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里属于他的气息

再难忘的漫长时光,都会变成“一眨眼”的瞬间。往昔沉淀的苦与涩,终会变成回味起来的酸与甜。这,就是年华存在的意义。女主人公戚月在结婚前夕,遇到了高中时曾经喜欢的同桌安夕。在雨中,往日的回忆又浮现在眼前。如今,她快要嫁为人妇,可是,在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安夕为何没有上大学?而最终成为了一名摄影师?而就在她踏入红地毯的前夕,她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第二章 比较
人总是喜欢不断和别人作比较。
和比自己好太多的比较会自卑,和比自己差太多的比较又不屑。
所以人们往往喜欢跟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斤斤计较。
根本没有确切的胜负标准,其实一直是自己在和自己过不去。
嫉妒又不算付出,你能得到什么?
放学的时候班里很多男生都一下子围了过来,为了要等文慧一起回家,戚月放慢了理书包的动作。
“老爹老爹,准备好了没有?”
安夕扭了扭脖子,笑得酒窝深邃,“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在乎?
想起之前的那句“没人关心我”,戚月实在是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他可以笑得这么猖狂。
是的,是猖狂,是那种拥有无数人支持的自信笑容。
“来不来给我加油啊?”走前安夕拍了拍走神的她的肩膀。
“我要么吃太饱了。”戚月翻了他一个白眼,“你长得这么高,我去给你加点矮油还差不多。”
“真不温柔啊。”安夕揉了揉她的头顶,“有你帮我倒水擦汗我肯定会拿下全场最高分的。”
这样大庭广众的“宠溺”让戚月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啊,明天见。”像是个罗嗦的母亲在叮嘱孩子在学校要听话一般,安夕走的时候还不舍得般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明天见。”
在安夕的带领下,其他男生都一一跟戚月道别。似乎安夕的存在让整个班特别团结,男生们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做一样的动作。
或许每个班都有这样一个核心人物,不是因为他成绩特别好,也不是因为他高富帅,而单纯地因为他有这样独特的人格魅力,像一个发光体一般吸引着所有害怕黑暗的人。
戚月抓起整理好的书包往肩膀上一背,文慧已经在后门等好了。
看到戚月,她带着期盼的口气问道:“安夕的事情,你有没有帮我问过啊。”
文慧的这一问,让戚月顿时清醒,“啊,这个……”
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
“怎么?难道他拒绝我了?”文慧脸上的表情瞬间全部消失,脸色很不好看。
“不是,是他有女朋友了。”由于回答的间隙太长,不知不觉都走到篮球场附近了。
视线不自觉的在人群中搜索着安夕,却被人群中刺眼的叶舞凉吸引了主意,顺手指了过去,“就是她。”
文慧看过去,瞪大眼,“叶舞凉?”
“是啊,你看她看着安夕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戚月捂着脖子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她可是我的女神啊。”
“啊?”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戚月干呕的动作完成一半,舌头伸在外面,看上去倒像在自尽。
“她是我们班所有女生的偶像,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啊。”文慧连看着她的表情都变软了。
“是这样么?”嫉妒心在不知何处生长,快要撑破戚月的头皮。
“哎,如果是她就认了,我就勉强祝福他们吧。”文慧点点头,“挺配的。”
戚月的嘴一下子努起来,像是放暑假最后一天的小学生的表情,“那个叶舞凉这么出色啊?”
