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意见,庭审现场被人转发到网上,好多留言都不关心案情反倒打听你的信息了。” 她不失优雅地抿唇笑笑,自认为心思掩藏得很好,轻声说:“我和我同事们说你是我同学,她们都找我要你的微信呢。” 可惜她也没有。 她们毕业那会微信还是新事物,不像现在这么普及。 倪帅晓得她的想法,贱贱地一笑,胳膊勾住周漾脖子,说:“回头咱们拉个微信群,今晚迟到的人发红包,以后大家都在清城,有事没事都能约出来吃个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一手扶额,似乎喝高的模样,恍然想起说:“对,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老同学的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当场建群分享进群的数字,周漾放桌上的手机振动不断。 有男生边加群边继续上个话题:“周漾你确实挺牛逼的,徐鹤年绝对是清城今年影响力最大的案子了吧。” 生活在清城,也许没听过徐鹤年,但绝对不会没听过宇兴控股。 而宇兴的前任掌舵人正是徐鹤年。 一桌人里,除了周漾,还有两三个也从事政法工作,一个男生举着酒杯边说:“这案子的看点就在于是他老婆自己报的案,连证据都收集好了,又是涉黑又是行贿数额巨大,随便拎出来其中一样都够牢底坐穿,都不知道该说他老婆大义灭亲还是心狠呢。” 这哪是枕边人,仇人不过如此。 “豪门中的争权夺利,我等凡人果然看不懂。” “你们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徐鹤年是不是洛暮的爸爸?” 一个女生不确定地嘀咕,被她一侧的男生听到,后者放下酒杯附点点头肯定地说:“对,我也记得,以前好像在洛暮的追悼会上见到过他。” 也是那场世纪豪华葬礼让他们知道了洛暮的家庭背景,绝非简单的优渥二字可以形容。 “算一算,她是不是去世快十年了。” “嗯……” “喂,你们少说两句吧……” 他们当中不少人喝高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错话纷纷止住了话头,不约而同地偷瞥周漾这边。 周漾面上不辨喜怒,反而倪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不得不担起班长的职责打起精神活络气氛,首先就给周漾的酒杯满上,笑嘻嘻地转移话题:“我们周检贵人事忙,难得抽空让我们见一次,还不得让人不醉不归嘛,来来来继续喝哈。” 周漾:“正经点说话。” 他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情况多了,语气中自带一种威严,拿起酒杯跟倪帅碰了碰喝掉一半,才放下,另一边侧黄语莹朝他举杯:“周漾,很开心今晚能见到你。” 周漾没说什么,复拿起高脚杯跟她的碰一碰,抿了口后放下杯子,拿了桌上的手机站起来,“我去外面透个气,你们玩。” “这……” 大家还在猜测是不是刚才的话题惹了他不快,他已往门边走出了包厢。 周漾没走多远,他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点燃支烟。 大雨初歇,空气里浮动着雨后清凉的味道,放眼望去,霓虹闪耀,川流不息,一景一物皆凸显了这座城市的生命力。 周漾抽了口烟,再缓缓吐出。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徐鹤年和洛暮的关系。 徐鹤年是她的父亲,再准确地说,是继父。 记忆中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絮絮地跟他说起自己的家事。 她的亲生父亲早在她还没出生时就去世了,母亲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再婚,再婚的对象很富有。 他当初对她说的“很富有”没什么概念。他家里条件还行,没为钱犯过愁,跟其他人一样,也是在她的葬礼上才知道她说的富有是怎么个富有法。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徐鹤年,在女朋友的追悼会上。 时刻多年,再次见面就是在审讯室了,他代表检方参加审讯,徐鹤年紧盯着他瞧了片刻,竟然认出了他,耐人寻味地一笑:“是你。” 气度从容,丝毫不见阶下囚的落魄。 “就知道你跑出来干不了好事,躲这儿抽烟来了。” 思绪从往事抽回,他闻声识人,依旧矗立不动。 倪帅在他一侧站定,拿他放在窗台的烟盒也点了一支。 晚风拂面,夹带些许凉意,预示着这个夏天即将走到尽头。 他一支烟快抽完,还是倪帅先打破沉默,朝他一扬下巴:“黄语莹怎么样啊,人家到现在都还喜欢你呢。” 周漾依然望着窗外,反问道:“改行当媒婆了?” 语气中淡淡的嘲讽。 倪帅啧啧两声,上下打量他,“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血气方刚的年纪过得跟苦行僧一样,你不憋得慌嘛?人家说你长得禁欲,你还真当自己无欲无求了啊,黄语莹是老同学,知根知底的多好,真成了还能一起追忆似水年华。” 老同学,知根知底。 他在心里默念,面上不为所动。 倪帅观察他的反应,试探地问了句:“你不会还喜欢着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