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立即站起迎接。28lu.net “哟,丁书记……” “李哥,见外了不是……” “咳,三坡,李哥跟你开玩笑呢,坐,找薛书记有事?”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是,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秘书就笑,笑得还有点神秘,直到把丁三坡笑得毛骨悚然了,才对着书记办公室那边努努嘴,小声地说道:“‘一个老党员’也在里面……” 丁三坡立即明白了李秘书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薛国祥已经把写匿名信之人的矛头对准了章有根了。当下一喜,明知故问道:“薛书记知道了?” “不知道才见鬼了呢……你稍等,我这就去给薛书记通报。” “别……”丁三坡犹豫了一下,问:“这样会不会有不妥?” “没事,无非就是被薛书记瞪两眼,又不会少几两肉。” 丁三坡情知这是李秘书在卖好,不过,这份情得认,遂感动地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李哥了。” 李秘书去了之后很快就回来,笑嘻嘻说:“薛书记有请……‘一个老党员’正在告你刁状呢,不过,薛书记似有保留……” “谢谢李哥,回头咱喝一杯。” “行,听你的。” 丁三坡到了书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请进”二字,这才推门进去。而此时,李秘书则悄悄拿起电话,对着话筒神秘说了几句。 薛国祥的办公室里,章有根正对着丁三坡怒目而视。丁三坡则把这不友好的目光接触完全无视过去了,对着薛国祥笑笑。 “坐吧,三坡同志。”薛国祥略微有些疲惫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份疲惫是不是有章有根的一份功劳,如果有,那就太妙了。 “谢谢薛书记。”丁三坡道了一声谢,搬了个凳子坐在薛国祥大办公桌对面,坐下之后旋即站起,把昨晚写就的报告递给薛国祥,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薛书记,这是我昨晚上写的陈述报告。昨晚上……咳,家里的爱人行事荒唐了……” “丁三坡,你这是避重就轻!” 随着章有根的一声怒吼,丁三坡也把自己很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另外,我还要向县委控告章有根同志御内不严之过,他作为公社的领导之一,放任不实谣言流传,期间,不但没有起到一个党员干部应尽的责任,甚至恶意纵容家属散布对我的诬蔑之词,不但给我的工作带来了极大地干扰,从长远来看,我们天昌公社的工作进度势必也会被大大拖累……” “你……放尼玛的狗臭屁!”章有根怒而起立,看他这个架势,真有恨不得扑上来和丁三坡你死我活一番。 “够了!”薛国祥一拍桌子,县委老一的气场顿时把二人笼罩。 章有根乖乖坐下,嘴里却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眼神狠狠瞪着丁三坡。 丁三坡却根本就不搭理他,趁着薛国祥看他的报告的时候,还微闭双眸略事休息一番。 报告写得并不太长,薛国祥很快就看完。之后,把报告纸平摊在他桌上,手指敲了敲纸上的字迹,对着章有根说道:“有根同志,这里有丁三坡同志的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时间地点人物,还有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而你呢,尽说些丁三坡同志的爱人如何毒打你的老伴……请问,这一过程是你亲眼目睹的么?如果不是,让县委如何相信你。” “薛书记,您可不能被他这根笔杆子给蒙蔽了,他们小zc阶级知识分子最是狡猾,已故核心领导人就曾说过,知识分子那一套是不行的,无产阶级不能迁就他们……” 丁三坡不动声色,薛国祥却是眉头越皱越紧。 “好了好了,不用翻老黄历了。”薛国祥毫不客气打断了章有根的话。 “薛书记,县委就不该用他们这些小zc阶级知识分子……” “你还有完没完!”薛国祥终于不耐,打断他的话,继而很严厉地指责道:“中央核心机关组织部的部长早在去年七月就说过,今后脱产干部的提拔,不识字的工人与农民已经不在考虑之列……那么从哪里提拔?啊?县委的发展党员这一块工作,重心也已经逐渐向知识分子倾斜,你作为前任公社书记,居然到现在还不能吃透中央与县委的知识分子政策,让你这个同志靠边站,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你!” 