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五坡还是叫上了侄子以壮胆色。wkhydac.com 非常巧合的是,丁五坡未来岳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丁大力则一个人在外面玩耍,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小叔拿牙签剔着牙齿缝,从岳父家里出来。 丁大力被恶心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会是在赏花赏月赏秋香吧?也懒得问小叔。倒是丁五坡神清气爽之下问了许多事。 “力力,你爸说我曾不小心把一张十元大团结掉到糖水里了?可我记得没这回事啊?” “是么?那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不对,肯定是你做的手脚,是不是?” “小叔,我现在只想对你说,早知道你是这种人,那天晚上就让王小忠得逞罢了,你倒是说说,傅阿姨跟了你有什么好处?啊?还不如跟了那个王小忠,至少到了王家还是明媒正娶,跟了你又算是哪门子的理儿?侧室?小三?” “力力,我知道你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傅阿姨有非分之想,这我理解……” “啊呸!走了!” 丁大力却是在想,要是十年之后,老子或许就和你抢了,奈何现在这个年龄,这副小身板,不给力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签合作协议 十二月初的时候,丁三坡完成了论文答辩,至此,在学校里的学业告一段落。简单与同学之间合影、聚餐之后,丁三坡即风尘仆仆来到省农科院,联系到了孙伟超。 说实话,孙伟超混得不怎么样,三年过去了,仍旧在他的中级职称岗位上厮混。不过,这并不影响丁三坡对他的敬意,这几年来,儿子丁大力与他通信,孙伟超几乎是有信必回有求必应,而他所得到的回报,无非是丁大力偶尔来省城的时候,给他带一点土特产品。 双方碰头之后,孙伟超一如既往地热情,听说了丁三坡要找农科院畜牧方面的领导专家,二话不说就带着他来到院长室,找到了这一行的权威,农科院副院长水羽尘。 “水院长您好。”丁三坡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水羽尘,然后出示了工作中,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水羽尘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当他听说了丁三坡是即将上任的公社书记,一门心思为着社员奔向致富之路而来时,倒是被小小感动了一把。 “丁三坡同志,请坐。”水羽尘笑容可掬,说道:“农民兄弟的生活较为艰难,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当年我下去搞清经济、清思想等教育运动,没少和农村社员打交道,这一别将近二十年,农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却有限,我也很同情,所以,在能力范围之内,我是很乐意帮忙的。” 丁三坡精神一振,提起了有关长毛兔繁殖扩群研究任务。他说:“水院长,我听伟超同志说起,新一轮的西德长毛兔繁殖扩群研究即将全面展开,所以,我就想,农业科技研究,其实我们的农民兄弟也可以加入进来。我们沈南县,一直以来,畜牧养殖业开展地也是可以的,只要有农技专家加以指导,相信可以为我们整个江南省的畜牧养殖研究注入新的活力。这么一来的话,我们的广大社员,既能为农业畜牧科研奉献一份绵薄之力,同时也为社员增加副业产品收入来源。” 这个提议搁三年前那肯定不行,西德长毛兔才引进,不可能让科学技术储备极其薄弱的农民参与到繁殖扩群研究当中。但三年之后,情形又自不同,通过三年多的一系列研究以及跟踪记录,如何扩群、如何保持西德长毛兔产毛量,这些都已有了相关成果。而第二轮,实际上就是对第一轮的研究成果具体化、产业化而已 水羽尘没有当场给丁三坡回音,只说答应在院务会议上提一下,至于能不能通过,那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不瞒你说,我不是院党委班子成员,能量有限,不敢打包票。”水羽尘自嘲着说道。 “水院长能想我们农民所想,我已经非常感动了……”丁三坡心里有些失望,当然,面上可不敢有所表露。 从农科院出来,和孙伟超分别之后,丁三坡越想越没有底,农科院的副院长,却不是党委委员,角色的确挺尴尬的。思来想去,丁三坡最后把心一横,打电话给费老爷子的秘书。 这几年来,除了逢年过节,平时的日子丁三坡从来没有联系过费志仁老爷子。