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六让你来的……” 任中的嗓音低沉的利害,“我不想废话,放了他们。lehukids.com”他说的很是坚决。 钱行无奈的将软剑横在胸前,“任兄,放了他们,我就得死。” 金色面具缓缓的将配剑摘下,“不放他们,你现在就得死。” 涵玉瞪大了眼,天啊!这又是谁派来的! “既然说无人指使,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钱行低声吼着,“我们也算兄弟一场,难道今天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吗!” “放了他们。”金色面具缓缓的说着,“否则……我发誓,会杀了你。” 涵玉的心里猛的一揪,她难以置信的瞪向了任中!这声音…… 钱行咬牙舞出剑花,招招夺命。任中安然接招,两人拼到了一起。 “不要救我……”仲言抓着涵玉的手,“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大口的鲜血自仲言的口中涌出,他一心求死,闭上了双眼。涵玉尖利的叫了起来,“仲——言!”她想拖着弟弟赶紧走,可是瘦弱的身躯根本没什么力气,“仲言,你不能死!你不许死!”她失控的大喊着。 金色面具明显乱了阵脚,一个致命的破绽闪到了钱行剑下,毒蛇般的软剑瞬间贯穿了他的右肩,就在同时!另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却插透了钱行的左胸! “你……疯了!”钱行吐着血,踉跄的捂着胸口,“我早晚不是你的对手,你竟……” “我没有时间……”任中苦笑着将自己的配剑冷酷的抽出,“对不住了……” 钱行永远的倒在了地上。任中将自己肩膀上的软剑拔出,扔到了他的身边。 “快走。”他咬牙扶起了仲言。 “你……”涵玉望着他鲜红的肩膀,一时无语哽咽。她能确定的了,他定就是他……可是,他怎么能就是他呢!那个在别苑里要杀她又救走幼晴的任中,怎么会是他呢! “再不救治,就难说了。”他温柔的提示着她,搀扶着仲言向门外艰难的走去。 “就是这儿!”“包围住!”……乱糟糟的脚步声,吆喝声由远及近! 涵玉煞白了脸,眼睁睁的看着冯严带人踢门而入。 “任中?!”冯严开心的笑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啊,咱们又见面了。” 三人只得拖拉着退回到杨树之后。 “冯严,向我挥剑,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任中高声喝着,金色面具在鲜血的浸染下诡异的吓人。 “哈……”冯严朗声笑着,“我根本就没想着能留下你,我也不管你是奉了谁的命来。”他很轻松的望着四周围的铁桶般的侍卫,“你想走,请便。我的弟兄们也不想浪费性命去做无用功,只是,”他望着涵玉和昏迷中的仲言,“这两个人我们主子不让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涵玉冷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你快走!”她向任中微微动着嘴皮,“东宫会救仲言的!你快走!” 金色面具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纹丝不动。 “你……”涵玉的泪水冲出了眼眶,“我不愿意你在这里碍事!”她恨恨的低吼着,“你不是说,我不愿意的事情,你都不会做吗……” 涵玉被请回了启泰殿书房。 冯严将绳子扔到她身旁的桌子上,“自己来,还是我来?” 涵玉冷笑着,“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总不至于,上案还得自己动手吧。” 冯严冷笑着回敬着她,“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如此的苯。” 涵玉满眼喷火的瞪向了他! “在你出宫门的时候,我提醒过你,”冯严一字一顿的说着,“小、心、招、贼。” “只是没想到,你招的贼还真多。”冯严拉着绳索,缓缓的说着,“既然知道后面有跟稍,还那么急三火四的跑去小院做什么?”他笑的有些嘲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担心吗?” 