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过,想变成他们期待的模样,但是天分这件事终究有限。” “他们对我越来越冷漠。”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飞蒲圆圆的眼里再度覆上水光,他终究只是没成年的少年,在最敏感的时期经历了父母的冷待后心态崩溃,选择离开这个让他压抑的地方。 “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其实很后悔,我想,如果他们愿意找我,哪怕就找一次,我就回去,回去再想想办法,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可是他们没有,他们一次都没有找过我,一通电话也没给我打过。” 飞蒲语气里充满失落,如果没有遇见现在的组织,他最终也会灰溜溜地自己走回去。 但他终究想不通,他们怎么这么狠心。 飞蒲很要qiáng,脾气也不好,bào躁易怒下是敏感脆弱的玻璃心,打击和漠视无疑是在凌迟处决他。 肆江能理解他为什么做出离家出走的决定。 但是…… “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要你变成你哥哥?你有问过他们吗?” “没有……” 飞蒲眨眨眼,不满地嘟嘴说道:“但他们表现得很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人笨就要学会问。” 肆江卷起飞蒲的卷毛,又拔了一撮下来,他说话语调很慢,带着满满的无奈,配上稚嫩的声音,有种莫名的违和。 “眼睛会骗人。” “就像今天,你就看不出爸爸肩膀上的不是他的新孩子。” “我随口说说你就信了。” “啊?” 飞蒲猛地从灌木丛中钻出,不远处玩耍的小孩被他吓到,尖叫着纷纷跑远。 “那你为什么骗我?” “就想探探你有多笨。” 肆江仔细观察了那个中年男子,他在见到飞蒲后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发颤的手指和打字的速度,无一透露着他的激动情绪。 而且他在疯狂打字的同时,在不着痕迹地打量飞蒲,差点就要忍不住将心疼的情绪外露。 他必定,也非常想念飞蒲。 “找机会跟他们聊聊吧,别害怕。” “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了。” 这个道理飞蒲也懂,但是不知为何,从肆江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地让他信服。 对方明明只是一只才出生的幼崽,小小的身躯却充满了可靠。 见人安抚好了,肆江也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这是哪里?” 飞蒲看看四周,他当时太生气,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哪飞,只能尴尬地回道: “……” “不太知道。” “飞蒲,你想见识一下才出生没有多久的小草是怎么骂人的吗?” 那边肆江在礼貌问候飞蒲,这边的温稍跟随着圣百合给的地址,找到一家营养所。 这家营养所规模不大,总共就三层楼,所有的营养医师照片都贴在一楼。 温稍看着照片墙,细细打量。 反正现在不缺钱,他要挑出一个最好的给自家崽子。 目光来到最上方一栏,温稍火速选定了目标。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温稍选的医师是一个温婉的中年女性,此刻看着温稍,笑容礼貌又温柔,使人如沐chūn风。 “这是我崽的身体数据,麻烦看看。” 温稍面对医生态度要好了不少,他将手中厚厚一打肆江的身体数据递过去。 营养医生接过,细细端看了起来。这段过程十分漫长,就连温稍都等急了,换了十来个趴桌姿势。 “嗯……”营养医生看完,若有所思地抿住嘴。 随后合上资料,看向温稍,轻声说道: “您孩子的情况属于先天亏空,光靠营养品很难补好。” “那有办法吗?” “有,但要做好心理准备。” 营养医生垂下眼微微一笑,笑意难测,温稍的心瞬间被提起。 难道他的崽子无药可救了吗? 十分钟后,温稍握着手中的收费票据,心彻底落了地,甚至掉入地心,他这下明白营养医生所说的心理准备是怎么回事。 他才约了一个疗程,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好贵,好离谱。 得想个办法才行。 预约好了上门治疗的时间,温稍双目失神地走在大街上。没有钱的他失去了灵魂,他仅仅短暂地享受了几天快乐。 崽子的治疗需要三个疗程,他应该上哪去凑这些钱呢? 余光瞥见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看着里面那位熟悉的营养医生,温稍突然有了主意。 — “老婆,我遇见咱家飞蒲了!就在学堂,他有孩子了!”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打开门,走进屋内,急切地说道。 坐在客厅的女人听他这么说,瞬间瞪大眼睛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