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gdiankanshu.comaby再说了,十岁? 有么? “翎儿姐姐的朋友喔?”年龄有待商榷的大总管小朋友仰着颈子将来访者上下瞧了个仔 细,还好,虽是她当前的面目有异平常水准,却不至于若人憎恶“可是翎儿姐姐现在超郁 闷,她说谁敢去吵她,她就会k谁哦,她有跟将军老公学过武功哦,超恐怖的” 蓝翾再度惊诧,不为他秦人唐话,而是他吐露的讯息——现在——翎儿——不想见人? 翎儿……在这里?!意识到这个可能,她一把推开半掩的门,迅速越过大总管小朋友,不管 他跟在后面的呼叱喊嚷,一迳向里面奔去“蓝府”还算阔绰,大宅院里该备的假山翠竹、 小桥流水、虫鱼花草一应俱全,只是看上去布局未加规划,稍显凌乱 “翎儿,翎儿,你在吗?”来了寰界后,蓝翾头一回没了顾忌,失了形象,一路大声叫 着 “姐姐!”假山后哗地冒出十几个人,其中便有蓝翎,粉色衣裙,娇俏甜美,但一见到 她,因为听其声而溢出的娇美笑靥陡换成了满面疑窦,“你是哪位?” 蓝翾料到是因为自己脸上的暗黄色泽和唇角上粘的两绺小胡,眨眨眼,道:“不用怀疑 ,眼前就是你智慧与美貌并重、可爱与可怕并存的姐姐,翎儿,不准备给姐姐一个拥抱吗? ” “哇噻,姐姐,你学会易容了耶?哇,我崇拜你!”蓝翎一个飞扑,再加熊抱,缠紧了 家姐同志高她五公分的纤瘦身形,“可是你走路好逊哦,比人家早走那么多天,怎会现在才 到?害得人家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整日介担心……” “拜托,你现在好歹也顶着‘将军夫人’的光环,能不能稍稍收敛些自己的行为?”蓝 翾抚着她的发髻,道 “将军夫人?”蓝翎身子一僵,涩涩地道,“已经不是了” 蓝翾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心弦紧绷,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姐姐……呜哇……”多日的委屈,多日的怨怼,终于有了抒发的对象,蓝翎不再逼自 己强颜欢笑,放任大哭 “翎儿……”蓝翾在瞬间便感觉到了她的伤恸,不是撒娇,无关抱怨,而是切实的悲伤 ,她乐天知命笑口常开的翎儿,何时也聚集了恁多的苦楚? “夫人,”有个小巧的人影来到姐妹近旁,屈身一礼,“进房间再说,好么?” “伶儿?你也跟来了?”事情很严重吗? “……开始他还只是旁敲侧击,久得不到我的认同后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嘴里整天念念 有词,什么寻常人家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何况他们家还是个世袭罔替的一等侯爵卫宇 大将军;什么不要依恃着姐姐是王上宠妃而目无尊长,嫁入厉府便要从着厉府的规矩……” “那个老不修的如此待你,厉鹞不说话的么?”蓝翾嘴下比她更不客气,翎儿爱屋及乌 ,因他是厉鹞的叔公而口下留了德,她可没必要对那个老封建留情 “冷木瓜他在豳州城的时日远比在家里要多而且就算在家里,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孝顺 那个老不修,比对我还要好得多那老不修骂我时,我才要回两句,冷木瓜便拉开我,每回 到房里都要说‘伶儿,叔公待父亲恩重如山,他是厉家仅存的辈份最高的长辈,你不得对他 不敬’” “所以呢?” “我估计那老不修从第一眼见到我就不爽了他从乡下过来的首日,我和厉鹤站在门口 迎接,他从轿上下来时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酷斯拉厉鹞闻讯才回府,我还没和老公亲热 ,就让他给叫到房里训了半天话之后,他开始考我的女红、厨艺甚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不久,那个‘十全佳人’从他嘴里登场,明明厉鹤那家伙尚未成亲,他偏偏要将那个女人 塞给冷木瓜,说什么荣耀显赫的卫宇大将军府内应该有一位善体人意的解语花呀呀呸,我 听他说!” “厉鹞怎么说?”