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最终也没有强行要求朱瞻墉留在军械司。 倘若真的是巧合的话,强留也无意义。 朱瞻墉告退离开的时候,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真的好险! 差点就被绑在应天了。 本也没想出这个风头,想不到老爷子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万幸自己没有胡言,要不然现在别说留不留军械司了,他都看见大牢的牢门在向他招手。 离开军械司后。 朱瞻墉也没了去酒楼的心思。 索性转头就回了太子府。 现在酒楼生意直到打烊前那都是宾客满座。 一个月下来赚的钱甚至比开冰饮店的时候还要多。 三天后。 朱瞻墉寻思好久没有去喝花酒了。 如今借着巡视酒楼的名义,正大光明过去,都不用像以前那般还得找各种说辞。 谁知走到半路,只见一名小厮快步上前。 “皇孙,汉王有请。” 朱瞻墉闻言,眼神微动。 他这个节骨眼去汉王府,老爷子如果有眼线在盯着的话,只怕是有些说不清。 没成想,小厮径直带着朱瞻墉来到了街角一家不起眼的茶楼之中。 二楼的雅间内。 朱瞻墉被带进去后,小厮便识趣退下。 屋内坐着的男子赫然是朱高煦。 看着朱高煦正坐在桌前喝茶。 朱瞻墉笑着走了进来,“二叔好雅兴,以前怎么没听说二叔喜欢喝茶?” 朱高煦又喝了一口,这才将茶杯放在一边。 “我不是喝茶,我是在压火。” 朱高煦说罢轻哼一声,“三侄子,你未免太不把你二叔放在眼里了吧?” 朱瞻墉故作迷茫,“二叔这是何意?” “侄子可是一直都很敬重二叔的。” 朱高煦眼眸一抬,“敬重?” “你所谓的敬重就是在我这里拿了钱不办事,转头又去老爷子那里邀功吗!” “连我都敢骗,你简直放肆!” 朱瞻墉算是明白今日朱高煦找他的原由。 多半是配方的事情传到了朱高煦这边。 “二叔,你误会侄子了。” 朱瞻墉苦涩一笑,满脸无奈,“新型火药送上去的时候,用的就是二叔的名义不是吗?” 朱高煦嘴角一抽,“你管这叫露脸?你爷爷为何没有找我,反而马上就找你过去!” “军械司新出了火药配方,那不就是你给的吗!” “两头的好处你都想赚,是不是太贪心了?” 听着朱高煦话里话外的恼怒之意。 朱瞻墉叹了口气,“二叔,你要是这么想侄子,那侄子可就心寒了。” “当日是爷爷主动找我过去,火药用的是二叔你的名义,我什么都不知道。” “爷爷拉着我一路逛到了军械司,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直接问火药是不是我配的。” “想必是当日太子府被炸,怀疑上我了。” “二叔,这欺君之罪,侄子可受不起。” 朱高煦气得是牙痒痒,“咱们的约定难道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朱瞻墉闻言摇了摇头。 “二叔,一码归一码,两千两买的是进献火药的功绩。” “可没说过两千两买侄子一个欺君之罪啊。” “侄子一条命在二叔的眼中,就只值两千两吗?” 朱高煦气得站起身来,“你小子……” 朱瞻墉继续说道:“二叔要是不服气,那去找爷爷说理去,我也想看看二叔胆子这么大,是不是欺君之罪都敢犯。” 朱高煦被朱瞻墉的话给当场呛住。 硬是找不出其他怪罪的说辞。 早知这样,当日就该强行先将东西收走,然后奏太子一个蓄意祸乱的罪名。 现在钱没了不说,到嘴的功绩也飞了。 朱高煦最终起身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朱瞻墉客客气气拱手道:“二叔慢走!” 说罢,朱瞻墉拿起旁边的茶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轻饮一口。 “好茶!” …… 随着秋天逐渐过去。 天气愈发寒冷。 朱瞻墉清晨躲在被窝里,看了一眼窗外。 “又没有太阳。” 他依旧照例来到酒楼。 经常喝酒议论纷纷的士子们又有了新话题。 “这下多半是要打起来了。” “我听说马哈木攻打阿鲁台,手下兵力移动的方向却有些不对劲。” 一名士子开口后。 大家无不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个个侧起耳朵,想要听听其中的细节。 这名士子轻咳一声。 “你们难道都没有听到风声吗?” “马哈木现在的兵力似乎是在往咱们大明北部边境线上移动。” “照这个势头,谁知道马哈木到时候是攻打阿鲁台还是攻打大明!” 在场的人听到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若马哈木有不臣之心,这仗很难不打起来。 朱瞻墉听到之后眼神一凝。 对于这种大势,他无法控制,更没法改变。 入冬之际,马哈木这边会做的更加过火。 只怕来年可能就得二次北征了。 朱瞻墉眼下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自己别参与进去。 随着冬日即将来临。 御书房内。 朱家三兄弟再次聚在了这里。 朱棣将奏折递给了自己这三个儿子一一传看。 “马哈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咱们不去管他,这就是不管的下场。” “一而再,再而三来试探大明的底线!” “现在瓦剌大军集结胪朐河,只需要脚步一迈,就可以趁咱们不注意大举入侵!” 朱高炽罕见一言不发。 他固然反战,但是也很清楚马哈木此举的确有些意图不对。 “皇上,不如派人去给马哈木说一说,让他们更改行军路线?” 朱高炽提议道。 朱高煦闻言,满脸不解地打量着朱高炽。 “老大,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帮着瓦剌说话。” “你到底是大明的太子,还是瓦剌的太子啊?” “这不明摆着要和咱们开打了吗!” “这个时候再犹豫,来年开春,咱们什么都不准备,北疆失守的责任谁来担!” 朱高煦的意思很明显。 北疆出了事,责任全都得压在你太子一个人身上。 大冷天的,朱高炽却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明显是愁的。 朱高燧也跟着附和道:“不能再等了,现在不准备,到时候马哈木势必南下!” 朱棣这时一拍椅子,沉声道。 “都不用多说了,这一次,必须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