自家孙女这番模样也气得发疯,说要找太子殿下算账呢!”
另一人也压低声音:“对啊!这阿言抢了武郡主的太子,说不定武老将军一气之下会将他处死呢!”
武格?这老头子是个倔脾气,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对他的宝贝孙女是有求必应,宠爱得紧,现在大楚的兵力和国防大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就连楚帝都对他忌惮三分,更别说区区太子了,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凌妙言利眸一眯,不再逗留,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金光初升,金銮殿之上也辉煌灿烂,楚帝坐在那九珠龙椅之上,沉着脸色听着各臣上报奏折,气氛紧张又压抑。
因为今日的上报内容全是说太子病好之后居然有了龙阳之癖,这样的事本就是有违天道伦常的,更何况他还是大楚未来的天子,更是不容马虎。
所以朝臣们纷纷上奏,请求扭转太子私癖,不然就要重立储君。
楚帝紧闭着嘴唇不说话。
一直听着的武格也伸出手示意众人安静,出列行礼,缓缓开口:“陛下,自古以来太子都应该是最优秀的皇子,即位期间处政务习功艺,为以后打好基础,可如今我们的太子因为病症已经耽误了十几年,大臣们也忍了十几年,现在好不容易痊愈,又沾染上这样难以启齿的癖好,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且本将的孙女,自小伴在太子身边,早就注定了是未来的太子妃,如今因为太子的癖好伤了情,本将实在是心痛至极!
“所以微臣……”
他跪了下来:“微臣恳请陛下为太子和武晗光举行婚礼,将太子从邪道上拉回来,切莫因为心软而坏了太子的大好前程,断送了大楚的锦绣江山。”
“请皇上赐婚!”
老将军一开口,众大臣也齐刷刷跪了下来大呼。
楚帝的眼神狠厉,望着这下面的人头,如今这局面,看来已是民心所向了。
“好!”他重重回了一个字。
膳房里,凌妙言打扮清爽,挽起了袖子,案板上整齐地摆着切碎的火麻仁、细葱、洗净的硬米。
听说武晗光心情抑郁,她准备做些麻仁粥给她顺顺气,然后把自己是女人的事告诉她,真诚地求她原谅自己的欺骗。
砂锅里装上水,加入砂糖枸杞,待水煮开。
祁劳身子好了就又开始四处蹦跶,这不,此时就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大徒弟忙活着。
“大徒弟,你中意那太子?”
凌妙言看着火,淡淡地点了点头,昨天的事他肯定知晓了,也罢,对师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那太子呢?”
她顿了顿,忽而开口:“他也是。”
将麻仁和硬米尽数下锅,转为武火煮沸。
祁劳见罢叹了口气,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会看对眼,一个太子,一个相府之女倒是相配,只是……
“大徒弟,师父不是泼冷水,只是如若与太子在一起,你下半辈子就要在这宫城做太子妃了,深受禁锢与规设,为师把你带成这样不羁的性子,我怕你受不了。”
凌妙言搅粥的动作一顿,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
“应该……可以吧。”她抖着声音,想把一切抛之脑后。
麻仁粥出锅,细细装碗,她赶往暖晗殿。
暖晗殿内芙蓉帐内温暖如春,苍白的女人静静地睡着,秀眉还无意识地紧拧着。
“郡主,阿言公子求见。”茱蔻在外面喊。
武晗光猛地睁开眼睛,撑着床一下坐起来,急忙喊道快叫他进来。
忍受着茱蔻憎恨的目光,凌妙言提着粥盒进了殿,只见武晗光坐在那缥缈的丝绸帐帘里,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有些瘆人。
“郡主,下官给您带了麻仁粥,您趁热喝吧。”她还是不卑不亢。
武晗光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儿,眼前这人是帮助过自己和爷爷和解的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抢走太子的人,纠葛之深,让她如何抉择?
最后,她幽幽问了句:“阿言,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当初与我交心也是为了接近太子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凌妙言心里也不好受,弓着身子轻声道了句:“两情相悦,定会如此,下官并没有想伤害郡主的意愿。”
她顿了顿又道:“与郡主也真的是志趣相投,无关其他人的事。下官的目的从来都是医治好太子殿下而已。”
武晗光听到这两情相悦早已是气得发抖,怒吼道:“好一个两情相悦,你可是一个男人!你们如何两情相悦,殿下好不容易走出来,现在你又要把他带到另一条邪道上吗?”
“不是,下官是女人。”
“什么?你说什么?”武晗光显然是不敢相信,直接掀开帐帘走了出来。
凌妙言站直了身子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欺骗了郡主很抱歉,但下官是女人。”
武晗光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粗暴地就要去撕开她的衣领一探究竟。
武晗光力气不大,如何也扯不开,凌妙言紧抿着唇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心里一阵苦涩,抬手推开她,没承想她重心不稳,竟这么跌倒在地,发丝也散开来,戚戚地哭了起来,极其狼狈。
“郡主,你不该这样,你应该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姑娘,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变成现在这般。”凌妙言扶起她坐好。
武晗光眼神涣散,似乎没有听进去。
“郡主,人生如茶,冷暖自知。希望你也细细想想,对太子殿下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是真的爱意,还是日积月累的习惯。不管未来如何,你一直都是下官心里那个傲气又心善的姑娘,那么,下官告退。”
不等她回答,凌妙言抬脚离开。
自那以后,凌妙言就再也没见过武晗光,没有见过那个和自己并肩走在路上,嘻嘻哈哈轻笑的姑娘。
小明子传来消息的时候,凌妙言正和楚辛廷一起看着古书,正好看到大唐“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故事。
凌妙言啧啧嘴叹道:“这皇帝也太宠妃子了吧!江山社稷都不要了。”
楚辛廷斜眼看她,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幸亏你不喜荔枝,否则我就要如这般着魔了。”
凌妙言一愣,突然觉得如若自己成了那天下人口中的红颜祸水,定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思及此,她突然发问:“那万一我以后受不了宫规跑了怎么办?”