薛国祥这里所说的是在去年七月,中央核心机关组zhi部的一把手发表在《华文机关报》上的一封信,这封信里就我国今后脱产干部来源的几个问题加以说明,信中所说“主要从大中专毕业生或具有同等程度的青年中择优选拔,一般不直接从文化低的工人、农民中选拔脱产干部。不是说工人、农民不能提,但必须挑选年轻、有文化、经过一定专业训练的。”这是刊载在报纸上的公开信息,章有根到现在为止还在抱着固有思维,薛国祥骂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骂错。 第一百五十五章 停职再反省 章有根脸涨得通红,几次忍不住想要站起来争辩,然而,坐在他对面的毕竟是整个沈南县最有权势的人物,章有根终究壮不起这个胆子。 “好了,你们两位同志都回去……回去以后都好好工作。” “薛书记,县委这是在姑息养奸!”章有根不服气地大声道。 薛国祥欲待发怒,李秘书却在外敲门,并大声说道:“薛书记,柳县长来了……” “请柳县长进来。”薛国祥狠狠瞪了章有根一眼,起身来到门边,正好这时柳非拧了门把手从外面进来。一二把手握手寒暄,然后柳非径自找坐在沙发上,薛国祥则把丁三坡的报告拿过来,坐到柳非边上,说道:“老柳,你先看看这个……” “柳县长,您可不能光听丁三坡的一面之词啊……” 柳非就把丁三坡的报告折拢起来,对着他说道:“那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章有根就一五一十说了起来,倒也没有说得太离谱,就是把刘美丽的危害性无限夸大,说她满脸横肉、膀大腰圆,落手又全无分寸,武松打虎都没用那么大劲儿,他的老伴身心受到了极大地摧残云云…… “三坡,你有没有补充的?” “有!章有根同志的爱人在面对刘美丽同志善意打招呼的情况下,不但不领情,反而无中生有指责,说我沽名钓誉,用兄弟家里的长毛兔换来的公社书记的位子……” “放屁!”柳非大怒,直接省略了核实此话的真假,站起来就对着章有根一顿排头。 “你懂什么,七九年他的那篇文章让他在省委组织部里挂上号了的,在校期间就已经是团总支副书记,毕业留校,工作半年就可以直升团总支书记,同样是正科级,留在省城,发展前途不比农村要宽广得多?是我这个老头子,腆着老脸,几次三番上门,最后他才答应回家乡工作!章有根啊章有根,你的烂摊子一年多没有起色,丁三坡同志才上任三天,全公社社员全部服服帖帖开始推行生产责任制,你不去感谢他也就算了,还明里暗里拖后腿……你倒是说说看,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在和县委对着干?啊?” 章有根额头冒汗,薛国祥据说朝不保夕,他还有点胆子直面他。但柳非就不一样,显而易见是要接任县委书记的。同时,由于柳非的提起,他倒是明白了,丁三坡其本身就是以改革尖兵的形态,出现在沈南县的政坛之上,搞包产到户,说不定就是在老一和老二的授意之下搞出来的幺蛾子。 章有根表面上不敢反驳,但在内心深处,恨意却是更深一层,他甚至想到了要以普通党员的身份向中央控告他们。当然,到中央控告的话,这是一件大事情,必须要与心腹左右好好密议一番。 柳非说完之后,才喘着气对薛国祥说道:“对不起,薛书记,我失态了……” 薛国祥摆摆手,然后对二人说道:“你们现在都回去,等候县委对你们的处理意见。” “薛书记,柳县长,是他爱人把我老伴打伤了,你们这样处理,我章有根是不会服气的。”章有根豁出去了,当下就大声地站起来叫道。 “县委处理你了么?好,我现在就处理你。我告诉你章有根同志,即刻起,你立即停职反省,直到你认识自己的错误为止!” “我拥护薛书记的决定!”柳非毫不留情地踩了一脚,在这里,他薛国祥所说的话直接理解成了决定、而不是提议,显然是坐实了对章有根的处理意见。 “你们这是包庇,我,我要控告你们!” 章有根摔门而去,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此等小节此刻已无关痛痒。 薛国祥大怒,对着门叫道:“我撤了你……” 柳非却是苦笑,劝解道:“算了,国祥,不要再增加三坡的工作难度了……天昌公社党政班子里还是有一批他提拔起来的干部的,难道说,要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撤换了?” 薛国祥压抑住怒气说:“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玛德,要是刚解放那会儿,章有根敢这副鸟样,老子直接解散了天昌公社党委……”薛国祥越说越气,嘴里继续冒泡说:“老柳,你倒是说说看,战场上他胆敢抗令不从,老子一枪崩了他,冤不冤枉他?啊?冤不冤枉他?” 直到这一刻,丁三坡才算真正见识了薛国祥身上流露出来的军人气质。 事到如今,丁三坡也很尴尬。