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饶你们容易,但要说出是谁指使你们来的。niyuedu.com”全福双手叉腰,做足样子,今天他就是要替买糕点的小姑娘打抱不平。 “这,这……”妇人直朝壮汉那看,壮汉小心地摇头,妇人哪里敢开口,壮汉道全福未瞧见他的小动作,不料全福抡拳头就给他来了一下。 壮汉觉得自己牙齿全松了,痛的他眼泪哗哗流,内心防线彻底崩溃,说了可能被揍,不说肯定被揍死,壮汉双手抱头,“英雄饶命啊,我说便是,是百味楼掌柜让我将那姑娘抢了去。” “抢了去?干嘛,瞅人小姑娘漂亮要抢去做媳妇?”全福愤愤道。 壮汉有点无语,那卖糕的姑娘成天蒙着脸,单看眼睛是不错,可谁知道面纱下那脸长啥样。 壮汉如实道,“百味楼掌柜要逼姑娘将糕点方子交出来,还言这姑娘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抢走也不会有人追究。” “气死咱了,坊间竟然有这般歹毒的人,给你们掌柜带话,倘若他再起这歪心思,咱让人将他酒楼拆了,再将他丢大牢里喂老鼠。”全福气的脸色绯红,嗓子更加尖细。 “是,是,一定将爷的话带到,求爷放了我们吧。”壮汉趴着愣是不敢抬头。 全福拍了拍手,“滚滚,下次再敢来,看咱不打断你们腿。” 三人连滚带爬地跑开,很快三人影子都瞧不见了,全福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赶散,回到叶听瑶身边,先询问了叶听瑶可有曾伤到哪里,又朝阿呆竖起大拇指,“这鹅好生英武,可谓鹅中豪杰。” 叶听瑶朝全福躬了躬身,“今日之事真谢谢小哥了,若非小哥出手相助,我真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说着叶听瑶将阿呆抱起,笑道,“它叫阿呆,是我的好伙伴。对了,小哥,你的糕点被……真是抱歉。” “哎。”全福叹口气,“那些人太可恶,也怪咱来迟了,罢罢,咱再订一份明天的。” 叶听瑶更加为难,“小哥,我明天就要离开连州城,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 全福愣了愣,他主子是为了糕点留下的,这下可好,做糕点的人先走了,“姑娘可是因为担心再有人来砸场子?” 叶听瑶连连摇头,“那倒不是,我要去寻我家人了,正如那些痞子说的,我在此地无亲无故……总单独一人不是办法。” 全福表示他很难过,难过的小白脸都皱了起来,“那咱就祝姑娘早日同家人团聚,也祝咱主子,将来还能吃到姑娘做的糕点 腹黑太子妃。” 叶听瑶咧嘴笑道,“小哥和您主子都是好人,将来若咱们有缘再遇上,我一定免费请你们吃糕点。” 全福抿嘴,泪眼弯弯的点点头,又哀怨地看了眼摔烂的糕点,同叶听瑶抱拳告别,只不知他主子得此消息后,得有多遗憾。 叶听瑶将地面收拾干净,抱阿呆回铺子里歇息了一会,再喝两口水,喂阿呆吃点酥鱼,便又带着阿呆出门了。 她要将所有铜板都换成碎银子,再去寻店铺东家,纵是东家一两银子都不肯退她,她也得告知东家一声,铺子空着太可惜,都是白花花银子呢。 铺子东家仍住在南市三巷的二进院子里,知晓叶听瑶来意后,东家沉默半晌,缓缓道,“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的在连州城确实不合适,罢,你也没租几日,老夫就将两月的租金一共二十两银子都退给你。” 叶听瑶惊讶地看着东家,连连摆手,“不不,是我毁约在先,我也深感歉疚,若东家可怜我,退我一月租金便是。” 东家爽朗的大笑几声,“姑娘不必客气,你比我更需要那十两银,只不知姑娘离开连州城,要去哪里投奔亲戚。” 叶听瑶很感动,今天一大早虽然碰到些糟心事,可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叶听瑶向东家道谢后如实说道,“我要去京城。” “哦,姑娘去京城还要开铺子卖糕点?”东家颇感兴趣。 叶听瑶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要的,我得赚银钱养哥哥。” 东家听到叶听瑶说哥哥,脑海里就浮现出莫祈那高大俊朗的模样,东家忍不住皱眉,一个大男人,有胳膊有腿,竟然要个姑娘养,他可真真是瞧不上。 “好,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要开铺子也不容易,你不是会茶道吗,老夫写封推荐信你带着,到了京城后你可先去东市寻一家唤作石廪风的茶楼,说不得能将糕点放到茶楼里去卖,如此不但能卖到一个好价钱,还能不抛头露面,比之你在街头摆摊,能省下不少麻烦。”东家说道。 叶听瑶傻乎乎地问道,“东家,您知道我在铺子门口摆摊了。” 东家点点头,“可不是,老夫还让仆人到你那预定过两次。” 叶听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因为铺子没开成,我也不好意思送糕点给您。” “哈哈,没事,老夫还能贪你这小便宜不成。”东家转身吩咐仆从伺候了笔墨,挥手写一封信,装进信封后交给叶听瑶,“拿去吧,谋生不容易,在京城开店更不容易,没路走了去寻石廪风掌柜,他会帮忙的。” 叶听瑶感激地双手接过信,深深鞠一躬,“东家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这边叶听瑶告别了东家离开,那边陆天景刚知晓卖糕点的姑娘要走。 陆天景墨眉微蹙,叹气道,“缘该如此,我们也明天走吧。” 全福赶忙应下,就要去收拾东西,又被陆天景喊住,“全福,你可有问了那姑娘要去哪里?” ☆、第053章 上路 全福一愣,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陆天景,“主子,那奴才再去一趟南市,问问那卖糕点的姑娘。” 陆天景温润的如玉面庞上现了一丝无奈,全福忠心勤恳,可脑子不时会短根筋,“算了,你仔细同我说说南市里发生的事情,按照各州郡知府每年上的奏折,大周朝是民风淳朴、门不闭户,每日里歌舞升平的,可现实呢,我只在连州城逗留数日,就遇见如此恶劣的、恃强凌弱的行为。” 提起南市之事,全福义愤填膺,将从围观百姓那听来的和他亲眼见到的如实相告。 陆天景眉头紧锁,“原连州城廖知府真真是尸位素餐,既如此,绝不能便宜了百味楼掌柜,全福,连州城新任知府张言昇明日上任,今日已到连州城了,过午时,你带我的令牌去见他,令他以此事为戒,净善民风。” “是,主子。”全福躬身应下。 陆天景想起全福提到的大白鹅,满脸兴味,“想不到一只家禽能如此勇猛忠心,力斗三恶人全力护主,怪道天祈兄会养只鹅在身边,果然眼光精准,比之鹰隼雕鹞都不会差啊。” …… 叶听瑶告别东家,回到铺子整理一番,将大锁的钥匙交还随她一道过来的仆僮,便带了阿呆背上包袱离开,晚上只寻一处客栈住下,虽说在铺子再睡一晚不成问题,可白日有人来闹过事,她也有担心和顾忌。 出了南市,叶听瑶选中的客栈恰好是陆天祈之前在连州城逗留时住的,只陆天祈住的是天字号房,叶听瑶为了省钱,虽不至于去住那甚大通铺,却也只能挑一间相对便宜的地字号间。 看见干净松软的床铺,叶听瑶整个人放松下来,这几日她忙的跟陀螺似的,虽然很累,但好歹赚够了进京的路费。 叶听瑶喜滋滋地点了点钱,陆天祈留下的,卖糕点赚的,再加上今日掌柜家退的,足足有十两金和五十两银。念及这一路可能遇见小偷小摸,叶听瑶狡兔三窟地将钱粮分三处藏放了。 收拾好后叶听瑶向店小二要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好后抱阿呆早早在床铺上躺下。 真真是累极了,不过片刻功夫,叶听瑶的呼吸便匀细清浅,阿呆伸长脖子,警惕地看了看房门和格窗,安安静静地无一丝异样,黑豆眼晃了晃,圆脑袋甩一甩,这才缓缓于叶听瑶身边卧下…… 清冷的月光盈盈地照在叶听瑶如雪脸庞上,许是做了甚美梦,叶听瑶娇艳的红唇微微扬起,好似冰雪凝雾里伸展轻放的淡墨寒梅。 月色为叶听瑶的梦境镀上一层银色,也为窗下赏月人多添一抹愁绪…… 陆天祈此刻披一身盘金纹云锦袍服,手执雕梨花纹白玉杯盏,杯中清酿摇晃的月光,映在陆天祈脑海中,好似某人的容颜 诱妻再婚。 陆天祈仰首将清酿一饮而尽。 今日辰时末刻,他带了莫家一行人缓缓进京,立即安排侍卫送莫家人去南郊庄子,同莫家人告别时,莫冬子说的话令他心生郁结,便是回到了穆亲王府,他仍旧怏怏不乐。 莫冬子质问他,既然他是堂堂穆亲王府世子,其手下侍卫能找到藏得那般隐秘的静亲王,为何就不能找到无家可归的瑶瑶。 