“当然了。”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从小学芭蕾舞的,成绩又一直是年纪前十,性格还超级好,最喜欢她了。”
听到死党说着这样的话,比听到安夕夸她似乎更加难受。
从来没有过自卑心理的戚月,一下子就快被名为自卑的海给吞没了。
晚风牵起女生的裙摆与发尾,在与叶舞凉擦身而过的时候,戚月的目光狠狠地落到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或许越是面对别人眼中的“完美”,就越是想找出她的缺陷。
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缺点!嘴角勾勒的笑容倒像是坠入人间的天使。
虽然这种比喻肉麻了些,但是戚月却觉得再贴切不过。
“哇,你看她啊,美死了。”身边的文慧露出少有的崇拜表情,“你知不知道,我上课总会偷偷看她,有时候她发现我在看她就对我一笑,就会感觉好幸福啊。”
“看不清。”戚月赌气般收回视线,“我近视。”
“干嘛,嫉妒人家啊?”文慧用手肘戳了戳她。
“我没事嫉妒人家干嘛。”戚月回答得很牵强,“他们在一起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一直走到了校门口,文慧还时不时回过头寻找叶舞凉的身影。
“看够了没有啊。”戚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每天可以看八节课,还看不够吗?”
“美女当然看不够了。”
“那你看看我呀。”戚月朝她挑挑眉。
文慧一脸嫌弃,“你和她比差多了。”
——你和她比差多了。
这样的话,比“你好丑”、“她好美”类似的话伤人多了。
在有比较的情况下,成为被比下去的那一方,多少让人受到打击。索性和奥黛丽赫本比气质,输得也理所当然。
“真的有差那么多么?”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连戚月都没有底气。
应该说,才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文慧不是那种会顾忌人面子的性格,所以当她回答“真的差很多”的时候,戚月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现在才知道站在高处摔下去的痛,原来要让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受打击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她面前拼命夸奖另一个人比她优秀的人。
戚月觉得无地自容,终在看到了不远处等着她的韩轩时,心情好了一些。
由于怕学校里的闲言碎语,他们两人商量好每天放学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门口集合。
看到戚月不如平时笑得那么灿烂,韩轩接过她的书包时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戚月立刻调整了表情,感觉自己根本就是个专业演员,所有的不高兴都要被藏在身体最深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彻底爆发出来。
一路上说些有的没的,和往常一样先送了文慧回家后,才是两人世界。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好。”擅于贯微动密的韩轩只要靠一些微表情就能看透别人的心思,更别提戚月突然变少的对话和郁郁不欢的语调了。
“我……”虽然是面对最亲密的人,这种和自卑有关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想听到他说自己比那个人出色。
心底深处是这样呐喊着的。
只要韩轩的一句“你比她好”就能打败内心的所有不悦情绪。
但,若是连韩轩都认同文慧的话,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熄灭了。
心中两个声音在不停打架,却始终分不出胜负。
“怎么了?”韩轩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戚月沉默着不语,看着牵着她的韩轩的手。
“你别这样,我很担心的。”韩轩按住了戚月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是不是文慧又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如果这样的话,以后不和她一起回家了。”
“不是,我和她小学就是同班同学到现在一直是死党,虽然她有时候说话是很不好听,但因为这样而翻脸,还是不舍得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一直得不到确切答案的韩轩变得焦灼起来。
戚月又习惯性地咬着自己嘴唇。
这才发现她嘴上有明显殷红痕迹的韩轩立刻板起脸,“怎么又咬出血了?”
“因为叶舞凉。”这五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恨不得时光能倒退,或是可以把这五个字收回来。
“她?她怎么惹到你了?”韩轩彻底不解。
原因在脑中过滤了半天。
“因为她比我优秀”这样的话在喜欢的人面前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很怕被认同了。
又很怕听到为了讨好自己而撒的谎。
沉默了须臾,戚月决定换一种表达方式,“你觉得她怎么样?”
“啊?”韩轩眼睛眨了好几下,“什么叫我觉得她怎么样?你听到什么谣言了?”
“不是什么谣言,是刚才文慧说,我和叶舞凉比差多了。”
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戚月感觉头皮发麻,几乎没有勇气听韩轩的回答。
“啊呀,文慧那人一向说话不用脑子思考,有什么说什么,你不用太在意,我当多大点事儿。”韩轩拍了拍她,表情也一下子轻松了。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有跟上来的戚月,朝她伸出手,“怎么了?”
