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kanshuboy.com 那小丫头居然也傻呼呼的听了姚果儿的话。 北堂夫人本来还有什么话说,小丫头去扶她起来,正好打断了她,她有些责备看了那丫头一眼,小丫头瑟瑟的想退开,北堂夫人又阻止了她,这才站了起来,“唉,这嫣儿不在身边,谁都少了份贴心。” 姚果儿莞尔,是说给她听的呢,“对了,夫人——我师兄没有马上答应救夫人,绝不是因为夫人”气势凌人“,只是这年轻人心高气傲,弄了点小矛盾。至于谎话嘛,能救到您是我荣幸,无需感谢,也与心里头是不是亮的无关。” “莫姑娘,有些东西说白了,话就不好听了。”北堂夫人也是个明白人,听得懂姚果儿的话,她立着身子,直直的,除去她的脸色,那仪态,典型的大家闺秀。 “夫人。”姚果儿承认自己是在调侃她,“健康来之不易,好生珍惜。莫让我这些野丫头气坏了身子。”她想这位夫人八成以为自己和南宫逸是一伙的,也不想解释。“不好听的话那就不要说了,夫人慢走,落儿会自便,不送了。” 北堂夫人心里头自是不舒服,但她今日的目的也解决了,所以,只是再次和姚果儿眼神交流了一阵,才缓缓的说了一句,“无论如何,莫姑娘可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自然。” 人一走,姚果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抱怨了一句,“桃花,你家夫人真可怕!” 桃花呃了半天,觉得保留意见。 ** 晚上还要去见大家长,姚果儿本想推却身子不舒服不去,但又怕那个庄主亲自登门慰问,呃……不是她看得起自己,而是怕万一。 于是,还是去了。 气氛那个尴尬啊,差点没把她噎着。 南宫逸有意无意的瞥向她,带着惯有的笑。 北堂景昊完全是在避开她,连北堂冥叫他,他也只是坐得远远的,完全不像和求过婚的样子。 北堂冥便是落英山庄的大当家,倒是个挺温和的人,有一妻二妾。 二夫人去的早,留下一女儿,去年嫁的人。三夫人娇小玲珑,也是保养得宜,显得年轻许多,育有一子,年方四岁。如今在姚果儿旁边活蹦乱跳,似乎很喜欢她。 至于大夫人,也就是北堂的生母,则叫华月,家里世代行商。 其实姚果儿不懂月华夫人居然允许丈夫纳妾,但毕竟是古人,其思想套路不予揣摩。 以上来自桃花的一线报道。 “落儿你多吃点。” “好。” “旭儿,别胡闹,到娘这儿来。”那三夫人小心的打量着姚果儿的神情,也大概是年轻,觉得她无害,才放松下来去管儿子。 “不嘛。”北堂景旭有点嬉闹着躲开丫头的捉拿,扯住姚果儿的衫袖,往旁边一坐,“我要跟姐姐坐在一起!”跟某人完全不一样。 “好,和我坐在一起。” …… 北堂冥像是习惯了,完全不在意幼儿的吵闹,看向姚果儿,“落儿出落得更动人了。” “伯父客气。” “旭儿,你吃饭小心点!” “姐姐,你吃这个!”小家伙也挺贴心,肥肥短短的小手有点不稳地夹起一块肥猪肉往她碗里放。 “还有这个!”没夹稳,直接用手抓,鸡爪子。 “这个!”鸡屁股。 呃……真会挑。“谢谢旭儿。”小朋友的心意要领。 …… “落儿,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那可是江湖一等一的美人儿。” “谢谢。”她“娘”,呃……没见过。 “云妹,儿子要管一下。”华夫人终于发话。 “是、是的大姐!旭儿你过来!” “不要!” “今年你多大了?”北堂冥又问。 “二九。”见到大家的安静,二八芳龄十六,二九不是十八么?搞错了? 北堂冥便笑,“十八了吧。” “……”知道还问。 “那么婚事也该办一办了。” “……”姚果儿因为鸡屁股没吃饭,没喷。 只能干笑。 “冥哥?” “这婚事也拖了三年,是该办一办了。” “我不同意。” “昊儿,你昨日与爹说的话,是否还算数?” 北堂景昊本来在一边安静的坐着,站起来,也没看姚果儿,直接答,“算数。” “那好,这事就由爹做主,把它办了。落儿,你看怎么样?” “那个……” “她不会同意。”南宫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边,抢了她的话,“伯父的好意,她心领了。” 北堂景旭见旁边站了个人,不高兴,“走!走开!”一个劲的推南宫逸。 蜉蝣撼大树。 