其他人等的态度不重要,只有厉鹞,也只要厉鹞的态度 “他是婉拒那个老不修的异想天开啦,但他的态度不够强硬啊,所以那老不修开始攻击 我,我自然不肯,那些垃圾话也就来了……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谁成想没过几日,‘十全佳 人’竟然从老不修嘴里跑出来活生生出现在我家里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她,会想起谁?就 是知画啦……不知道是谁么,便是和小燕子争宠的那个知画嘛,表象是温婉贤淑知书达礼, 骨子里是精打细算步步心机,平时围着我‘姐姐’长‘姐姐’短,叫得我鸡皮疙瘩来开会, 那个老不修的还时不时瞪着一双死鱼眼在旁边盯着,生怕我欺负了所谓的‘十全佳人’ 冷木瓜假期结束,回到军营,‘十全佳人’的真面目开始显露,有老不修在后面撑着, 竟然开始插手将军府的家务,客串起女主人来了不过也因为冷木瓜不在,我也不想再给他 们面子,在‘十全佳人’又一次惹火我之后,我想也没想赏了一个耳光外加一顿拳脚给她, 又当夜把她塞进轿子教人抬着她滚回乡下!” “酷!”蓝翾毫不吝啬给予赞扬,赞得蓝翎眉眼弯弯笑颜晏晏 “可是……”蓝翎菱角小嘴又垮了下来,“如此一着也彻底把那老不修给惹火了,他不 再从我这边下功夫,而开始全力逼着冷木瓜纳‘十全佳人’为妾,信写了一封又一封,冷木 瓜回了一封又一封,始终不见应允那老不修老羞成怒了,正赶上姐姐‘冷宫失火,生死不 明’的事传到府里,那老不修得意的张狂嘴脸直想让我恨不得掐死他,他道‘原来令姊早就 失了王宠进了冷宫,早知如此我厉家岂会纵容你行泼?现下你没了靠山,看你还敢嚣张?’ ” 蓝翾挑起眉角:“然后,他自作主张给厉鹞纳了妾?而厉鹞也甘愿任其摆布?” “‘十全佳人’进门时冷木瓜尚在豳州城,老木朽吹吹打打将那个‘十全佳人’迎进了 门,逼着厉鹤代其兄行礼拜堂……” 这拜堂可代的么?姐妹两人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不知这究竟合不合乎此里的婚姻法 ,但这是目前亟需关心的问题,“厉鹞得知后作何应对?” “他连夜骑马赶回丏都,为是阻拦他那个赖着不死的叔公越俎代疱,可到家时那坨人已 经进门三天叔公当晚逼着他洞房,他甩手出了府门,一夜未归我没有追他,只看他怎么 做,若他爱我,便会解决这个麻烦;若他留下那个女人,我便离开” “但……你现在,离开了?” “因为他留下了那个女人” “留下那个女人?他亲自说的” “嗯他向我道:‘叔公一生为厉家煞费苦心,如今年事已高,作为晚辈,怎忍再拂其 意?何况一个清白女儿家,已昭告天下地入了厉门,若是不管不顾赶伊出门,无疑是逼其走 上死路,没有一个女孩家可以承担得了被休弃的名声’” 初夏的风从窗里灌注进来,带来的仿若是离人心碎的低泣客厅里寂静一片,很有默契 的,两人都不再言语说什么呢?悲愤痛斥世上男人的贪心?还是正义挞伐社会制度的不公 ?今时今地,纵有千种风情,诉与谁听? “姐姐……” “嗯?” “我想起了你说过的那些话” “哪些话?” “你穿回了古代,无外乎两个结果,一是被那个男权社会当作异类修理掉,二是被那个 男权社会驯服,随便嫁了个人,就算运气气好碰到两情相悦的,纵然不是作妾,你的丈夫也 势必会纳妾” “嗯?”记忆中,似乎是说过这样一段话没有错,可当时绝对是无心之语呗?难道是她 一语成谶?姐妹两人,一人为人作过妾,一人虽为人作妻夫却纳妾,说是造物弄人会不会太 矫情了点? 蓝翾持起几上已凉了的茶饮尽,浓浓苦意绕喉而入,直达心肺“翎儿,这些事一直在 发生对不对?