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夏知星又一次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从来了兽世大陆后,半夜总会莫名其妙地惊醒。 夏知星发了好一会儿愣,胸口才后知后觉传来挤压感。 不仅如此,阿肆的手还握住了另一边。 夏知星伸手就是一巴掌,把正在睡梦中的大蟒蛇都打蒙了。 阿肆半睁着眼睛,无辜且震惊地瞅着夏知星。 许是刚醒的缘故,长发凌乱,睡眼惺忪,神情有点软叽叽的。 阿肆神色渐渐明朗,他摸了摸被打疼的脸,又回头看了眼还灰蒙蒙的天色。 ——生气了! 脸上以及脖子都冒出了蛇鳞。 一瞬间,夏知星感觉好像成了自己的错。 她定了定神,指着阿肆教育,“我什么都没说,你还生起气来了?睡觉就睡觉,怎么能动手动脚呢?” 阿肆默了片刻,冷着嗓音开口,“我动手动脚?难道那一巴掌是我自己打的?” “你简直倒打一耙,你刚刚……刚刚……”那几个字让夏知星耻于口,支支吾吾着说不上来。 阿肆不高兴地甩着尾巴,擦着草屋沙沙作响。 “说!我怎么你了!”阿肆逼近夏知星,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像盯猎物一样落在夏知星身上。 明明是他的错,怎么到头来成了夏知星的错了。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转身就要下床。 阿肆长尾缠上来,把夏知星固定在床上。 夏知星反手对准阿肆的脸就是一爪子,当即,阿肆侧脸多了三道抓痕。 气氛顿时凝固住。 夏知星能感受到阿肆的怒火。 她撇过头,弱弱说了句,“放开我,不然我还挠你。” 沉吟了半晌,阿肆的怒火才降下去,“外面不安全。” “总比被你欺负好。我就算跟白狼挤一起,我都不要跟你睡。”夏知星生气时,脑子一糊涂,容易话不择口。 她甚至挣扎着想咬阿肆的蛇尾,太硬,咬不动,就四肢并用对准阿肆拳打脚踢。 阿肆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跟你睡,我要去找白狼!你个冷冰冰的家伙!” 夏知星脱口而出的话语惹怒了阿肆,他瞬间化为兽态,张开獠牙扼住夏知星的脖子,长长的蛇尾也裹住夏知星的四肢,不让她动弹。 动作看起来凶狠无比,实则毫无力度。 美其名曰——恐吓! 夏知星吓得大叫,“蛇要吃人了,大蟒蛇要吃人了,救命啊!” 兽人们被夏知星的叫喊声给惊醒,竖起耳朵听了下墙角,纷纷笑着翻身继续睡。 首领和星星大人在交配呢,可不能去打扰了。 草屋里,夏知星喊累了,也挣扎疲倦了,随着夜色沉沉睡下。 只是梦里一直有只大蟒蛇追着她,好几次大张獠牙,想把她拆吞入腹。 夏知星和阿肆陷入了冷战。 大早上,两人各坐一边,一言不发。 夏知星脖子上还残留着挣扎时阿肆不小心擦伤的红痕,在外人看来暧昧无比。 她平日都会给阿肆烤鱼,今天却一只也没烤。 既然是冷战,那就要有冷战的样子,她才不给他烤鱼呢。 阿肆则拿着生鱼啃得嘎吱响。 她昨晚也差点被当鱼啃了。 夏知星有些怵阿肆,有意转到其他火堆去,远离了阿肆。 解决完早饭,夏知星端着用木槽去舀水给辣椒苗浇水。 阿肆见状,主动跟上来想要接过夏知星怀里的木槽。 不过被夏知星躲开了。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河边打水。 木槽很沉,装了水之后抱起来很费力。 阿肆试探性地探出蛇尾,被夏知星一巴掌拍开,她用尽吃奶的力气,这才抱起木槽。 可没走上两步路,手臂便承受不住木槽的重量,水洒了一地,夏知星也被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来,你去烤火,别生病了。”阿肆蛇尖在夏知星后背上推了推,抱起地上的木槽去打水。 反骨,谁不会。 他越想帮,夏知星偏不要。 火她也不烤,最好冷死! 看这大蟒蛇以后还敢不敢惹她生气。 夏知星过去和阿肆抢木槽,木槽没抢到,阿肆也被水打得湿透。 阿肆尾巴猛地砸在水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夏知星!” “干嘛!”夏知星直面阿肆的怒火,还凶巴巴地挺了挺胸。 一人一蟒对峙了好一会儿,最终以阿肆转身离开告终。 这次,夏知星只打了一半的水,颤颤巍巍着来到辣椒地边,给焉巴巴的辣椒苗浇水。 浇完水,她又开始捣鼓黄瓜地。 奈何荆棘杂草太多,手拔不仅会受伤,进度还很慢。 于是,夏知星寻了块宽且尖锐的石块,打算做石锄。 夏知星在给石块敲洞的时候,一粒细微的颗粒跳进了眼睛里,疼得她揉搓掉眼泪。 一直关注这边的阿肆立马冲过来,捧起夏知星的脑袋想要帮夏知星把杂物弄出来。 夏知星紧闭双眼,胡乱去推阿肆。 阿肆用脖子固住那双胡乱挥舞的手,低斥,“不想瞎就别闹。” “放开,我不要你……” 冰凉的触感,温热的吐息,轻柔的动作,无一不安抚着夏知星。 她渐渐安静下来,双手因短暂的疼痛而抓紧阿肆的肩膀,仰头尽量迁就阿肆。 杂物取出,夏知星眼球都红了。 一红一白,好不滑稽。 颗粒物留下的异感让夏知星想伸手去揉,手腕就被阿肆握住。 “不能揉。” “可是我不舒服。” “不舒服也不能揉。”阿肆用尾巴尖当绳子绑住夏知星的双手,领着她去烤火。 做石锄的重任也就落在了大山身上。 夏知星矫情地挣扎了数下,挣不脱,只好去骂阿肆,“就没见你这么坏的蛇!” “我帮你抬水,让你烤火祛湿,帮你拿掉眼睛里的杂物,我还有错了?” 夏知星被怼得哑口无言,便开始无理取闹,“我有让你帮吗?没让你帮就是你的错,你那就是性骚扰,和昨晚一样!” “你简直……”阿肆被气得够呛,顿了半天都找不到词来说夏知星,只好转头自己生闷气。 夏知星衣服烘干,大山的石锄也做好了。 为了日后方便开垦,夏知星把各种锄具的样式都画给大山,拜托大山去制作。 雌性兽人们的任务则是腌制鱼类,为以后的生活提供更好的保证。 蛇族的生活正在一步步迈向正规。 阿肆生完闷气,故意解开草结,让头发全散开,以绑头发的求和方式凑到夏知星身边。 “你干什么,没看到我在忙吗?”夏知星没好气地驱赶阿肆,“不准进来,一会儿把土踩硬了我还得重来,你想累死我吗?” 半条腿踏入地里的阿肆默默将其收回,眼巴巴地站在外面瞅着夏知星。 夏知星心脏被阿肆这呆傻的模样给挠得发痒。 她轻咳了声,压制脸上的表情,叉腰使唤阿肆,“你要是把土给我运回来,我就给你绑头发,还有烤鱼,顺便帮你搓澡,还编个新的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