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了——」 我穿着裙子根本追不上他,不由得恼羞成怒,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生闷气。 他居然也不来哄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等烦了悄悄拿余光瞄了一眼,才发现他根本不在我旁边。 就在我更生气的时候,身后传来顾沂川带着笑意的声音。 「这位小姐……」 少年头上戴着的是当时大家起哄让他戴他死活不肯的金色发套,质量堪忧却很衬他的肤色,他换上了演出的礼服,朝我行了个蹩脚的宫廷礼。 动作滑稽,可表情却那样意气风发。 「may i have the honour to dance with you?」 …… …… 那时的我们每天期盼着体育课上梧桐树下的树荫,等待着老师公布月考排名,吐槽着食堂的炒粉油太多,日子如流水般溜走,可依旧有轻快的水花拍打河滩上的石头。 学校里的学生走了一拨又一拨,花开败了一季又一季。 只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再美好的过去,也都过去了。 ? 高考填志愿我和顾沂川填的是同一所学校。 大一暑假,顾沂川出国了一趟,回来以后他忽然告诉我,他决定去国外留学。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可留学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所以他一定瞒着我准备了许多东西。 我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前几天我们还在讨论要去海岛骑行,他这个决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在唱独角戏。 顾沂川的脸色很差,目光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情愫:「对不起小白,我家里……是我的问题,但我会抽时间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 「顾沂川,你知道我爸从前最喜欢拿什么敷衍我么?抽时间、我尽量、对不起……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杜绝呢?」 我不想多说,只问:「什么时候走?」 「我会尽量晚一点,在开学前两天再出发——」 我转过身冷然:「不用了,顾沂川,祝你前程似锦。」 少年慕艾总是开始得迷糊结束得仓促,那时的我们,骄傲得像孔雀,却因为害怕受伤张牙舞爪地露出刺猬的尖刺。 我们从未将心事宣之于口,可又那样心照不宣。 有些感情不曾晒在太阳下,所以消失时连一缕烟都不会留下。 顾沂川离开那天我没有去机场送他,尽管他给我打了无数次电话。 我只是望向机场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在窗户上写字。 「骗子。」 小时候我最怕过年,因为爸妈他们会吵架会相互怪罪,后来他们干脆懒得回家。 阿姨做好的年夜饭在餐桌上冷掉,明天就会被倒进垃圾桶,而我缩在房间里,看着白色墙上映出的烟火颜色,等待困意卷席。 后来爷爷接我到他那儿过年了,我认识了顾沂川,他知道我怕鞭炮,就只带着仙女棒来找我玩。 他会握着我的手教我点火,然后许愿:「希望我和姜予白一辈子在一起过年。」 我呛他:「你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吗?」 有几秒钟,几分钟,几个小时,几天,几个月? 小少年挠着头想了一会儿,笑得缺心眼:「大过年的别考我心算了,我们一起把一辈子过完不就知道了?」 那年除夕下了雪,我们在推起的雪人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予白和顾沂川。 ? 顾沂川的离开告诉我一件事,没有人会陪我走到最后。 后来我有过很多男朋友,有的称为暧昧对象更合适,我们从不互许真心,所以分开时也不会有任何难过,不想受伤其实很简单,不爱任何人,自然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 七 顾沂川近来很喜欢来酒吧找我。 虽然十次有九次被我避开了,但他孜孜不倦。 陈默求我:「老板,不如您和他直说,每次都是我来拒绝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前男友。」 我建议他试试:「你如果能搞定顾沂川,我送你一百个奥特曼。」 陈默:「……」 「什么奥特曼?」顾沂川人未到声先行,几秒后出现在我面前。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大衣,版型很好,显得他身高腿长。 我问:「你来干嘛?」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顾沂川长腿一迈,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笑嘻嘻地问,「小白,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是个好天气,一起看日出吧。」 我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日出图摆在他面前:「看。」 顾沂川:「……」 他的眉毛耷拉下来,委屈巴巴地:「你变了。」 「没有人会一直和过去一样啊。」我说。 「小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