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就拿走了哦。” 鲁伊斯一把抢过钱袋,转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胡安把手搭在椅背上“说来,这还要谢谢你。四年了啊,我们总算为母国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那支枪让总督阁下非常满意,今天早上把前三个月拖欠的工资送来了,还送发了一笔高温津贴,今晚我请客,去对面喝一杯冰镇龙舌兰酒。” 鲁伊斯继续在日记本上写着字,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是有钱吗?我那天好像看见你送了好几箱银币?” “那是我攒下来回去买庄园的,回去就该结婚了。你要吗?你想要也可以啊。” “你自己留着吧,铁公鸡。” “唉。”胡安抬起手,正准备拍鲁伊斯的头。他的手停在鲁伊斯头上几寸位置,还是没拍下去。他拍了拍椅背。 “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明人和阿帕奇人的袭扰不早就停止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截止到昨天已经一个星期了,北边却一点动静没有,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可能是要越冬了吧。” “你以为他们是棕熊吗?就算是棕熊也要觅食养膘。” “那么有几种可能。他们累了,他们饿了,他们吃饱了。” “吃饱了?” “唉。”鲁伊斯摇摇头,侧过身面对着胡安。“我的胡安老爷,你从来不出城,收税都是我来收,印第安人的情况你当然不清楚。阿帕奇是游耕民族,他们没那么多存粮。那么多明人一来他们肯定要散开来打游击,要不然自己就要先饿死。他们不来骚扰我们了,说明他们的粮食收上来了,不用分散开来觅食了。” “你知道你不早说?” “我也是上次被抓的时候才知道那些是明人...之前我以为他们和阿帕奇人一样都是印第安人呢。” “照这么看,他们已经集结到一起了?” “应该是。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们手上有二十个步兵团,两万余人,还有迪亚哥佣兵团的三百人。上次交战的时候他们的人数在两千人左右,伏击你的有多少人?” “不知道,两边上山上只有炒豆一般的枪响,我能活着跑出来算我命大,哪有时间算这个。” “要你何用...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明人的军队只有两千人左右,至于印第安人都是乌合之众不值一提。趁他们聚集到一起,我们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别忘了,明人肯定也对印第安人进行了训练,他们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了。上次伏击我的人里面,有很多都是印第安人。” “小子,这点上你还是要多学习一个。纪律的训练不是几个月能解决的,这和文化背景有关。我在墨西哥见过一些印第安人士兵,即使我们给他们同样的装备进行同样的训练,他们的战斗力依旧堪忧。他们轻视命令和纪律,崇尚个人勇武。一个印第安人肯定能打赢一名西班牙人。三个印第安人可以勉强打赢三名西班牙人。一百个印第安人面对一百名西班牙人则毫无胜算。打仗,靠得不是人多,是士气和训练,再加上火力和冲击。”胡安依次竖起四根手指。 “这四点就是西班牙人得以战无不胜的原因。” “拉倒吧,你的西班牙大方阵已经完了。古斯塔夫二世才死了几年啊?忘了!吕岑会战的战场还在那晾着呢,华伦斯坦蝗虫的幽灵还天天盯着我们呢!” 第三十七章 “神之信物” 九月中下旬,一场瓢泼大雨给1645年的高温画上了句点。 久违的清风吹过了山谷,也给大本营带来了“生机”。 营地外的河边,一名身穿黑色排扣外套的人向着河的上游走去。他戴着西班牙标志性的大檐帽,缀着一根白色的鸟羽,宽大的斗篷将他半个身子罩在里面。这是标准的西班牙装束,但这人却皮肤黝黑,显然是一名阳洲的土著。 “咚。”一个石子砸到他旁边的河里,溅起的水花浸湿了他的斗篷。他顺着石子砸来的方向看去,疯马在一棵树的阴凉下等着他。 “呦,帕克老弟,这身行头不错,跟那些西班牙鬼子一模一样,哪弄来的?”疯马用标准到无可挑剔的西班牙语和帕克对话。 “抢了个二鬼子的行头。在同胞头上作威作福,半夜被我抹了脖子。”帕克的口音和疯马如出一辙。他解下斗篷,顺手抛进了水里,价值至少十个西班牙银元的斗篷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但帕克似乎对这身价值不菲的套装毫不在意,他向着疯马招了招手。疯马随即扔过去一套美洲豹的毛皮,帕克熟练地把毛皮披在了身上。只是这粗犷的兽皮和裁剪精致的外套搭配实在是诡异非常。 “还是这套舒服。”二人开始一起向着大本营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那‘山水有相逢’交代的情况属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