陆天祈面对莫冬子的愤怒是想反驳的,派侍卫布下天罗地网,那是对待罪犯的方式,而且莫瑶根本未失忆,怎会无家可归,可话至嘴边,他又堪堪咽下。 未失忆,是莫瑶和他之间的秘密。莫瑶是故意离开的,他也亲自至篱庄寻过,自言问心无愧,根本不必在意脑子不开窍的莫冬子。 可不知为何,他控制不了内心不断扩大的空洞,焦灼难言的烦闷犹如空洞里的冰霜,迅速蔓延着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握在手中的白玉杯被捏成碎片顶在手心,割裂的疼痛和鲜红的颜色,令陆天祈恢复一丝清明。 陆天祈晃了晃沉沉的脑袋,原来是醉了,难怪那般难受…… 沐浴着晨曦叶听瑶伸了个懒腰,再摸摸阿呆和钱都在,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上路,她要乘早班船,否则没办法赶在申时前到桃县,她租不起马车,可也不想流落在荒郊野岭或者睡在官道边。 叶听瑶对着铜镜,娇美的容颜哪怕蒙了面纱还是令她不放心,索性借来染料笔墨将自己点成个麻饼子,左看右看,叶听瑶对这副不堪入目的容颜再满意不过,又拿面纱蒙上。 叶听瑶抱着阿呆一路小跑到码头,正瞧见船家撑船离岸,叶听瑶慌忙一把抓住船家的撑船竿子,气喘吁吁地说道,“船家,我要坐船。” “不接了,你等下一趟船吧。”船夫摆摆手 叶听瑶指着船不满地说道,“你这船还空着呢,怎么不让上客了。” “船被人包了,姑娘,你等下班吧,别妨碍老夫做生意。”船夫一个用力,想将撑杆抽回,叶听瑶没站稳,差点栽进河里去。 阿呆见叶听瑶似乎又被欺负,脖子挺直了,摆出一副要同人干架的姿势。叶听瑶揉揉阿呆脑袋,将阿呆安抚下去,她自己也是颇为恼火的,声音不免大了一些,“卯时末刻统共就这一班船,不让乘船我们这些着急赶路的怎么办,要不船家你行行好,就让我在船尾寻个位置坐了,船钱我照付,保证不打扰篷里包船的客人。” 船夫烦不胜烦,却也不能真将叶听瑶推水里了。 包下船的主仆二人正在乌篷船里说话,仆僮嗓音细细,“这般早起主子可会困,若是赶路,为何不乘车马呢,小的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不懂,”温润儒雅的男子缓缓摇着坠绿松玉的白羽扇,“朝来新火起新烟,湖色春光净客船。洞烟湖湖心晨时有雾气缭绕,变化万千,走水路既是捷径又能欣赏到风景,何乐而不为呢。” “主子高见。”仆从望着船外的湖光山色,确实美不胜收。 男子眉头皱了皱,“外面怎那么吵?” ☆、第054章 遇 仆僮偏过脑袋听了听,“可不是,怎这般闹腾。” 听了好一会,仆僮脸色微变,“主子,这声音有点耳熟,是那卖糕点的姑娘,不会错的,还有她家鹅嘎嘎的叫声呢。” 男子撩起乌篷舱木窗上的纱帘子,往外望去,看到叶听瑶抓住船夫不肯松手的那副死皮赖脸模样,嘴角微微弯起,“和船夫说,请她进来。” 仆僮躬身应下,走到船头拍了拍船夫,船夫以为客人因为他耽搁发船不高兴了,‘唉哟’一声就要道歉,毕竟今儿早上他是收了客人一锭银子的。 因为当地富裕人家里都有画舫,瞧不上他们的乌篷船,故船夫撑船撑了一辈子,还未见过出手这般阔绰的,。 还不待仆僮开口,叶听瑶眼睛先亮起来,连连朝仆僮挥手,“小哥,恩人,是我,南市卖糕的姑娘,是您主子将船包下了么!” 仆僮看到叶听瑶也笑的见牙不见眼,昨儿主子还在遗憾不知糕点姑娘要去哪,这会就碰上了,“姑娘顺路?快上来吧,不用钱。” 船夫不会被纠缠,乐得让开,叶听瑶抱着阿呆一下跳上去,船差点将船夫都给晃到河里去。 全福笑道,“姑娘请,我家主子在里头。” 叶听瑶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蹭了你家船已经很感激,哪里好意思再进去,我就在船尾找处空地坐下。” 说完叶听瑶抱了阿呆就往船尾蹦去,却听见乌篷舱里传来极清朗好听,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姑娘进来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叶听瑶还在挠头,阿呆已经从她的怀里挤出飞到地上,迈了小碎步,摇摇摆摆地飞速冲进乌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