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爷今晚宿在沈姨娘处。”丫鬟替宣平侯夫人更衣后,小心翼翼说道。 宣平侯夫人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不就是生了个儿子么!” 宣平侯夫人一想到自己生的是个没办法继承爵位的女儿,而且悉心培养了这么久的女儿竟然还不是自己亲生的,顿时又气得面色铁青。 本以为就算是个女儿,来日当上了太子妃,她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 可谁能想到,太子妃的事黄了,祁婳还和臭名昭彰的祸星走得很近。 亲生女儿又记恨上了他们。 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现在,她只能确保和亲之事不会出问题,否则,更要让那沈姨娘爬到她头上去! 丫鬟不敢作声,直到宣平侯夫人抬手将她们遣退,她们才暗暗松了口气,带上门离开房中,在屋外守夜。 宣平侯夫人辗转了许久才睡下。 睡梦中,感觉自己像是躺在小舟上,微微晃荡。 一睁眼,宣平侯夫人就看见了威严的神像,和四周微微晃动的蜡烛。 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就爬起来,在蒲团上跪下朝着神像叩拜。 窗外钻进来一阵阵冷风,宣平侯夫人无端打了个冷颤。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在做梦。 她立马掐了一下自己,痛觉如此清晰,于是,她连忙朝着门口跑去。 大门紧闭,无法拉开。 宣平侯夫人再往神像看时,只觉得寒意席卷全身。 神性全无,徒留诡异。 大门被推开,发出沉重的声响,一道身影走进来。 宣平侯夫人旋即看过去,一时之间没将面前的少年认出来。 待反应了一会儿,宣平侯夫人瞪大了眼睛,“祸、七皇子殿下!” “殿下,臣妇本在府中歇息,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宣平侯夫人努力镇定下来,看向殷无恙的眼神带着点警惕,“还请殿下送臣妇回府,否则侯爷知道臣妇夜里失踪,定然会派人寻找。届时闹得太过,若是惊动了圣上,就不好了。” 少年掀唇笑起来,在昏暗的观宇内,显得格外诡异。 “找不到的。”殷无恙缓缓开口,纤长的睫毛在冷白的脸上打落一片阴影。 宣平侯夫人不是傻子,她看着少年唇角怪异的笑容,不自觉后退。 “这里是哪里?殿下,您冷静些,不知臣妇如何得罪了您?”她试图拖延时间。 宣平侯夫人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回答,忽然双手被两根银丝缠起来。 银丝越收越紧。 她惊恐地看向两边,墙壁上出现两个洞口,洞口里似乎有什么机关,便是吐出银丝的地方。 宣平侯夫人感觉到手腕传来越来越紧的银丝,痛苦喊出声,不断挣扎。 “夫人,有些错,下辈子就不要再犯了。” 殷无恙话落落下,又是一根银丝破空而来。 痛苦的喊声戛然而止。 两根银丝支撑着宣平侯夫人的身体,而她那带着惊恐表情的脑袋,缓缓滚落在地。 断首处喷溅出的血迹,也溅在了殷无恙的身上。 血腥味浓郁。 鲜血滚烫。 明德从外间走进来,瞧见这状况,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将干净的帕子递给殷无恙。 殷无恙接过,仔仔细细擦拭脸颊和手指上的血。 他垂着眸子,安静得过分。 明德本想跟他说话,但看他的动作,又闭上了嘴。 很显然,小殿下气还没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无恙可算是抬眼,看向明德。 明德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殿下,这次的银丝够锋利了吗?” 听到他的话,殷无恙缓缓道:“还行。” “殿下先出去吧,明德要收拾观宇了,明日还有人来参拜呢。”明德看着殿宇内的血迹,又是叹了口气。 随叫随到的小打工人一枚呀! - 祁婳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白话文,力求通俗易懂,让女子更容易接受到自己想表达的信息。 写完,她刚准备更衣睡觉,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声音。 “外面怎么了?”祁婳问。 夏果立马到外头询问,然后脚步匆匆走进来,说道:“小姐,夫人不见了,下人们正在找。” 祁婳:“?” 《贵妇失踪记》? 好端端的在宣平侯府丢了个人。 也是蛮厉害的。 祁婳感叹了一番,直接上床,盖上被子,在被窝里搓搓小手,然后冲夏果眨眨眼。 夏果:“??” “小姐,不去看看夫人那边的情况吗?” “你不困的话,你帮我去看呀!”祁婳冲她笑。 夏果被她的笑容一晃,甚至都没去想小姐为什么不管夫人,就讷讷点了点头。 看着夏果走出房间,祁婳盘点了一下最近自己写的文章。 很好,现在能看到文章的人越来越多啦! 也不知道除了四公主,还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让文章不仅仅局限在了京城之内流传! 感谢大好人! 好人一生平安! 无恙也一生平安! 在为不知名大好人祈祷时,祁婳不忘给殷无恙也祈祷了一番。 屋内暖洋洋的,屋外下着雪。 和繁华的京城不同,许多地方饿殍满地,穷苦百姓暴毙于风雪之中。 祁婳开始策划下一步。 当然,光是她一个人不可能做得了多少,这时候需要四公主参与进来。 做好事与争取民心并不冲突。 “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圣人。” 做好事是目的。 得民心也是。 祁婳正在脑海里做计划。 嗡嗡:“婳婳,外头的下人也几乎被调走啦!剩下两三个!” 做计划被打断,祁婳也不恼,应了一声之后,快速将简要的计划过了一遍,然后弹起来。 趁现在,去找无恙! 祁婳披上披风,正准备去打开门。 房门却忽然传来低沉的敲门声。 祁婳微微一愣。 “祁……小姐。” 是无恙! 祁婳惊讶,连忙去开门。 打开门,少年站在门前,头上和肩膀披了点雪,祁婳表情错愕,“殿下,你怎么来啦?!” “外面太冷了,快点进来。” 瞧见少年发白的脸颊,祁婳也不等他回答,伸手拉着他的袖子进屋,再把门关上,将寒意拦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