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穆亲王府的世子快抵达京城,皇上又命主子修书回京,汇报这些时日有甚收获,主子这才开始计划离开。xwdsc.com “也是,喜欢再来。”叶听瑶喜滋滋地看着全福将碎银子投进笸箩筐,这种壕客户,叶听瑶巴不得他天天来呢。 自从有了叶听瑶亲手做的糕点,每日的下午茶时间就成了陆天景最舒适的时光,煮一壶茶汤,品一碟美味糕点,神仙不换啊。 陆天景在连州城享福,而另一处赶了五、六日路的陆天祈,却是日日食不下咽,内心苦不堪言。 终于快到京城了,在距离京城还有五十公里左右的地方,马车停下歇息,宁汉带了两名侍卫到附近庄子上买饭菜。 离了陆天祈的视线,两名侍卫哀声道,“宁汉哥,自从赶路以来,世子爷几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昨儿路过陪都,我们还特意去醉仙楼买了他们最有名的招牌菜,可世子爷仍没吃几口,眼见人都瘦了一圈。” 宁汉不屑地说道,“漫说世子爷了,便是我,吃那醉仙楼的饭菜也同嚼蜡似的。” 侍卫很是疑惑,“可我们尝着极好,比京城的也不差。” 宁汉故作深沉地摇摇头,“哎,你们不懂,不是有一首诗么,什么曾经什么海难为水,除去啥山不是云来着,就那意思。” “听不懂,宁汉哥你仔细同我们说说。”两名侍卫满脸新奇。 “说什么说,反正我告诉你们,主子心情不好,别去触霉头。”宁汉哼一声,仰着头认真找饭去了。 陆天祈翻身下马,随意找了处石墩子,撩起石青长袍,背对京城坐下,遥遥地望着连州城方向,陆天祈黑亮如墨的双眸,隐了一丝疲惫和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忧伤…… ☆、第048章 后悔 就在陆天祈郁结他内心莫名出现的空白时,小月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陆天祈跟前,激动地说道,“天祈哥,冬子醒了。” “醒了!”陆天祈一下站起来,“我去看看。” 莫冬子醒了,莫叔他们终于可以放心,他也有重要的、关于莫瑶的事情要问冬子。 莫冬子究竟将莫瑶藏到了哪里。 “冬子哥,你瞧是谁来看你了。”小月爬上马车,撩开帷幔。 因为莫冬子只能躺卧,故陆天祈将一辆最为宽敞的马车留给了莫家。 进到车厢里,莫冬子看到陆天祈一怔,憨厚的脸上现出一丝恨意,愤愤道,“你在这里做甚,瑶瑶说的对,你就是一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冬子,你疯了,胡乱说什么,还不快闭嘴。”莫婶紧张地呵斥。 伤刚恢复七八成,莫冬子一激动就扯到伤口,痛的呲牙咧嘴,即便如此,莫冬子仍瞪着陆天祈,“我没有胡说,爹娘,当你们被贼人抓走,小葫芦被贼人用刀架住时,他就在河对岸,他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身陷危险,却让侍卫不要管你们,他不是白眼狼谁是!” 莫冬子剧烈地咳嗽,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挣开,渗出丝丝鲜红。 莫叔的手高高扬起,就要重重拍在莫冬子脑袋上,却堪堪停住,哽咽道,“世子爷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世子爷,我们全家人都已死在贼人的刀下了,你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知感恩回报。” 陆天祈眼眸微阖,他当时确实看到莫叔一家被贼匪抓做人质,也确实让陈风先不要管莫家人,可当他快马到莫家屋子前,看到屋内空无一人,莫瑶不见踪影,熟悉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时,就后悔了,再赶到桃花林,就见莫冬子倒在血泊中,还好其余人安然无恙…… 只不想他同陈风说的话,被莫冬子听了去。 陆天祈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确实未第一时间去救你们,为此我向你们道歉,我很后悔,希望你们能原谅。” 陆天祈的坦诚令莫冬子意外,纵是心中还有怨气,也骂不出来了,再看到家人皆平平安安地守在他身边,情绪又缓和几分。 