涵玉狠狠的瞪着他,身子越来越抖,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噤声。”冯严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如今,你那弟弟是真真落在东宫手里了……好自为之吧。”他将绳索向涵玉怀里一扔,大步离去了。 怎么会这样……涵玉无力的瘫坐在内间的脚榻上,思绪纷乱。 ——“属下与他交手数次,应是钱行。”冯严答话。 ——“那就没什么问题……”太子松了口气。 她怎么当时没体会出来呢……原来钱行一直就是皇后的人,而且太子还知道…… ——陆重阳摸了下小孩的脑袋,回身从杂耍摊上拾起了一把弓箭,守在树枝应风回落的那一刻,手起箭出,枝条应声刺断,风筝带着树梢飘然落地。 ——几乎在瞬间!陆重阳完成了挡压、抽身、扣手、夺剑的全过程! 她早该有醒悟啊!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礼部员外郎呢…… ——“我只是想,等大事得定的时候,一切都在控制之内,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夫人离开这俗世喧嚣,去过陶朱公的日子……” ——“再过两年吧……好多事情还没办好……等我。” ——“我是认真的。最多……半个月。” ——“我在汝阳府见过他们。可怜,多少女孩子都被他的面具所欺骗啊……” 所有的记忆都穿了起来,暗卫,他居然是皇帝的暗卫! ——“不会有事的,你爹对这次领兵来的五殿下很有用,死不了的” ——“太子的禁足不会太久了,我等你见面的消息。” 她怎么一点预感都没有呢!他身为汝阳军师毫发无伤,对一切都先知先觉,靠的不仅仅只是陇北地震的庇护吧! ——“吴欢,我觉得任中那家伙今儿不对劲,不会是动春心了吧!” ——“算你命大!那苏幼晴倒是快成鬼了……挨了两枚暗器,被救走了。” ——她半倚半靠的藏在陆重阳怀里,隐约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暗香……凤髓香! 她怎么这么笨啊!多么明显的答案啊!她怎么这么笨啊! ——金色面具有些疑惑的转头望向了幼晴……“她一直在我房间。”幼晴只说了这么一句。 ——“你是谁?!”……“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苏幼晴知道,却不让她知道……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如此的笨。” 涵玉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很伶俐?!你白痴的可笑!” 她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原来真相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就有无数的征兆!! 只是,她被那所谓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她连个瞎子都不如! 这一天,吴德远来给涵玉送过两次饭。他只当是涵玉赌什么气不出内间,还好生安慰着。涵玉暗笑,看来,冯严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这个人,还不算是完全的冷血。 晚饭过后,太子明承乾回了东宫启泰殿。 涵玉坐在内间,听得书房一阵喧哗。与太子一同回宫的,还有太子太保蒋於辑及几位东宫詹事府官员。所至之处,人声鼎沸,一派喜气洋洋。 太子的心情听似不错,常有几处朗朗的笑声,恭喜道贺之声此起彼伏,涵玉一时很是诧异。 蒋於辑又说了一些朝政上的话,涵玉没什么兴致,也不去偷听了,过了一会儿,这众人就闹哄哄的散了。 随后,司礼监的太监来请旨何宫就寝,顺便还带了太子妃的话,希望太子保重龙体,别忙的太晚。涵玉隔门暗笑,多么明显的心思,她瞥着太子,却见他淡淡一笑,“让太子妃早些歇息吧,政务太多,今儿不叫了。” 司礼监的太监弓身退下,太子冲张德安一摆手,张总管便知趣的带着书房中的闲杂人等快速消失了。 少倾,一身素白的冯严自屏风后闪出,涵玉的心里不由一咯噔,这主仆二人又玩什么花样? “是谁?”太子笑的很自得。 “右数第三个,瘐北口音。”冯严的背影笔挺,出言肯定。 太子微笑着点头,“居然藏的这么深……”他挑着眉毛,很悠闲的靠在椅背,“先不要动他,以后还有大用。” “今儿还有什么事?”