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在爷爷的悉心教授下,我成功通过守墓人的考核,获得了守墓人的身份。 这既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责任,自此天下墓穴皆为守护之地。 当然,要想成为一名像爷爷那样的合格守墓人,像我这样的新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唯有在不停的历练中才能完成质的转变。 “哟,忙着呢。” 这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查阅古籍,张胖子笑眯眯地推门进来。 三年前大学毕业后,我考进了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现在是一名助理研究员。 脑瓜精明的张胖子则在古玩城开了一家店倒腾古玩和工艺品,生意红火,也算是事业有成。 与五年前相比,这家伙瘦了一大圈,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溜光,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皮鞋擦得铮亮,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有话说,有屁放。” 我头也不抬地回道。 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过几天有个局,你陪我去一下。” 张胖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嘎嘣就是一口。 “没时间。” 我想也不想就回绝,这小子贱兮兮的,摆明了没好事儿,搞不好会被坑。 “我听说有人手里有甲骨文。” 张胖子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在那儿啃着苹果。 “甲骨文?” 我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但凡跟甲骨沾上边,起码也是商代的东西。 由于年代久远,甲骨文出土的不多,也就一万多片,大多数还是残破不全的。 整片的甲骨文非常稀有,历史价值和学术价值无法估量,堪称国宝。 “只是不清楚东西是真是假。” 张胖子肯定地点着头,“你要有意思的话晚上我带你去瞅瞅。” “好。” 我略一沉吟就作出了决定。 虽然这货做事多少有些不靠谱,但打探消息还是很有一手的,十有八九真的有甲骨文。 “晚上我过来接你。” 张胖子咧嘴一笑,哼着小调离开了。 “甲骨文!” 我合上手里的古籍,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期待。 晚上十点多,张胖子开车载着我去了市郊的一家养鸡场。 守在大门口的几名养鸡场的员工很警惕,确定了张胖子的身份后才把车放进去。 养鸡场的空地上已经停了几辆车,看样子今晚不止我们一波客人。 “这个死胖子!” 我瞪了张胖子一眼,心中感到一阵无奈,意识到又被这货给坑了。 原本,我以为甲骨文被人收藏,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摆明了有人要在这里出黑货。 所谓“黑货”,指的是那些来路不正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搞这种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 张胖子之所以带我来,自然是让我帮他掌眼辨别东西的真假。 别看这小子也是科班出身,但他的精力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一旦遇上那些能以假乱真的赝品就会坐蜡。 下车后,我和张胖子被人领进一个堆放杂物的仓库,里面泾渭分明地立着几波人,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 “看见那个人没,荣宝斋的陈副总,没想到今晚也来了。” 张胖子扫了一眼现场,视线落在了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身上,显得有些惊讶。 “荣宝斋?” 我不由得打量了对方一眼。 这可是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字号,在京城的古玩圈名列三甲,可谓声名赫赫。 按理说像荣宝斋这么大的店,应该不屑于这种没有档次的地下交易才对。 疑惑间,一群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消瘦老头,一身蓝色唐装,手里转着两个文玩核桃。 “三爷。” 屋里的人见状纷纷向老头打招呼。 老头是古玩圈有名掮客,人称“三爷”,人脉广,路子野,时常能搞来不少好东西。 跟在其身后的几名民工打扮的男子是货主,把带来的两麻袋东西倒出来,一一摆在地上,大大小小十来件。 虽然那些器具看上去锈迹斑斑,但品相保存得很完整,具有很大的收藏价值。 “诸位,东西在这儿,大家掌掌眼。” 随着三爷的宣布,在场的人们轰地围上去查看。 我没动,打瞅那些器具第一眼就知道东西是真的,商代的物品无误。 “这里面哪个最值钱?” 张胖子凑过来,压低了音量问道,对我的眼力充满信心。 “甲骨文呢?” 我没搭理这货,不满地反问。 “三爷,东西不对吧?” 没等张胖子开口,一个男声响起。 荣宝斋的陈副总蹙着眉头望着三爷,似乎对地上的那些器具并不感兴趣。 三爷闻言,斜着眼睛瞅向了一名民工打扮的黑脸庞大汉。 “那两样东西不卖了。” 黑脸大汉摆摆手,面无表情给出了答案。 “两样东西?” 我瞅向了张胖子,想知道除了甲骨文外,另外一件是什么。 张胖子也是一脸懵逼,冲我耸耸肩,看样子也不清楚其中的隐情。 “你说不卖就不卖,耍我们?” 陈副总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一名立在他身后的男子见状伸手一指黑脸大汉,冷笑着问道。 “对,今天不把东西拿出来就别想出这个门!” 现场的人们见状纷纷跟着起哄,争相巴结讨好陈副总。 “三爷。” 黑脸大汉有些为难地望向三爷,想向他求助。 “做人要讲诚信。” 三爷慢条斯理地转着手里的文玩核桃,他才不会砸了自己的名声,自然希望黑脸大汉把先前讲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想要那两样东西的跟俺来!” 黑脸大汉自知理亏,犹豫了一下,抬步向外走去。 三爷领着手下跟了上去,其余的人继续查看地上的器具,谁吃饱了撑的去跟荣宝斋抢东西。 我向张胖子使了一个眼色,不动声色地尾随在后面。 黑脸大汉将我们带到了一辆停在僻静处的面包车前,哗啦一下拉开了车门。 “谁能治好俺弟的病,那么那两样东西俺免费送给他。” 说着他闪到一旁,让出了路。 “病?” 人群后面,我和张胖子狐疑地对视了一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副总冲着一名身材精壮的手下点点头,那人于是快步上了面包车。 “不要抢俺的树,不要抢俺的树!” 下一刻,一个有些沙哑的喊声从车里响起。 “疼死我了!救命呀!” 紧跟着就是陈副总那名手下凄厉的惨叫声。 “上去看看。” 陈副总脸色一变,连忙朝着现场的手下喝道。 几个人闻言一拥而上,冲进了车厢。 “靠,他的劲儿好大!” “大家小心,他咬人!” “这是个疯子吧!” …… 车里随之一阵混乱,似乎打了起来。 “不会碰上邪祟了吧?” 面对眼前离奇的一幕,隐隐约约,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