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这就去见奶奶。” 她的双腿发软,走路时微微打着摆,短短几十步路竟要了她半条命。 晏老夫人见了她这情形,心中也就明白了八九成。 “东颜啊,你是奶奶跟前最贴心的人儿。这几年你受的委屈,奶奶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祝东颜坐在一旁,柔顺地垂着头。 晏老夫人感慨道:“要是你有了身孕,清都那孩子能就此转了性,好好在家过日子多好。” “我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祝东颜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身为过来人,晏老夫人自然明白,点头笑道:“听说邻县的观音庙最为灵验,不如去拜上一拜?” 祝东颜羞红了脸道:“全凭奶奶做主。” “奶奶也想早点抱上重孙。”晏老夫人想了想说,“对了,你把老二媳妇一块叫去。” 第40章 旧识 拜送子观音? 阮思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去。 但她拗不过祝东颜的好意,只得答应陪她去一趟,就当出门散心。 那间寺庙在赤流县境内,就算乘马车过去,也得花上大半日的光景。 晏家特意备了马车,阮思和祝东颜一大早就上了车,身边仅带了金铃儿和另一个丫鬟。 “弟妹,二弟最近又有新案子要忙吧?怎的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阮思点点头,笑道:“你当他在忙什么?他们追山贼追进贾家大院,就把贾善给抓回去了。” “咦?” 祝东颜吃了一惊,脸上又是惊异又是担忧。 “那贾家的人还不得上衙门闹去?” 金铃儿嘻嘻笑道:“他们自然去了!但荀县令下令将人挡在门口,一个都不准放进县衙。” 阮思笑道:“你的消息真够灵通,又是听你那陈烨大哥说的吧?” “就、就算是吧!”金铃儿俏皮地一吐舌头,“这次啊,我看那县太爷是铁了心想教训贾善。” 谁让贾善醉后轻薄了县令夫人呢? 阮思没有说出口,又问她说:“你那陈烨大哥可跟你说了,这回要怎么处置贾善那厮?” 金铃儿摇头道:“他也不知道呢,姑爷那边还在审,多少得审出个结果再说吧。” 阮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祝东颜拉了她的手,笑道:“这些事情,说了我们也不懂,还是留给男人们去操心吧。” 几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驶入了赤流县境内,前方的道路却设了路障。 车夫回头说道:“两位夫人,前头的路走不通了,一大群衙役把路给堵了。” “小姐,我下去问问。” 金铃儿跳下马车,跑上前问了衙役,回来禀道:“前面在盘查过往的马车行人呢。” 祝东颜心中担忧,嘀咕道:“这好端端的,怎的会设起路障呢?” “大嫂别担心,例行公事罢了,我们且安心在车上等一等。” 阮思命车夫催马上前,排在盘查的队伍后面,耐心地等官府逐一放行。 马车驶到路障旁,停下后,衙役问车夫说:“车上坐的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金铃儿从帘后探出个头,答道:“清河县晏家的人,去观音庙……咦,怎么会是他?” “金铃儿,怎么了吗?” 阮思刚一发声,车厢外便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晏夫人,久违了。” 姚钰? 阮思心中一紧,只听姚钰说道:“车内坐的是本官的旧识,不必查了,放行吧。” 衙役们顺从地挪开路障,放晏家的马车通行。 她心中的不安却愈加qiáng烈,忍不住挑起一角窗帘,别过脸往外看了一眼。 姚钰恰好抬眸盯着她,二人的目光陡然相遇,皆是微微一滞。 她挑着帘子的手僵住了,姚钰的唇角浮起一丝诡异而yīn冷的笑意。 “晏夫人,”他朝阮思抱拳道,“相请不如偶遇,还请夫人移步茶楼叙叙旧。” 祝东颜也听到他的话,问阮思说:“你认识这位官人么?” 阮思胡乱点点头,刚放下帘子,姚钰又说道:“事关晏兄和本官的君子协议,夫人当真不闻不问?” 金铃儿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他一眼,咂嘴道:“姚公子怎的穿了身官服,他竟是赤流的县令?” 祝东颜一听是县令,便也不敢大意。 “弟妹,他说的事可要紧?我看那茶楼人来人往,你随他去一趟大抵也不会有事的。” 阮思仍在犹豫。 车夫问道:“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这便接着赶路吧?” 祝东颜见阮思眉头深锁,劝道:“弟妹不妨去听听他怎么说,不必担心我,我今晚便宿在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