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我们俩从小就认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沂川就把我给得罪了,本来我们俩好端端地玩着玩具,他非要说他爷爷是全世界最会下五子棋的人,我一想,那不是把我爷爷给比下去了吗?我就说他胡说,明明我爷爷才是最厉害的。 我们俩为此吵了一架,吵着吵着还打了起来,最后哭着找爷爷告状,两个老头子哭笑不得地在我们的注视下来了一场比赛。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俩根本不会下五子棋,当时是拿围棋的规矩来玩的。 不管怎么说,我和顾沂川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小的时候我们比谁的积木搭得高,谁的古诗背得多。 长大以后我们比谁拿的奖多谁考的分高。 我们俩从小到大都在一个班,到了高中依然是,为了随时观察彼此的动向,我们心照不宣地做了同桌。 当时的老刘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在一连抓住三对早恋的同学后听取了教导主任的意见,把我和顾沂川的座位分开了,以此来防止我们「情难自禁」。 后来老刘发现这样做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顾沂川总是在自习课上莫名其妙地站起来,问他为什么,他就理直气壮地说:「我得看看姜予白的竞赛题解了几道了。」 老刘这才发现我们俩之间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继而对我们的学习热情叹为观止,从此不再过问我们的学习,反倒开始担心我们的关系。他不止一次地委婉提醒:「同学之间还是要友爱为上。」 就为了这句「同学之间要友爱」,当我们班决定在元旦汇演上表演英语话剧灰姑娘时,老刘极力推荐我和顾沂川来演公主和王子。 我说我才不要演公主,我要演女王。 顾沂川立刻说,那他也不要演王子,他要演女王的狗腿子。 我们俩差点掐起来,老刘见状赶紧一锤定音: 「听说你们家住得挺近的,周末在家练习也方便,就这么定了。」 那天我坐在顾沂川的自行车后座上掐他:「你点什么头,我同意了吗你就点头?」 「谁让你上次考试比我低了两分,这次轮到我提要求了。」少年清朗的声音随风灌入我的耳朵,他笑得得意,「你不服?」 这是我们俩从小定的规矩,谁分高谁就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 所以这些年我给打球赛的顾沂川递过无数次的水,而他早起陪我看了无数次日出。 我们都爱挑着对方不乐意的事儿折磨对方,乐此不疲。 送我到家后,顾沂川继续朝前走,背对我挥挥手: 「明天我来找你,公主殿下?」 「灰姑娘不是公主!」我大声反驳。 他听了我的话倒退几步,回身在我头上揉了一把:「在王子心里她就是啊。」 见我要捶他,他立刻伸出两根手指:「哎,两分。」 「顾沂川你——」我和他对视几秒忽然浑身不自在,赶在血涌上脸之前侧过了头。 夕阳被高楼挡住,天边余晖是温柔的玫瑰色,街边的路灯在这时一盏盏亮起,少年迎风而立,笑容缱绻: 「所以姜予白,乖乖做我的公主吧。」 ? …… 灰姑娘的话剧排得很顺利,很快到了要出演的时候。 在一个周末顾沂川把我喊到家里,神神秘秘地捂着我的眼睛说要给我惊喜。 「所以惊喜是……你家刚翻了土的花园?」我站在花园里怀疑人生,「顾沂川,你是让我过来种地的?」 「当然不是,」顾沂川否认,「不过这也算惊喜的一部分,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按住我的肩膀掉了个头:「当当当!」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银色的裙子,巨大的裙摆像银河垂落,随风带起的薄纱在阳光下闪着光,耀眼得让我眯起了眼睛。 「喜欢吗?」他问。 这是我逼他陪我逛街的时候看到的裙子,当时我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艳,没想到他记住了。 可话到嘴边拐了弯:「你发财了?花这么多钱不怕挨打啊。」 「我自己做家教赚的,谁能管我?」顾沂川把我往裙子旁边推,「换上给我看看,到时候演话剧就穿这个了。」 我本来不愿意的,可架不住顾沂川软磨硬泡,我还是同意了。 裙摆很大,只要一转身就可以开出层层叠叠的花朵,我小心翼翼地站到阳光下,在顾沂川眼中看到了惊艳。 半晌他才开口:「我觉得穿这个也不太好,我看着你很可能会忘词。」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有无法掩饰的东西溢出,我伸手捂住了他的脸:「不许看了!」 他抗议:「为什么不能看?」 说话间嘴唇触到我掌心,我像被烫了似的缩回了手,气急败坏地追着他打:「顾沂川,你是流氓!」 顾沂川挡着我的攻击边躲边笑:「暴力公主要谋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