所以,当老爷子听说是丁三坡找他,倒是兴致甚浓,让秘书回电话给丁三坡,约好了晚上到常委大院接见他。 丁三坡不敢怠慢,做了许多功课,主要是天昌公社的各项经济指标,以及当地农民收入水平。为了能给费老一个深刻印象,丁三坡还把天昌公社与沈南县其他公社做对比,就是为了突出该公社的贫穷与落后。做到万无一失了之后,他才踏入常委大院。 而费老爷子也很有意思,丁三坡来了之后,双方稍事简单寒暄,接着他就让丁三坡开门见山说事。丁三坡磕磕巴巴将来意说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老爷子始终不发一言,直到最后告一段落,才问了一句:“完了?” “完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啊……是!” 丁三坡乘兴而来,败兴而回,来到常委大院以后,径自感慨侯门深似海啊…… 回到沈南县,丁三坡当即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 十二月五日的时候,柳非忽然来电话有请。 虽说丁三坡与柳非在同一大院内上班,但二人之间平时的来往并不多,主要是丁三坡不想让流言有发酵的土壤,所以就刻意保持双方距离,而柳非平时没事也不会来找他。像今天这种情况,亲自打电话过来,那就肯定有事,而且还是要事。 双方见了面,柳非当即哈哈大笑说:“好小子,有你的一套,啊!” “柳县长,您这是说的哪一出啊?” “在我面前还卖关子,不老实啊……走,咱们这就去省农科院,有什么事在车上谈。” 柳非这么一说,丁三坡倒是差不多了解了大概,不由激动地说:“农科院有消息了?” “对,他们今早上打来电话,说是要和我们沈南县政府签订合作协议。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县政府代表一家公社签协议,你这个公社书记还未到任,事情倒是先在办了……我老柳眼睛没瞎,总算没看错你……好了,别闲扯了,走吧,他们可是催得很急了。” 大院里早有吉普车等候多时,丁三坡也来不及请假,再说,他本就是团县委一把手,补办手续再容易不过,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车子再说。 车上的时候,柳非还问来着,“三坡,你是怎么办到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估计费老在其中有出面打招呼。” “费老啊,呵呵……”柳非意味深长一笑,不再多问。 当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柳非代表沈南县与江南省农科院签订了合作科研协议,沈南县出人出力,并承诺全资开办饲料厂,以提供合格的长毛兔饲料,农科院提供种兔以及技术人员指导,沈南县合作方必须定期接受农技人员的繁殖配种扩群任务,并且所繁殖的幼兔,农科院有优惠价优先回购的权利。双方所拟定的合作协议起始期为1982年1月1日,初定合作期限四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谁才是小人 12月7日,星期一。 上午九点,丁三坡接到电话,县委书记薛国祥有请。 丁三坡不敢怠慢,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匆匆来到薛国祥办公室外。这时候恰好看见一熟人,天昌公社书记章有根。章有根脸上的气色很是不好,五十出头的人,一脸的灰败,活脱脱像是七十多了似的。 出于礼节,丁三坡侧过身子让章有根先行过去,口中还礼貌地招呼了一声,说道:“章书记,您好,来县委有事啊……” “哼!”章有根不咸不淡应了一声,眼睛都没正视丁三坡一眼,倒是走远了之后隐约听到他在说“小人……” “这位没吃错药吧……”丁三坡就想,肯定是吃老薛排头了,这也从侧面给他提了个醒,老一的脾气不怎么好,一会儿进去之后,可千万要注意,别自动撞到枪口上找倒霉。 进去了之后,丁三坡才知道,事实与其所想相去甚远。薛国祥的办公室里,不但有老一在场,老二老三也在,就连组织部长胡令田,也坐在薛国祥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薛国祥的态度很和蔼,由此也让丁三坡产生疑问,真不知道章有根脸上的灰败是怎么来的,同时又有了新的疑问,章有根所说“小人”,候选人竟然有四位,就是不知道哪一位才是真小人。 “坐吧,三坡同志。”薛国祥指了指沙发。丁三坡看了一眼,发现柳非单人一张靠椅,而沙发上则挤了胡令田,以及分管党群组工的县委副书记姚阿水。一张三人沙发,挤,当然能够挤得下,可这么种情况,硬挤下去,那就是不识趣了。 丁三坡就笑笑,拍了拍胡令田一侧的沙发扶手,说:“我还是和组织靠紧一点。”然后半边身子靠在扶手外侧。 