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南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崇季辰见状笑了一声:“就知道你要不高兴,在你面前谁都不能说他一句不好。” 他敛下眸,酒杯里的冰球轻晃:“可是小南,我是真的心疼你。这么多年你的人生里只有楚淮予,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最后他选择跟别人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崇徒南胸口蓦地涌上一股疼痛,但他却苍白的扬了下唇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还是……” 喉咙的酸楚让他停了停,又努力咽下道:“还是可以守着他,就像之前的那么多年一样。” 崇季辰的心脏像是被揪了一下:“那你甘心吗?” “不甘心啊。”崇徒南敛下眸,自嘲地笑了笑:“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会不会伤心难过,永远不该是他考虑的东西,他只需要活的开心恣意就好。” 崇季辰说不出话了,只能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他想不明白,或许永远都不明白不了,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是楚淮予。 这场感情就像是一个命中注定的劫,注定横亘在弟弟的人生里。崇季辰清楚,如果两人之间不得善终,那弟弟这辈子都不会解脱。 既然是已经注定好的东西,那除了小南自己,谁也无法打破。 离开前,他最后拍了拍崇徒南的肩膀:“小南,那大哥也祝你活的开心恣意。”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后,崇徒南拿出了手机。 原本想打视频的,可看了眼时间,只发了一句:[学长,晚安。] [晚安] 看着这简单的两个字,崇徒南修长的指尖抚过屏幕,很轻很轻地说了两个字。 “会的。” 楚淮予虽然回了晚安,却并没有休息。 夜色之中,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卫蒙房间时,对方正好准备换睡衣。 卫蒙解开裤扣,手指卡住裤腰正要向下脱时,忽然听见一道冷声:“卫蒙。” 卫蒙双眼倏地瞪大,然后像机械卡壳一样转过了头—— “啊!!!!” 陆万倾闻声从另一个卧室跑了出来,看到楚淮予的侧脸,脚步猛地一顿。 他惊疑不定的拧起眉,楚淮予的容貌怎么…… 床边的卫蒙双臂交叉遮胸,泫然欲泣道:“你你你,你怎么偷看人换衣服啊!” 楚淮予神色冷淡:“你我皆是男子,我何必要偷看你?” “因为你喜欢男人啊!万一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楚淮予双眸轻眯,陆万倾见状,赶紧站出来救卫蒙的狗命:“楚先生,他小时候脑子磕缸沿上了,您多体谅。” 卫蒙马上反击:“你才脑子磕……” 陆万倾猛地转头:“闭嘴!” 卫蒙委屈巴巴的嘁了一声,“差点被看光的又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了。” 陆万倾深吸了一口气,看回楚淮予:“楚先生,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楚淮予神情微肃,问了他一个问题:“陆万倾,你是修到何时才化出人形的?” “八百余岁。” 卫蒙喉咙响起一道抽气声,他知道陆万倾是老妖怪,没想到竟然这么老? 楚淮予作沉思状,此界灵气枯朽,陆万倾能八百年化形已属天资卓越之辈了。他默了默,又问:“那你们局中,可有原身是器物者?” 陆万倾皱起眉想了几秒:“有一柄赤练剑,从战国时期埋了两千年,后来化形就自己出来了。” 两千年。 楚淮予这次沉默了很久,搞得两人心里都有些惴惴的,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话。 又过了一会儿,楚淮予才颔首道:“我知道了,多谢。” 看他要走,卫蒙下意识喊道:“楚淮予,你问这些,是不是你有什么器物要成精了?” 陆万倾咬牙,用眼神勒令他闭嘴。 卫蒙挤了下唇角,小声咕哝:“问一下又怎么了,他不是也问咱们了么。” 楚淮予觉得这话在理,于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它并非器物。” “那是什么?” “它是我的……”楚淮予话说到一半,耳廓忽然肉眼可见的染上绯色。 卫蒙震惊地睁大双眼,不是吧?楚淮予不会是在害羞吧?我的妈这个大魔头竟然这么纯情? 他微微后仰,咽了咽:“你,你不会有恋物癖吧?” 楚淮予不解:“恋物癖是……?” 卫蒙刚要张开口,陆万倾几乎是飞扑过去,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唔……” “楚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请回吧。” 楚淮予看着行为怪异的两人,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等确定他彻底离开后,陆万倾才松开了手。 卫蒙嫌弃地呸了两声,用力地抹了下嘴:“你捂我干嘛,是他让随便问的好不好?” 陆万倾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走。 “诶,你先别急着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