北堂冥对上南宫逸的视线,明白了什么的笑,“落儿可是我在十三年前向她父母定下的,她也答应了。孩子,凡事有个顺序。” 好不容易儿子昨日找上他,说应了这门亲,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可了,他高兴。 之前落儿的一些事也都听闻过,不过,他一直相信,那对夫妻的女儿,一定也是个本性善良的女孩,今日他见她蹙眉,却仍咬了一口肥肉,仔细嚼过后还对旭儿笑,就确信了这一点,他喜欢这个女孩。 之前的风闻多多少少让他顾忌,儿子和夫人的拒绝最终是让他将此事暂且放下,想不到一趟三庄聚首,就所有事都解决了,他欢喜。 “伯父,南宫逸不稀罕这个顺序,只是我师妹也怕不领这个情。”然后看向姚果儿,用眼神警告她。心底闪过一丝紧张,她若是在这个时候答应,便是能光明正大的嫁给北堂景昊! 姚果儿还是只有一个念头—— 好累。 33 回庄 南宫逸那句话一结束,全场就意外的安静下来,等她回答,只是北堂景旭对这气氛不大习惯,仍咿咿呀呀的,含糊不清的叫嚷着什么。 姚果儿至少觉得北堂冥对她还不错,也不想太让他下脸,但是原则上的问题却不可以,“伯父,抱歉。” 北堂冥只是疑惑,“落儿,是不是昊儿之前的拒绝伤了你的心?” “……” 姚果儿沉默了一会,“伯父,落儿想问,”这事也拖了三年“的原因。” “这个……” “伯父说不下去,但落儿心里却明白,三年,或者说两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姚果儿弯下身抱起了北堂景旭,冲他甜甜的笑,“我们的旭儿也四岁了,哦?” 北堂景旭也回笑得甜甜的,胖呼呼的小手圈着她的脖子,“四岁!” “嗯,四岁。”姚果儿又看回北堂冥,“既然落儿两年的求亲没能让北堂景昊点头,没能让伯父伯母点头,没能让这落英山庄添个少夫人,而今一句算数就要落儿点头也未免太不公平。但落儿不是在求这个公平,只求一个自由。” “你受委屈了。”北堂冥仍是以为她在耍性子,没放在心上。 但南宫逸虽没明显表现出来,却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挂上一个笑容。 只是那北堂景昊,僵硬着,屏着呼吸,和姚果儿怀中旭儿的娇笑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不委屈,一点也不。只是庆幸。”但嫁了也好,兴许就不用穿了。 北堂景昊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脸色苍白了三分。 “落儿?”意识到她语气中的不寻常,北堂冥疑惑了。又扫过大儿子的神情,竟是受伤。 原本以为儿子是想通了,同意娶落儿不过是道义上的承诺,他也许诺夫人让儿子娶了嫣儿,不分大小,只希望她点头。 今日一看,似乎很多东西都脱离了轨道,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昊儿,似乎是动了真情。 “伯父,你也听到了,这亲这怕是结不成了。我们落儿,也高攀不起贵庄大公子。”然后不着痕迹的将北堂景旭抱过来,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放到一边。 这家伙在莫依落的怀里蹭来蹭去,看着就不舒服。 “贤侄无须代言。”稍微端起长辈的架子,“落儿,之前是落英山庄对不起你,但这门亲事可是你父母定下来的。”他敛了一点笑容,“而你的名字里更是有一个”落“字,这都是命中注定,你和昊儿,原本就是天生一对。” “伯……” “伯父,落儿的全名是莫依落,莫要依靠落英山庄,小侄觉得这样解释更合理。” 呃……居然和她想的一样,突然一声脆响,北堂景昊猛的掷了酒杯,便是一剑刺了上来,脸色铁青。 “哼。”南宫逸冷笑,“恼羞成怒了!”也便是迎了上去。 几声铿锵。 北堂冥一声怒喝,却无法阻止二人,但见二人都动了真格,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分开他们,便是跃向一边,手提起一张茶桌运气扔了过去。 景旭本是觉得好玩,一见扔了桌子才有点怕,往后栽进一直呆在旁的丫头怀中。 两人闪了桌子,才静了下来。 北堂景昊便没有再理他,往姚果儿那走近。 