这番应对还是挺得体的,大佬们都含笑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急智。 薛国祥说:“三坡同志,让你来,是有两个事。一个,有关王亦年唆使弟侄无中生有诬告你一事,地委的意思,值此敏感时期,此一事件不做结论……县委原则上执行地委决定,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种情形,上级征求你意见,哪怕你多考虑一秒钟,都显得要与组织上讨价还价似的。所以,丁三坡很快地答道:“坚决服从组织决定!” 丁三坡的表态显然早在大佬们的意料之内,第一个事就算波澜不兴过去了。 “第二个事情……”薛国祥顿了顿,对着胡令田努了努嘴,说:“令田部长,接下来该你了。” 这么一来的话,丁三坡马上就领悟到,章有根脸上的灰败从何而来了。同时,丁三坡心里猛然间怒气勃发,不用猜了,章有根口中的“小人”,居然就是在暗骂他,心里就想着,你自己工作没搞好,你还有脸骂别人?你才是真小人呢…… 心里胡乱想着的时候,县委组织部长胡令田已经在开始肯定他在团县委书记任上的成绩,他引述了常委会对他的有关评价——县委用对了人。紧接着,胡令田又大谈特谈天昌公社社情,这是为丁三坡下去打伏笔了。而末了就问:“组织上打算由你主持天昌公社全面工作,对于此次调整,你有什么不同意见、或是其他的想法,都可以在这里说出来。” “本人坚决拥护县委决定,并保证,一定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新的成绩!” 胡令田笑着拍拍丁三坡的手背,接着两手一摊,示意接下去没他什么事了。 柳非接着就问:“三坡啊,怎么样,今天叫你来,先是让你忍辱,再是让你负重,会不会有疙瘩难以解开?”所有的县委领导中,只有柳非较为随意,在他的名字后面从不加“同志”二字,这也就显得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事实上,柳非的确有把自己当做丁三坡“官场监护人”一角,既然人挖来了,就要为他保驾护航,柳非觉得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而这在沈南县也是属于公开的秘密,对此,柳非也从不掩饰这一职责。 丁三坡就笑。他说:“不瞒柳县长,还有各位领导,回来沈南县这段日子,我做梦都想着早点下去。一直以来,县委一直以国士待我,而我也必将以国士报之……” “说得好啊!我们的党员干部,都有三坡同志的觉悟,又何愁工作搞不上去呢?”县委副书记姚阿水摸了摸大背头,老干部安置工作主要是他在抓,于是话题不知怎地就转移到老干部身上,说了几句才发现似乎说漏了嘴,遂干笑着又道:“天昌公社原书记章有根同志转任人大主任,对此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这是县委从全局考虑所做出的决定,工作没抓好,就是不能得到提拔嘛。” 薛国祥则说:“三坡同志,你的担子很重,因为你是年底上任的,这一年的天昌公社各项数据,归根结底会算在你的头上。不过你也不要有什么包袱,社情就是这么个样子,只要在原有基础上有所进步,那就是成绩,这一点,县委是承认的,你就放一百个心。” 柳非则谈了丁三坡需要具体抓的工作。他说:“章有根这个同志,步子还是迈得太小了。八月份夏粮征收时期,县委召开了生产责任制经验交流会。小半年过去了,天昌公社才搞了几个生产队的分段包干,简直比小脚女人还小脚。下个星期,县委将要召开沈南县农村工作会议,会议之前,全县首先要解决地就是生产责任制问题。也就是说,一个星期的时间之内,你至少要把生产责任制全面落实下去。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丁三坡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苦笑着说道:“信心肯定是有的,成果……就不一定了。”他这么说,反倒是让人觉得很正常,三名书记和一名部长相视点头,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这次的召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丁三坡与胡令田一起回到团县委办公室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猜测到了丁三坡要下去了。 胡令田在宣读县委决定的时候,只说免去丁三坡同志本兼各职,另有任用,而消息灵通人士早就联想到了天昌公社,谁让团县委办公区地点得天独厚呢?章有根前脚刚走,丁三坡后脚就进去,很容易就能够猜测得到。 第一百三十章 新书记上任 丁三坡在于秦荣国交接的时候,不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