——我要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安慰。
戚月觉得无力,无力去解释。
说一句“在我心里你比她好”就真的这么难么?
虽说害怕听到他为了讨好自己而撒谎,但连慌都不撒直接避开了问题的根本,这样的感觉要糟糕好几倍。
从茫然的韩轩肩头接过自己的书包后便一语不发,任凭韩轩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这样阴阳怪气的表现终于惹怒了对方,两个人变成了一前一后的距离。
回到家后根本连胃口都没有,还要在父母面前笑着吃完一整碗饭。有时候觉得这样很累,没有一个知心到什么话都能说的人。
写作业的时候用了很长时间把上次期末考试的年级排名表找了出来,圈出了年纪第五的韩轩、年纪第八的叶舞凉和名次都不好意思报出来的自己,然后把这张纸背后涂满了胶水,狠狠地往墙上一按。
睡了一觉起来,心情似乎有微弱的变化。
一来到学校就翻开英语本背起单词来。
“哟,怎么这么认真。”安夕到教室后把书包往椅子上一甩,跟戚月打了个招呼。
戚月没有理会他,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昨天的篮球可惜你没看,精彩死了。”
提到篮球,第一个想起来的却是叶舞凉。
放下单词本不客气地朝安夕一瞥,“有人给你擦汗递水所以得了全场最高分?”
安夕瞪大眼睛,一副“这都被你看穿了”的表情。
“闹,从今天开始我要发奋读书,你别影响我。”戚月给了他一个白眼后,目光又回到课本上。
“你怎么了?受刺激啦?”安夕笑嘻嘻地靠过去。
“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你总得有个打算吧。”戚月用一种老者的口吻说道。
“这种东西急不来的,我向来走一步算一步,坎坷或挫折谁不会遇到?人生就像心电图,一帆风顺就说明你挂了。”
“你还真是乐观。”戚月面对安夕实在无话可说,怔怔地望着他的侧面,放下单词本支起头看他。
“看什么啊。”安夕被她如狼似虎的视线盯得有些害怕。
“在看你到底哪里吸引人啊,怎么会连叶舞凉这种级别的美女都被你轻易捕获了?”
得到了如此的不虞之誉,安夕得意地把额前琐碎的头发全部向后一抄,“人格,魅力!懂不懂?”
戚月看到他抬高的眉毛有一点反胃的感觉,“恶心。”
安夕不以为然地翘起二郎腿,轻易地让椅子摇荡起来,一下一下很有节律。
戚月清了清嗓,拿起单词本随意翻开一页,用极其轻微的声音问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安夕突然收住腿,突然落地的椅子“刺”的一声和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音。
戚月捂了捂耳朵,“没什么。”
安夕不怀好意地凑近,再凑近,直到气息扑得她皮肤发痒为止才开口回道:“你觉得呢?”
“靠,你明明听到了,还装什么傻。”戚月气急败坏地把单词册往他头上拍去。
“好痛啊。”安夕摸着自己的头“嘶嘶”地喊,“我听到了但我没看到你表情啊。”
“有什么表情,我表情就是这样啊。”戚月说完做了个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啊,你右边眉毛比左边眉毛高一点点。”安夕伸手比划了一下,“说明你很紧张。”
“紧张你个头啦,我随便问问而已。”为了掩饰,戚月不得不低下头。
“什么都没咯,没牵手。”安夕在“牵手”两个字上加重了力。
一定是太阳太过灼烫,所以戚月脸上才会晕起这样不自然的温热。
“才不相信你。”戚月打开铅笔盒,发现根本不知道要拿什么,又关上。
“这个随便你咯,你硬要YY我们有什么我也没办法。”安夕又恢复了翘腿荡椅子的动作。
教室里拥满越来越多的人,张扬着无一例外的青春气息。
没有高三毕业班的沉重压抑,大部分人脸上还是挂着轻松笑意,享受着最后相对悠闲的高二时光。
“被求婚了。”安夕突然想到什么,荡到一般的时候整个人定格住,连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不见。
戚月怔在原地,两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的镜头画面。
安夕从校裤口袋中摸出了一个东西,立着放到桌子上。
光线把它打得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倒影出一个长环形的阴影。
“这是什么?”戚月把它拿起来到眼前端详。
“昨天她送给我的。”说着又荡起来。
从纸张和上面淡紫色的线看得出是普通的练习本,被很灵巧地折成一个戒指的形状,上面还带着一个小爱心。
“定情信物?”戚月拿起戒指,用一只眼通过纸圈中间的空隙看着逆光而坐的安夕,闭起另一只。
“不知道,她就把这个给我了,叫我好好保管。”安夕把纸戒指抢回来,放进校裤口袋。
戚月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动作,只不过眼珠所注视的地方转移到安夕的校裤上,“你就把他放在那种地方?不是应该藏好么?”