眼神严厉,薄唇紧抿,那气势竟逼得姚果儿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心跳也稍稍加快,没敢大力呼吸。 南宫逸上来阻止,但被北堂一剑生生震开了两步,皱眉,眼睛一眯,便又上前,北堂景昊又是一剑劈去。 南宫逸以阴柔为攻,硬碰硬自是略差一筹,又被震开半步,虎口处微微震动,他神色极差的松了松剑,没有再次进攻。 “莫依落,你可愿嫁我?” 看都不看南宫逸一眼,北堂景昊似乎在压抑,又似乎已经发作,那气息压得姚果儿透不得气。 开玩笑,真是一剑劈下来,谁负责? 姚果儿想着要不要用缓兵之计,她不过是想好好的活着,但老天却偏偏喜欢给她找麻烦! 低下头没有直视他。 妈的,死就死吧,想了一想,姚果儿花了点力气才挺直了腰板,看着他,力保镇定,“北堂景昊,我已经说过了,答案,一样。” 然后又别开视线。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低沉却洪亮的声音猛的划破沉静。 “不巧,我北堂景昊却非卿不娶!”他偏要赌上这口气! 姚果儿难以置信的倏地对上他的视线,在他灼热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才没有避开,“你——” “做梦!”南宫逸怒气也蓦地上扬,打断姚果儿的话,眼看又要动手,北堂冥瞬间已在他面前,压制住他的动作,唤了一声,“贤侄——” “昊儿!”月华瞪大眼睛。 “娘,孩儿主意已决,只有莫依落,才会是你此生的媳妇。”他没有看向华夫人,而是紧锁着姚果儿,再说出口的语气却是缓和了些许,“你做好心里准备了么?” 然后也不待她回答,转身离开。 ** 那日不欢而散,继续留待落英山庄只是自讨没趣。 然而人还未启程,更多的事接踵而来。 先是第二日早晨,四面八方飞来几十只不知名的黑色鸟儿,每只嘴里都衔着字条,见到人就往下扔。然后就聚集在一起,在落英山庄周围来回的飞,在上空不停的盘旋,最终散去。 字条上面只是重复着几句话—— 莫依落,我在等你。 莫依落,开始了。 莫依落。 姚果儿毕竟是没见过这样的阵势,震惊,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无法告知自己这与她无关,毕竟她现在挂着莫依落的名字,背负着莫依落的担子,经历着莫依落经历过或未曾经历过的事。 不过一夜之间,北堂景昊的求婚似乎变得无关紧要。 再来就是子翔山庄里来了飞书,说是萧若蝶的病情突然恶化——便是想起那个脸色苍白,有着先天心疾的女子。 便没有等到苏映彩,就再次上路。 姚果儿自然跟着。 北堂景昊看她的眼神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变了许多,他坚持给姚果儿配了一匹性子相较温顺的母马,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他对南宫逸说,“你是神医,不急在一时。”姚果儿听出来那是要南宫逸赶路的时候悠着点让她休息好。 他对她说,“等我。” 她本想说不,但最终没说出口。情况似乎复杂到已经不是一个“不”字就能解决的,但她还是浑浑噩噩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记得野猫有时气不过吼她,“你为什么还不懂?” 她现在也想问自己,只是,她更想问北堂景昊为什么那么坚持要娶她。 爱么?太难,她不懂。 赶路的时候南宫逸没怎么说话,难得的沉默,他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骑马也不像想象中的难,马儿很听话,跟烈逐相处竟也是意外的融洽,大约是母马的关系。 果儿叫它子曰。 在子翔山底的时候,冲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悲愤地冲着她一剑过来,子曰受了点惊吓,但姚果儿紧抓着缰绳没摔下来。 南宫逸阻止了他,那男孩的眼里除了满满的悲就是满满的恨,那恨意逼得姚果儿一个激灵,心猛的一跳。 然后他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莫依落,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