莫叔抹了抹泪,“世子爷,我们哪里担得起您的道歉,当时情况危急,您不救我们是对的,后来救我们,于我们而言是天大的恩德,我们感激还来不及,蠢儿不懂事,您莫怪他。” “莫叔放心。”陆天祈望向莫冬子,淡淡地说道,“你伤势颇重,好生将养,大夫马上会过来。” 顿了顿,陆天祈正要开口询问莫瑶,莫冬子忽然抬起头,左左右右地看了又看,紧张地问道,“瑶瑶呢?” 陆天祈微微蹙眉,平缓的声音掩饰了他内心的轻颤,“我们没有找到莫瑶,贼匪烧村时,是不是你将莫瑶藏起,藏在了哪里?” 莫冬子一时愣怔,声音徒然变响,“没找到瑶瑶?瑶瑶是不是被贼匪抓走了,你们怎么不去救她 冷月魅世!” 陆天祈不悦,“贼匪已悉数被捕,莫瑶没有落到贼匪手中,而且她应该没死,她消失不见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为躲避贼匪,当晚便逃出篱庄村,与你们走散,二是她知晓你们无恙,但故意不回来找你们。” 听到叶听瑶没死,莫冬子松口气,陆天祈眼神太过冷厉,莫冬子垂首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 陆天祈嘴唇发白,莫瑶也听见了。 原来莫瑶在遇见危险时,一瞬间想到的是他,分明十分信任他……陆天祈双手收紧,在莫瑶最需要他时,他令莫瑶失望了。 陆天祈转身下马车,“你藏莫瑶的位置,我后来有去寻过,箩筐被丢至一旁,莫瑶是自己离开的,你们不用再记挂她了。” “不可能,瑶瑶失忆了,无家可归,你们不找,我去找,我要下马车。”陆天祈冷淡的嘴脸令莫冬子胸腔又腾起火来,他替莫瑶不值,莫瑶虽然常在嘴上损陆天祈,可莫冬子知道,莫瑶是打心眼里关心陆天祈的,不但时常宽慰鼓励他,而且每日的饭菜,几乎都是按照陆天祈的喜好烧煮……可现在呢,陆天祈有曾关心过瑶瑶的死活! “呵,”陆天祈冷笑,“她是自己走的,怎会在乎你们是否寻她,还有,莫冬子,我们已经快到京城,难道你想走路回连州城。” “你……”莫冬子不介意走路回去,可接受不了莫瑶是自己离开的事实,想到心里就难受的慌。 小月跟在旁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天祈哥,我们再也见不着瑶姐姐了吗?瑶姐姐为什么不要我们?天祈哥都答应瑶姐姐开酒楼了,如果瑶姐姐知道咱们在京城,还是会来寻的对么?” 小月一连串的发问令陆天祈心烦气躁,如果说之前陆天祈也认为莫瑶会因贪图酒楼而至京城寻他,那么现在,在他知晓那些话被莫瑶听去后,就明白莫瑶多半不会来了,因为莫瑶认定了他不可靠…… 宁汉提了食盒回来,看到主子眺望远方发呆,以为自家主子是饿傻了,兴冲冲地跑上前,“主子,今儿有‘扣三丝’,原来莫瑶姑娘也做过的,主子不是很喜欢吗,快尝尝……” “滚!”陆天祈猛地转头,瞪着宁汉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宁汉吓的差点将食盒扔了,咽口唾沫,缩着身子灰溜溜地跑到陈风身后,“陈风哥,主子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 “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陈风抢过宁汉手中食盒,也懒得解释,留宁汉一人在那抓耳挠腮满头雾水。 莫冬子伤口又裂开,陆天祈到附近村头寻了地歇息。 那些重要的公事,他早在连州城时就修了书信,命信使快马进京送呈皇上,而重犯和贡品,也在前日交给了出城一路向南接迎他们的骁骑卫,他无事一身轻,打算明日再慢慢入城。 酉时初刻,叶听瑶从窗户探出身子看夕阳,准备关窗做晚饭时,瞧见一群衙役呼啦啦地涌上街头巷尾,又开始贴告示…… ☆、第049章 哥哥 今儿贴的告示是红底的,想来是好事。叶听瑶合上窗户,不似前日那般着急,只慢悠悠地推门出去瞧热闹。 看完告示,叶听瑶眼睛都直了,是一张升迁文书,她的混账老爹不但没被雷劈,反而鸿运当头,升任京城正五品吏部郎中。 叶听瑶脸色铁青地回到铺子,‘砰’一声重重关上门,斥责老天不公。 叶听瑶拎着阿呆说道,“阿呆,推举叶临德升任京官的一定是个睁眼瞎。” 几千公里外陆天祈打了个喷嚏,隐约听到宁汉躲在背后‘嗤嗤嗤’的笑,陆天祈恼恨地扯出绣纹锦帕,捂住仍旧瘙痒难忍的鼻端。 当京官?!