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道回去吃斋饭呢!这里,可真是无趣极了!” 季竣廷怔了一下,旋即会意,知道妹子对眼前这人也极不快,且有意搅局,不愿自己开口圆场,因点头道:“也快午时了,确该回去了!”却将适才圆场之话尽数丢在脑后,起身对林培之一拱手:“竣廷无行无状,难配高门,还请王爷多多致上贵戚!得罪之处,来日再行谢罪,只是今儿,却是不便奉陪了!” 论起门第,季家爵位虽次了一等,但实力比之熙国公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本代熙国公尚了嘉铘公主,一双子女,皆是公主所出,论起清贵,自然稍稍胜之。 但今日一见,不欢而散,这门亲事自是就此作罢,再无可能了。 林培之只好苦笑,拱手与他作别之后,目光便自然而然的看向荼蘼。 “我久居海岛,虽说僻静,但也颇有些特产。此次回京,倒也备了些有趣的物事,可堪逗人一乐,改日使人送到府上,小荼蘼,你可千万要收下哦!” 荼蘼打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屑。却对季竣廷张开双臂,示意她二哥过来抱她。季竣廷见她刻意撒痴撒娇,便知她心中不喜林培之二人,不觉苦笑,毕竟上前抱了她,又与林培之道了别,一家三口,掉头不顾而去。 林培之目送三人离去,不由的长叹一声,白了清秋一眼:“大好佳婿,奈何!” 清秋冷嗤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反唇相讥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这话却是明嘲他对荼蘼的那点小心思。 林培之愕然,半晌干咳了一声:“我很老了么?” 清秋撇嘴,斜睨了他一眼,压根懒得开口搭理。 他们这边打趣,那边季家三人默然不语的走了一段,季竣灏才恨恨道:“那个该死的……”他说到姓名,不觉顿了一下,有些搞不清对方叫什么。 荼蘼接道:“是冼清秋!”熙国公本姓冼,适才那人该是唤作冼清秋无疑。 “该死的冼清秋……”季竣灏想也不想的接口继续骂,只是还不及说下去,已被季竣廷一个眼色给堵了回去:“罢了,今日见他一面也好,这门亲事,咱家本也不愿结,如今这样,倒也算是称心如意,两不相欠!” 荼蘼扁了扁嘴,心中很有些不快,她有她的小算盘,她二哥今年想来是不会参加会试了,但三年后少不得还是要参加的,那时,难说会不会还有什么公主郡主看上他,不若赶在这几年里头,早早的挑一个情投意合的,将来也就省了多少事了。 只是这事,愈是心急,反愈是碰不上合适的,让人好生郁闷。 她无趣的拿脸在季竣廷肩上蹭了蹭,忽然道:“二哥三哥,我们去梅林顽一会子罢!” 季竣廷一怔,旋即明了她想去作甚,因带笑调侃道:“你不是怕与未来大嫂有了香火情,将来不忍为难她么,怎么如今却又改了主张了?” 荼蘼俏皮吐舌笑道:“不怕,大不了我将来不为难大嫂,只专意为难二嫂三嫂便是了!呀,哥哥多了,就是好!” 季竣廷哑然失笑道:“你既这般说了,二哥岂非更不敢带你过去了!” 荼蘼小嘴儿一翘,当即掉头看向季竣灏:“三哥!”她软软的叫,嘴角笑涡隐隐,说不出的甜美可人。 季竣灏当即上前一步,作势便要接她过来,口中道:“荼蘼,你瞅瞅二哥,他那模样,将来定是娶了媳妇忘了妹子的。莫怕,等过两年,三哥定然娶个媳妇,任你随意欺负!” 这话出口,三人倒笑做了一团,却将适才的不快,尽数丢到了脑后。 正文 36 卢修文的馈赠 36卢修文的馈赠 万佛寺的斋菜在整个京城也是极为出名的,且万佛寺份属皇家,因此能够在万佛寺吃到一顿斋饭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身份象征。 午时不到,荼蘼与季竣廷、季竣灏便回来了。季煊与段夫人早已等在那里,斋饭也早已上了桌。这些斋菜,猛一眼看去,倒是鸡鸭鱼ròu,色色俱全,兼且ròu香扑鼻,看着非但不素,反倒比平日吃的更要荤得多。荼蘼不觉的做了个鬼脸。 慧清见她过来,便自然而然的过去,为她除了斗篷,挂在一边。 荼蘼这才过去母亲身边坐了。万佛寺的斋菜她是惯吃的,因此也没多少兴趣。坐定之后,只是做张做势的左右看着,诧异问道:“呀,大哥还没回来呀?” 她这话一出,跟在她后头的季竣廷倒还撑得住,季竣灏却已一个忍不住,嘴角翘了上去。段夫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幕,微微一笑,白了女儿一眼。今儿韩尚书一家也来万佛寺烧香,故而长子去了何处,她心中是一清二楚,不过是怕儿子面嫩,装着糊涂罢了。 一边的季煊咳嗽了一声,瞪了女儿一眼。这丫头如今是愈发的精灵古怪,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全没一丝女儿家应有的矜持,确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荼蘼被他一瞪,便缩了缩脖颈,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副端庄矜持的模样,优雅从容的端坐一侧,却叫她爹再寻不出一丝的瑕疵来。季煊见状不由哭笑不得,倒也不好再说她。 午时过了一刻,季竣邺这才匆匆过来,眼见一家子只自己最晚,不觉有些赧然,毕竟开口掩饰道:“儿子适才一时兴起,过去梅林走了一遭,却不巧遇到韩伯父一家……” 他不善说谎,才说了这几句,脸色已泛了红,有些说不下去了。 段夫人看着,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温和道:“亲家一门今儿也来还愿么,说来倒也真是巧了,一会子可要过去见上一见!” 季煊压了压满心的好笑,点头道:“正该如此!” 段夫人便叫季竣邺坐下,荼蘼在旁忽闪着大眼,忽然道:“娘,我们一会子也去看看梅花罢!这个时节的红梅可不是开得正好呢!” 段夫人含笑点头允准。季竣灏则在一边抢道:“可不是,白雪配红梅,那才是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呢!”他口中说着,便拿了眼去看季竣邺。 不出所料,季竣邺骤然听了这句,脸上又是一阵红,好不窘迫的模样。 荼蘼好玩的看着她大哥,又悄悄递了眼色给季竣廷,季竣廷心中好笑,便又接了一句:“正所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如今雪压han梅,可不是二者兼备了!” 荼蘼点了点头:“真真是呢,据说前人扫梅蕊之雪,以瓷瓶密封藏之树下,待暑天取之烹茶,其味堪称佳妙,不若我们也去寻个瓷瓶来,扫它一瓮雪……” 她这一席话说得语调舒缓、温柔,兼且文雅至极,全不似平日声气。只是说到这里,已再说不下去,只是捧了肚子放声大笑起来,适才装出的几分大家闺秀之风一时荡然无存。 季竣灏在一边也是笑得倒跌,季竣廷虽顾着大哥面子,极力强忍,但也颇有些忍不住。季竣邺在旁听着,面上早已一时红一时白,只恨不能有个地洞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