“掉了大不了再自己做一个咯。”安夕一脸无所谓。
“你会?”
“恩,她昨天教我了。”
想起两个人在一起温馨折纸的画面,戚月竟然有些羡慕起来。
叶舞凉不止外表文静,就连做出来的事都浪漫唯美。
又忍不住把她跟自己作比较,头上“败北”两个大字重重砸下来,让戚月的脖子一下子失力,整个垂塌下来。
“干什么?”安夕还是少有地看到这么没朝气的她。
“没什么,叶舞凉好完美。”说这话带着明显自暴自弃的绝望感,就连声音听上去也和平时的相差太多。
“不是吧会折纸戒指就完美啊?”安夕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可理喻,“我教你啊。”
并没有那种自己女朋友被夸奖后的优越感,反而是一副“她哪有这么好”的态度。
这种态度,让戚月好受许多。
就像阴霾被一团光照得拼命躲开,忘记了怎么去不高兴。
安夕在台板里翻翻找找,最后把昨天默写的那张写满SORRY的纸拿出来,“诺,看好哦,我只教一遍。”
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上动作,脑子里却是混沌的一片。
目光慢慢上移,落到了安夕的侧脸上。
与光束相遇,折射出温煦的光芒,这是他不可否认的迷人魅力。
他就是这样一个像光一样的人。无论是谁,只需要一句话,安夕就会毫不考虑地去帮忙。或许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让他在同学之间很吃得开,一呼百应。
相比起他对别人的友善,自己倒是拥有了被他欺负的独权。
除了他没人会欺负自己,除了自己他也从来不欺负别人。
这样“世界上唯一的存在”,多少让戚月对他改变了看法。
“喂,你有没有认真在看啊。”安夕折好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伸手到戚月面前晃了晃。
“哦,我大致会了。”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刚才走神了。
“真的假的啊,我昨天学了好久。”安夕把戒指脱下来递给她,“呐,给你了。”
戚月纠结着要不要接,“干嘛,定情信物啊?”
“你是不要呢,还是要我给你戴上?”安夕用食指转着戒指问道。
“少废话。”戚月一把抢过来。
戒指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水笔印子倒是让这个“戒指”变得含义特殊起来。
强忍着不表达出喜欢之情,戚月脸上尽是木然,“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做得比这个好。”
安夕刚想吐槽,就有人风一般跑到他身边,“老爹,陪我去一下老师办公室。”
“哦。”安夕点头,看向戚月,“等我回来。”
戚月点头,朝他摊出手,“你那个戒指借我研究一下。”
“你研究我送你那个不行了?”