叶听瑶猛地意识到什么,一下蹦起来,阿呆趁机飞回地面,刁一条小酥鱼,偶尔扭头瞅叶听瑶一眼。 叶听瑶焦虑的直拍脑袋,渣爹当京官,一定会举家迁进京的,她这糕点营生才步入正轨,哎,该怎么办…… 叶听瑶坐在昏暗的烛光下唉声叹气,差点连晚饭和明日的糕点都忘记做了,最后是阿呆被饿晕,两翅膀扇醒了叶听瑶。 叶听瑶仔细回忆她看到的那张告示,上面明写了叶临德下月正式上任,算算时间只剩二十几日,而叶家到京城后必然有许多事要打点,估摸叶家过几日就会出发。 叶听瑶一边和面粉一边琢磨,叶家一旦离开,她留在连州郡就无意义了,明儿一早她还是到叶府周围打探打探,大不了跟在叶府身后进京,好歹她身上已有百来两银子,要是到了京城后真将钱花光,就把陆天祈给她的玉佩当了,想到能用陆天祈的玉佩换钱,叶听瑶心下暗爽。 至于这间铺子和刚起步的糕点营生,只得放弃了,明日打听清消息后再去寻铺子东家说一声,东家人好,说不定会退她一月租金。 第二日天蒙蒙亮,叶听瑶悄悄地跑到同南市一坊市之隔的叶司马府,只见司马府府邸不论大门还是边门、角门,都有仆从在打扫。 叶听瑶绕到小角门,抓住一位瞧着眼生的仆从。今日她故意梳妇人髻,穿土褐色旧款粗布服,用棉麻长巾遮脸……这副扮相绝了,叶听瑶照镜子时都认不出自己,想来叶府更无人能认出她这一向无声无息的大小姐…… “什么!明天一早就走!”叶听瑶被唬了一跳,咳嗽几声掩饰她的失态,粗噶着嗓子说道,“来来,小哥,干活辛苦了吧,尝块糕,休息一下。” “有啥可大惊小怪的,”仆从随手从篮子里拿块绿豆糕放嘴里,眼睛一亮,“哟,好吃,大婶厨艺不错啊。” “小哥喜欢就多吃点。”叶听瑶呵呵笑着,又试探道,“昨儿我才在街头瞧见告示,咋明天就走呢,太匆忙了不是。” 仆从嗤笑,“官家的事情你们市井小民怎会懂,告示是昨天贴的,但咱们老爷在七八日前就得到消息了。” 仆僮又捡块糕,得意洋洋地说道,“老爷说,连州城府邸的东西不着急整理和搬走,京城宅院是一早准备好的,咱老爷家底丰厚,在京城还有农庄呢,可不是说走就走 王妃成后。” 叶听瑶恨不能呸叶临德一脸,脸皮厚的跟犀牛似的刀都砍不出豁,什么家底丰厚,京城的农庄和大宅院,全是她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她流落在外吃苦受累,那群人渣却翘着腿享福。 叶听瑶目光越过墙檐上的青瓦琉璃,不知道她哥哥怎样了,既然已被毒成痴傻,于曹氏等人而言无威胁,生命该是无忧的,可一定会被叶茹怡等人经常欺负。 叶听瑶缓缓收回目光,心里酸溜溜的,只念着让哥哥再等等她,她会尽快回到叶府保护哥哥。 …… 叶府里曹氏、叶茹怡等人都因能进京而兴奋不已。此刻叶茹怡正赖在曹氏的怀里撒娇,“娘,你说那碍眼的叶听瑶是不是真的死了,她不会回来坏我们好事吧?咱们马上要进京,我可不希望节外生枝。” 曹氏慈爱地拍了拍叶茹怡的肩膀,“你娘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只管安心的进京,风风光光的当京畿小姐,叶家的所有好东西,都是留给你和皓儿的,谁都抢不走。” “娘最好了。”叶茹怡偎在曹氏怀里,倒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屋里正说话,婢子匆匆跑到外廊求见。 曹氏唤了人进来,问了知晓是西厢的那个傻子在闹事发脾气。 叶茹怡毫不掩饰她的嫌弃和厌恶,“娘,要是让京城的小姐们,知晓我们府里有这样一个傻子,那得多丢人啊,把他丢这算了。” 曹氏薄唇翘起,“茹儿,那是你长兄,怎能那样说话呢。” 说罢曹氏同婢子道,“带我去西厢。” 叶茹怡眼珠子一转,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差不多,反正旧裳裙全都扔了,娘说到京城后会给她做一批新的,所以她除了一箱首饰,也无甚东西可整理,闲来无事,干脆跟娘去西厢看热闹。 到了西厢,就看见叶晨坐在外廊上蹬腿,俊朗的脸庞上涕泪横流,发髻歪散在一旁,扯着嗓子直囔囔,“你们这些坏人,不许动我东西,不许动我东西。” 这时刚好一名仆人抱了叶晨装袍衫的箱笼出来,叶晨一下子爬起,从仆从手中将箱笼夺过,一时没抱稳,箱笼倒斜掉在地上,袍衫全散在地,统共只有四件,皆是半新不旧的寻常袍衫。 曹氏在离叶晨五步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