但你从未向我诉过,进宫时也纯粹是陪我聊天解闷,替我抱屈不平,而我也只 顾沉在自己的情绪里不曾关注过你这样看起来,你倒更像姐姐对不起” 蓝翎笑得也苦,胸臆内沉积的是前所未有的惊痛,她爱厉鹞,从第一眼便爱,爱了恁多 年,也得以结成夫妻,结婚却不是结局,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原来只是讲故事者的一厢想望以及对听故事人的了草敷衍 “姐姐,我只是错估了一个男人感情的深刻程度罢了而姐姐你呢,在最初,你是否想 到了你们的这个结局?” “想到过,只是没料到来得如此之快我还以为,他对我的热情,可以维持个三五年呢 ” “姐姐……” “不要安慰我,翎儿为姐姐做的,已经够多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尤其浮浅薄陋 的爱情;没有男人,人生还是要继续” “姐姐,你要怎么做呢?出了宫,有没有想过如何过下去?” “有,先找工作,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蓝翾站起身,向外踱步,语调轻快 地,“伶儿,能否烧一桶热水给我?方才只是洗了一把脸,这身上不舒服得很呢” 夏季正式来了经过蓝翾姐妹的合手着力整治,蓝府的后园不再是凌乱无序鬼使神差 地,两人又合力建了个“寰亭”出来,原来的花草石竹,经过修剪,幽雅宜人了许多,沿着 两排修竹夹送的石甬小路,行不多时,可见一爿精致茅舍天已近晌,整齐划一的童嫩读书 声由茅舍朗朗传出,和着盛夏的蝉鸣,悠扬得醉人 一道小小的匾额,“识字书苑”,顾名思义,是教人识字的书苑,实用得紧先生只有 “蓝宣”一人,教方圆十里的念不起大书苑的娃娃们识字读书,资费便宜不说,还可以物相 抵,如王家娃娃的父亲是贩菜为业,给儿子交的学费便是自个地里种出的青菜瓜果;李家娃 娃的母亲裁衣为生,时不时拿一些铺子里裁剩的布料凑拼成式样不坏的成衣,送给蓝府内众 家孤儿寡母;赵家娃娃的父母则隔三岔五送些米粮…… 先生主业为人师,另有一副业——替邻里乡亲代写书信,且免费代阅来信“免费代阅 来信”的点子,是有几分商业头脑的蓝翎的谋划,按她所言,免费代阅来信才会把需要请人 回信的客源“钓”来,有客源便有财源,尽管这财源来得是涓涓细流 这栋蓝府,乃蓝翎的流浪生涯中一处栖身之所,当年不过是一所废弃多年的宅院成为 厉夫人后,她买下了这栋曾给她及一干难兄难弟避风遮雨的宅子,作为当年混迹良城时所收 留的“天涯沦路人”的安身所在此一回伤心走天涯,她没笨到耍骨气不拿厉家分毫,银票 倒是寥寥,因为担心兑换起来暴露行迹兼手续也麻烦,首饰却规置收拾得毫不客气与姐姐 会合后,重整心情,她当掉一支金步摇、一支玉搔头,盘下距蓝府两街之遥的五麻街上的一 家食肆,昔日兄弟做现成的伙计,演起了当垆卖酒的“卓文君”,不过与其姊同,亦是男装 面世在此,女人远不像武侠小说、戏说类电视剧里所演示的,可以春风摆柳的招摇过市, 何况两个长得不丑的女人 煊国在各国中,位置属中,四季的气候是最分明的这良城的夏日,炎热得丝毫不带含 糊卯时便要开店迎客的蓝翎,忙过第一批客流,脸上汗意肆虐,更万般感念这男装的好处 来,至少,不用担心形象受损 “翎掌柜,四号桌的客人说咱们的凉糕不新鲜” 蓝翎横了那桌位一眼,不出所料,照样是每日找碴滋事的那个蠢货比起开业时的阵势 ,这小子的气焰是小得多了初始,他带了四五个人上门造访,目的可想而知——“保护费 ”当时蓝翾在场,二话没说把钱给了他,顺便也派人跟着他到了老巢,方知也不过是几个 当地的游散混混于是逐个解决,先从那四五个小喽啰下手,打得无人再敢随其出门,这过 程,蓝氏姐妹蒙面亲自参与等到他落了单,店中的伙计轮番蒙面上阵,使这小子有了忌惮 ,但仍如打不死的小强般,每日到各家店面耍横动粗蓝翾说,下次此人再来,问他有无意 愿在店中兼个差事,如是个好吃懒做不可救药的,给他灌醉了酒扔至荒郊野地喂狼,看他还 敢不敢 蓝翎行至四号桌,别处是人满为患,此张桌子却只霸了他一个双手插腰,冷道:“你 又想干嘛?这凉糕是你爷爷我一大早和面蒸出来的,哪里不对?” 后者拍桌眦目,才欲发飙,蓝翎伸手一两银子在其眼前一晃旋即收回,弄得他脑腔里云 雾环绕瞪着他那张蠢脸,她道:“明白什么意思么?想要钱不是不可以,乖乖给爷爷我干 活你爷爷我小本经营,由不得你漫天要价,月钱一两银子,日保一餐,管爷爷我店里四季 平安若你硬要敬酒不吃,爷爷往死了治你,爷爷我混江湖的时候,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