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们会在一起?” “那天晚上,你救了我。kenyuedu.com”我说。 “是吗?”她忽然微笑,“这么说我还是一个英雄?” “那当然。”我说。 “好吧,林南一。”七七说,“如果非要走,就一起吃顿晚饭吧。我请客。” “不必客气。” “一顿晚饭而已,说不定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她的眼睛看着我,轻柔的语言让我心碎。 说不定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 图图是否也是这样,在某个远方,忽然失忆,忘掉我们曾经有过的所有欢乐。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是否都会这样,在某一天某一刻忽然消失,如坏掉的钟,再也走不回最最美好的时刻,这多么遗憾。 那天晚上七七带着我们去了“圣地亚”。一家不错的西餐厅。同去的人有麦子,优诺,暴暴蓝,还有sam。 我始终感觉尴尬,感觉所有人看我的目光犹如利刃,我只能把自己当透明。不管有多难,陪七七吃这最后一顿饭,纪念我们的相识,这是必须。 话最多的人是sam。但是响应的人并不多,整个饭局显得沉闷而低调。七七忽然用叉子敲敲桌边:“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优诺鼓励地看着她。 “我家那栋房子是谁的?”她问。 麦子犹豫地答:“以前,是你爸爸的,现在当然是你的。” “噢。”七七低下头,像在考虑什么,所有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包括我在内。 “我不喜欢它,”她终于冷冷地说,“我要把它卖掉。” “七七,不要这么任『性』!”优诺忍不住出声责备。 七七用诧异的眼光看她:“你凭什么发言,我跟你很熟吗?” “七七,为什么卖房子?”麦子耐心地说,“你如果不喜欢住这里,可以再买一处啊。要知道你有足够的钱。” “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七七用手指一指我,“你马上去给我找人来看房。” “跟我无关吧!”我气恼地喊出来。胡闹也应该有个限度。 “我帮你找。”麦子冷静地说,“林南一对这里不熟。” “好,谢谢你。”七七面无表情,“我希望尽快。” “明天,”麦子说,“你好好吃点东西,行吗?” “好,”七七终于满意地说,“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暴暴蓝重重地哼了一声,讽刺的意思很明显。我担心这两个问题少女会打起来,但是还好,七七似没有听见,暴暴蓝也陷入沉默。 “这里的西餐不错。我以前常来吃。”七七忽然说。 一桌子都人都看着她。 “你们看着我干嘛?”她说,“都吃吧,吃饱了再慢慢跟我介绍,你们各自都是何方神圣,ok?” 暴暴蓝忽然就把面前的盘子一掀。 “你脾气有点坏。”七七评价她,“或许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分到遗产?” 我心情再坏也笑出来。 “笑你个头!”暴暴蓝趁势把气出到我头上,“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他有账么?”七七说,“如果有,都算到我头上来好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南一。”七七又发话了,“你今晚不许走,等我明天卖完房子你再走,不然我要是被人骗了,谁替我做主?” “那就别卖。”说话的人是sam。 “你又是谁?”七七说,“我拒绝和你们谈,我要和律师说话。” “我就是律师。”sam说。 “呵呵。”七七冷笑,“你明明是医生。” “够了!”暴暴蓝说,“受够了!”说完她已经起身走掉。但在她起身的时候,我却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泪水。 都是爱七七的人,这又是何必。 那晚我真是又没走掉。因为吃完饭,七七点名要我陪她走走。 走就走。 我想起七七的话:也许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忽然悲从中来。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活该受这些折磨。 我陪她走到半夜,送她回家。她伸出手,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我上楼,我有些身不由已。就这样一直到了她的房门口,她继续拉着我,一直把我拉进她的房间。然后她说:“很抱歉,你昨晚一定没睡好,我一会儿请人搬个沙发来我房间,好吗?” “三万八的吗?”我尝试着问。 她用大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我走近她,双手放到她的肩上:“听我说,你得勇敢些。你爸爸已经走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她很费力地想,然后说,“我很想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样子,你可以告诉我吗?” “很抱歉。”我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应该去问优诺,或者麦子,或者暴暴蓝,或者sam。” “不。”七七坚决地说,“我不会去问他们。” “为什么,其实我能感觉出,他们是真的很爱你。” “就算是吧。”七七叹息说,“可是都过去了,我也都忘掉了,有何意义呢?” 我哄她:“你累了,先睡吧。” “那你呢?”她问。 “我陪你。”我说,“不用搬沙发了,我在椅子上就就可以。” “那随便你吧。”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真的累了,晚安,林南一。” “晚安,七七。” 我没有食言,又守了她一夜。早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被子,可是七七仍在安睡,如果不是七七,给我盖被子的到底是谁? 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麦子言而有信,一大清早,她就找来了一个房产代理。当然,这和房子本身也有关系,麦子说:“建的时候花了三百万,现在升值了五倍不止,而且门前马上要修商业街,再升值多少,都很难估计。” “那么现在出价多少?”那个西装革履的小子彬彬有礼地问。 麦子看向七七。 “你姓什么?”七七问他。 “姓陈。” “你有三百万吗?”七七说,“我看你的熊样,连三十块都不一定拿得出。” 可怜的房产代理看看麦子,气愤地摔门而出。 一个上午,七七赶走了来看房的三个人。 “她不是存心要卖。”