“那个不行,如果我拆开又折不回去了怎么办,你那个反正是白纸,没关系的。”
安夕犹豫了一秒,从口袋中掏出戒指扔给了她。
用双手接住后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确保他离开后才端详起手中的两枚戒指来。
安夕做的那个直径明显要大很多,戚月把它往手指上一个个套过去,发现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他手指戴了都松得立马掉了下来。
戚月撅了撅嘴,把安夕给她的那枚戒指小心地放在铅笔盒第二层后关上。
另一枚叶舞凉做的戒指,的确要精致很多。
戚月把它套在自己的中指上,只大了一些,心想如果套在安夕手上,应该正好才是。
觉得有些挫败的戚月研究起那个戒指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打开的口,她轻轻地将纸整张展开。
无数折痕互相交错,没有起始点也没有终点,只有数之不尽的交点。
在白炽光下反射出来的刺目,远远不及在纸张正中央那一行清秀的黑色字迹。
“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样的表白内敛而含蓄,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就这样安静地躺在纸的中央,像是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戚月用力地捏着这张纸,两边的角已经被揉得皱褶不堪,根本没办法再展平了。
从教室外面传来一声清晰的“老爹”将她拉回现实,赶快把这张纸团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
男生们交谈甚欢地从后门进来,那一瞬间,戚月不知道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
安夕坐下后对戚月浅浅一笑,“怎么样,研究出来没有?”
戚月攥紧拳头,耳朵有些发红,“没有,那张纸被我折坏了,你做个新的吧。”
“哦,我给你的那个好好保管就行了,没准就是独一无二的了。”安夕的声音清朗。
戚月不由自主地捂着自己校裤口袋,发出很轻的摩擦声,有些撒娇地说道:“不行,我弄丢了你要再做个一摸一样的给我。”
“做不出了。”安夕说得轻巧,“我忘记怎么折了。”
“怎么可能啊,你明明刚刚才折了一个。”
“是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以后都不高兴折了,太娘了。”说完露出倔强的神态。
这样无厘头的理由却被戚月轻易地相信了。
记忆里安夕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也因此,那个躺在戚月铅笔盒里的戒指,变得沉甸甸起来。
两节课上完是出操的时间,所有人都有气无力地在门口排好队,跟着节奏强烈的音乐一步步踏到操场上。
司令台上一年四季不变的两个人,左边的是被公认广播操做得最赏心悦目的叶舞凉,右边是学校体育部部长蒋逸。
早操时间被大家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八卦”时间,周围一定会有女生在聊着成绩、小说和学校风云人物。在参差不齐的声音中一旦听到了敏感词,耳朵就会忍不住竖起来。
其他声音一下子像被闷在了水里,只有自己感兴趣的话被放大了。
“我昨天看到三班的安夕和七班那个领操的叶舞凉一起回的家诶,不正常哦。”
“他们不配的啦,安夕看上去是阳光型的,叶舞凉有些阴森森的。”
听到这句话,戚月觉得一下子浑身都是力气,就连做操的幅度都变大了。
“叶舞凉班里倒是有个帅哥,和她比较配。”
“你说是韩轩么?那个忧郁王子啊?”
“是啊是啊就是他,有一次看到两个人走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啊,好般配哦。”
——真是天生一对啊。
——是天生一对啊。
——好般配哦。
——嗡嗡嗡嗡。
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苍蝇在身边不停飞舞,即使离开了,那恼人的余音还在耳边久久不散去。
声音通过空气传播,贯穿到身体每一处,让你没有死角的浑身不舒服。
戚月做操的动作戛然而止,她一个人杵在原地不动,显得异常突兀。
“戚月,你怎么不动了。”站在最后一排的班主任看到戚月静止不动则河东狮吼起来,几乎不用喇叭就足够让方圆五个班的同学听见。
走神着的戚月根本没听到老师的声音,班主任忍不住跑到她旁边猛地敲了敲她的头。
在最后一排动作软绵的安夕把头往旁边一凑,看到被训斥的戚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恢复了动作的戚月明显很僵硬,和司令台上的叶舞凉比起来自己的动作简直就和机器人没什么两样。
视线像是一颗大头钉,被一动不动地定在了叶舞凉的身上。
比起“在别人眼里什么都比不过她”来,“自己忍不住什么都要和她比”才更悲哀。
因为就连自己,都被她灼热的光芒给吸引了。
就好像从此生命离不开她了一样。
就好像只要有她生命就无法完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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