好在薛国祥与柳非都很体谅他,温言勉励几句,然后让他回去安心工作,县委肯定是支持他的。 书记和县长都这么说了,与李秘书的“喝一杯”之约也只能延期。李秘书倒是很谅解,谓之工作要紧,同时,透露一个小秘密,柳非的到来,是他打电话通知的政府办。 “谢谢李哥,这份情,三坡必有回报!” “又见外了吧,下次有机会,一定要狠狠罚你三杯。” “认罚,三坡一定认罚!” 阳历年关将近,公社的人大主任章有根却失踪没了影子。然后,各种各样的恶意猜测纷纷而起,其中,最离谱的竟然是“灭口”说,传言有鼻子有眼的,据说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章有根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拖到野外扒掉衣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有的后续情节都需要听到的人自己发挥想象力。 丁大力与丁三坡也听到了这样子的流言。对此,父子二人的反应如出一辙,都是一笑而过。 虽然丁家父子二人尽量淡定对待此事,然而,某些不和谐因素终究侵袭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这其中,丁大力的感受最深。 十二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星期四当天,丁大力把作业交上去,在第一节下课之后就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里。 由于前世写英文字母习惯了,这一世,丁大力在写拼音的时候,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拼音j写成手写体英文字母j的样子。以前,他这样写,老师从来没有说过他什么,但在今天,风向却变得不一样了。 语文老师姓曲,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除了教丁大力他们班级语文之外,另外还担任了学校的大队辅导员。平常时候,曲老师都是一脸的和蔼,今天却毫不留情,直指丁大力书写方面的错误。 第一百五十六章 聪明的孩子 “对不起,老师,我这就去改……”丁大力也知道,若是其他学生犯了此种错误,老师照例也会批评,也就没放在心上,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只不过,当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却听到曲老师在和别的老师说:“丁大力大概也知道他爸做不长书记了,所以态度好的不得了……” 丁大力愕然,自忖在学校里,包括之前在立荣中心校,一直都是乖乖听老师的话,从来没有仗着老头子做官而提出什么非分要求,作业也按时上交,也无迟到早退现象,照理说,他的态度从来都是好的,怎么就变成了曲老师嘴里的样子了呢? 尽管如此,丁大力还是老老实实回教室里把写错的地方订正。改好以后重新回到办公室,把本子递给曲老师。曲老师接过本子之后却并没有看,而是放在一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重心长说:“知道老师今天为什么要批评你吗?” “知道。” “哦,那你说说看。” “我写错拼音了。” 曲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丁大力的脑门,“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个……”丁大力心里吐槽说,地球人都知道,收藏本书的读者也知道…… “可你上课的时候老爱走神,总是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说不好听的,就是举止呆滞,目光空洞……还有,其他的组长每次收作业都准时准点,你呢?同学不交本子,你从来都没想到要问他们要……另外,老师要问你,上课的时候,老师提问题,为什么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举手呢?” 好吧,以上的缺点的确是让小学一年级老师难以容忍的错误。丁大力虚心接受,至于改正……很难…… 曲老师最后问:“课文背出来了没有?” “很快就要背出来了。” “那就是还没背出?把语文书拿来,背出以后才能回去,背不出,下节课下课后再来。” 丁大力灰溜溜回到教室里,拿上语文课本,来到办公室里,然后说:“老师,我背得出来了……” “嗯?” 曲老师大感迷惑,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