他头也不抬地道:“抓回来。”
抓回来。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听得凌妙言一愣,突然预料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就在一次次地跑出宫和被抓回来之中度过,她……有些不敢想象。
没听到她叽叽喳喳回话了,楚辛廷刚想开口问她,就听见小明子惊慌的声音响起:“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说。”他说话向来简洁。
“回殿下,前朝有人来报,大臣们纷纷上奏,说你内疾刚好,又有了龙阳之癖,实在是有伤风化,让您迎娶武郡主,不然……不然就重立太子!”
什么!凌妙言猛地站起来,这些人竟会以此相逼,想必是那武老将军出手了。
“无妨,那就重立吧。”楚辛廷挥挥手,一脸云淡风轻,本来这太子自己就当得不称职,还不如拱手让人。
这边凌妙言却是不依了,她直接吼了出来:“我是女子啊!告诉他们我是女子就好了,这样他们就没有理由罢黜你的太子之位了。”
“阿言……”楚辛廷瞧她这模样,有些担忧。
等等,这罢黜肯定是武格起的头,他是为了武晗光,所以即使说出了自己是女子,他肯定也不会罢休,他本就手握重权,定有各种威胁楚辛廷的法子,要想他收手,除非……除非自己退出。
再说了,自己说出真相,极有可能就因欺君之罪被处死,那武格又心狠手辣,说不定在那之前就会为自己孙女解决掉自己。
她一下泄了气,瘫坐回椅子上,楚辛廷跟她说的话也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白色的月光似轻纱般扑了进来,照在了凌妙言木然的脸上,白日的事一件件浮现在脑海,让人难以招架。
“扑棱扑棱——”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传来,一只雪白的信鸽从窗外飞了进来,直直落在她的床头,就像在相府的那天。
伸手摸了摸鸽子的羽毛,她轻轻取下信筒,打开信纸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最后直接起了身,看了看那挂在墙上的纸历,那里用墨水圈住的日子也临近了。
她捏着信纸,暗自叹道难道这就是命运?窗外夜色如墨,就像看不到未来的深宫生活,难以挣脱。
凉月无边,寒风刺骨,吹得凌妙言眼泪直流。
她收拾好了细软,抬头望了眼窗外的寝殿,终是叹了口气,还是再去瞧一眼吧。
东宫,武晗光站定,身影瘦削,肩胛骨似乎一捏就能捏碎,惹人怜惜。
楚辛廷坐在她身旁,自顾自地处理奏本,竟是瞧也未瞧她一眼。
“殿下如今竟是看也不愿看我了吗?本郡主可是即将与殿下成婚的人。”她笑得有些凄惨。
“我从未看过你,郡主应该清楚。”他面不改色道。
虽然这是事实,武晗光却是听得呼吸一滞,双颊也猛地变得通红,咬着牙怒吼起来:“那又如何?反正我是注定要嫁给你的!殿下不同意也没有法子,我爷爷一定会让你我二人顺利成婚!皇后娘娘也是如此,除非殿下弃掉这储君之位,否则别想摆脱我!”
她声嘶力竭地吼着,楚辛廷眼神漠然,抬头看着她。
武晗光以为楚辛廷已经被说动,不禁露出了浅笑:“她阿言算个什么人物,本郡主随时便可除掉,别忘了,我可是御封的郡主!”
殿内阵阵咆哮,一字一句却还是清晰地入了凌妙言的耳内,她无力地靠在玄柱上,身心俱疲,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此时这路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了。
她转身离去,却没有听见楚辛廷后面的话。
“郡主莫忘了,您这个郡主也是因为我才有的,没了我,你到底是谁?你武晗光到底是谁?”他声声反问。
“再说了,你当真觉得我在乎这太子之位?这些年来,这宫城的一切,我何曾有一丝眷恋?皇上、皇后我皆能舍弃,更莫说你一个武晗光了。”
你武晗光到底是谁?更莫说你一个武晗光了!声色俱厉,萦绕耳畔。
武晗光终于软着身子倒了下去,两行清泪顺势而下。
话虽如此,楚辛廷还是花了好几日处理满朝的怨愤,好久才反应过来竟是许久未见凌妙言了,于是急匆匆跑到了御医馆,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一封孤零零的书信。
楚辛廷只看了一眼便黑了脸,大呼一声:“找!把她给我找出来!”
信很简单——阿言粗野心性,承蒙殿下宠爱,但若阻碍殿下君位,这情阿言只得放下。自此一别,再无相见,只愿安好。
落款一个阿言,笔迹粗厚,可见其用力。
就这样,凌妙言消失了,楚辛廷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未寻到,甚至祁劳都问过了,可惜老头子嘴守得严,硬是一句话未说。
与此同时,楚帝也下令要楚辛廷和武晗光尽快完婚,只可惜两人都失魂落魄,没有气力来管这事儿,婚期便提上了日程,皇宫一片喜气洋洋,没人关心御医馆那个阿言到底去了何处。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一脸病色的男人睡在床上,呼吸微弱。
凌意敏坐在床前,神色慌乱地望向自家姐姐,不知如何是好。
“姐,这可怎么办啊,他到现在还没醒,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姐你救救他,我求求你。”凌意敏急得声音发颤,无助地摇晃着凌妙言的胳膊。
凌妙言神色严肃,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有些紧张:“别担心,我会尽力救他。”
楚辰一身里衣,胸膛上一片血红,触目惊心,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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