麦子最后生气地说,“她只是借机发疯。” 而所有的人,除了看着她发疯,居然什么都不能做。 等七七蹬蹬蹬冲上楼后,麦子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疲倦地用手捂住脸。 “这栋房子是林先生亲自设计装修,”她的指缝里透出声音,“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如果真被七七卖掉,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你可以阻止她。”我说。 “不行,”她讲,“我们都是外人,如何干涉?林先生把一切都留给她,这是她的权利。” 我吃惊,从来没见过这样溺爱女儿的父亲,更何况,他只是她的养父。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对。从一开始就不对。他不该给她一切她说出来的东西。他越是给,她只会觉得他越不在乎。 她想要的,也许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当天下午,又有买主来看房。 只是那人我很看不上眼,一看就晓得是那种没多少技术含量的暴发户,看着屋里的一件件陈设,眼睛瞪得老圆。 “这些东西卖不卖?”他就差没有掉口水。 “卖,”七七说,“你开个价。” 他开出来的价格让我犯恶心,500块就要买走一只古董花瓶。 七七居然说:“没问题。” 暴发户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一路看一路买,恨不得连痰盂都买进。最后他停在一幅画面前,是齐白石的一棵白菜,画得云卷云舒,沉着俊逸,一看就知是佳作。 那幅画挂在客厅最显要位置,应该是林焕之的心爱之物。 “这个我也要买。”他腆着脸说。 “这个不卖!”麦子终于喊出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七七,眼神里终于有了真实的愤怒和疼痛,“七七,这是他最心爱的东西!” 七七说:“你开个价。” “……八千。”暴发户喜孜孜地说。 那一刻,我在麦子的脸上,真的看到绝望。 “你不如去死。”七七平静地说,“买的时候花了十二万。” “我出一万!”他还不知死活。 七七沉着地命令他:“滚出去。” 暴发户没有反应。 “滚出去滚出去!”七七忽然暴怒,“你给我滚!” 暴发户好像也怒了,张嘴要骂人的样子,我抓紧时间,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出了门。 做完这一切我回来,七七站在楼梯上,直直地看着麦子,神情捉『摸』不透。 “这个送给你。”她忽然指着那幅画对麦子说。 “七七……”麦子说,看得出来,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七七就像没听见,转身上楼,这时候一个人冲到她面前,使劲一推,七七一个踉跄坐到地上。 是暴暴蓝。她的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优诺。 “叶七七!”暴暴蓝指着七七的鼻子,“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别这样!”优诺去拖暴暴蓝,暴暴蓝用力挣脱。 “优诺你没有听到吗?”暴暴蓝失控地喊,“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她甚至记得那幅画的价钱!” 七七慢慢站起来,脸『色』平静得吓人,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 “你搞错了,”她缓缓说,“我不认识你。” 暴暴蓝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神『色』里有伤心也有愤怒,眼泪在她眼眶里转悠,但她忽然抡起胳膊,往七七脸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这一下是替所有人打的!”她尖叫,“叶七七,你这个冷血动物!你给我醒来!醒来!” 这一下实在太突然,所有人愣在原地,七七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这样子更激怒了暴暴蓝,她摆出,我冲上一步死死抓住她的手。 “你疯了!你给我住手!” “你管不着!你算老几?”暴暴蓝挣扎着,反手给了我一肘子,撞在我肋骨上愣生生地疼。 “我算老几?”我也豁出去,“你又算老几?你敢打她?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住手!”优诺喊,她也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大家都是为了七七好,你们吵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为七七?”暴暴蓝大声冷笑,“他为的什么,还不清楚呢!” “你们都闭嘴。”七七用手捂住脸,眼睛却看着我,“她说得对,我就是冷血动物。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为我。” “现在,我只求你们让我安静。” 她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再理我们,上了楼,楼上是死一样的沉寂。 我们打成这样鸡飞狗跳,除了让自己丢脸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忽然心灰意懒。 暴暴蓝正趴在优诺怀里抽泣,好像挨打的是她自己。 我起身告辞。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只愿七七记得我放在她书柜上的那个号码,不管她是不是能够恢复记忆,有一天,她还能凭着它给我一个电话。或者不忙的时候,还能来探访一下我这个老友,足矣。 我们有过相遇,但终究要回到各自的生活。 我亲爱的七七,沙优啦啦。就此别过。 但上帝知道,我会一直记得你。 没有人像我一样 第十章 真相 我选择了悄悄的离开,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我打车到了火车站,买到夜里十点的火车票,离开车还有一些时候,不过我很累了,哪里也不想去,我在候车室的椅子上靠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的电话一直在响。可我每每接起就断,不知道是谁在找我,郁闷。 醒来的时候发现电话真的在响,一看显示屏,竟是优诺。我的第一反应是七七出事了,忙慌慌地接起来就问:“七七又怎么了?” 那边笑:“她没事。林先生你走了吗?” “是的。”我松口气,“我在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