太子闭目养神,轻轻的问了话。 不好,问到自己了。涵玉赶紧缩回了脚榻,屏声静气的蹲坐当地。 好一会儿,内间的门被推开了。明承乾一身皇太子明黄服朝装扮,一个人出现在涵玉面前。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涵玉有些哆嗦,长跪叩首。 “起来吧,”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她想退后而立,却被那只手紧紧的拽到了明黄身前。 “本宫今天,特——别高兴,”太子的脸上竟散发着难得一见的光彩!这让涵玉一时有些愣神。 “别破坏它……”他说的很轻,很轻。 涵玉心下一哆嗦,脸上赶紧堆上笑去,“太子殿下龙心大悦,是奴才们的福气……” “你这么爱金子啊……”太子抬起了她的手臂,瞅着那一堆指环金镯,“怎么从不见你戴呢……”涵玉面红耳赤,还未想好如何应答,却不想太子的双手突然转了方向,猛的将她的衣领撕开! 涵玉尖叫一声,赶紧叉手护住了自己裸露的身体。却不想太子突然笑了,还是放声大笑。 “你想逃?”他捏着现出身来的两条金项链,微微眯着双眼,“乱世黄金,倒也明白。” 涵玉心下一惊,想跪下分辩。 “站着!”他凌厉的盯着她,嘴唇抿了很久,才慢慢一张一合,“在本宫身边——就让你这么痛苦吗?” 莫将戏事扰真情(下) “不是……不是……”涵玉耳边像响了个爆竹,她浑身颤栗着,手足无措。 “站着!”明承乾捏起了她的下巴,“别破坏了本宫的好心情……”他笑的很恐怖。 涵玉心一狠,索性立直了身子,“奴才并不想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况且,东宫才是奴才最安全的地方……”她垂着睫毛,盯着太子胸口的五爪盘龙。 “奴才不想连累弟弟……”她索性实话实说了,“他是无辜的,他是奴才唯一的亲人,我无法保护他,却永远的连累他被人伤害……我自己,就算如何也认命了……”涵玉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了,“但我想让他脱离这是非旋涡!我不想让他像我一样身不由己处处受制与人!我多给他些金子,只是想让他替我好好的活着!自由的活着!可连这都成了奢侈的梦想!” 太子闻言,许久没有动静。涵玉狼狈的流着眼泪,却不敢抬头望他。 “上次那药是你下的吧?”他缓缓松了手,靠坐在床榻之上,“怎么,到了最后关头狠不下心了?” 涵玉向地上一跪,惨笑着开了口,“奴才从来就没想过要弑君……只是有亲人在别人手上,只能让自己喝了……” “本宫知道那茶有问题。”太子斜靠着高枕,目视前方,似说着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件,“本宫提前服了解药,还做了周密的部署,谁想到你竟半路将茶杯夺了过去,乱了我的计划……” 涵玉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的瞪着太子,脑海里翻云覆雨。 “母后是拿你弟弟要挟的你吧?”他很有兴趣的自言自语中,“否则你绝不会那么主动的自荐枕席。” 涵玉顿时涨红了脸。 “你告诉她‘不是’,对吧?”太子微微眯起了双眼,“所以,她今日才安心的送了我一份大礼——太子监国。” 涵玉呆住了,他难道是……一直清醒的?! “你知道太子监国吗?”他竟侧过了身子,笑着望向了涵玉,“自明日起本宫会坐在永和殿龙椅之上,接受文武百官、天下臣民的三拜九叩!那庞妃,哈,她将父皇的龙体糟蹋的不轻……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本宫代为监国!迟早,本宫还会君临天下的!” 天啊,不要听!涵玉很想捂住耳朵,可是她的手颤栗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来……”太子笑着示意她上前,他扣住她冰冷的手腕,将她拽到了书房台案。 “本宫知道你想要什么,”他笑的很是自负,“而且——只有本宫才能给的了!” 太子的书案上摆满了皇封的奏折诏书,整整齐齐,竟有半个人高。 “你不是想做上官昭容吗?”他的嘴角弯着诱人的弧度,“本宫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涵玉像被雷劈了一般,她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瞪大了眼望着如梦魇般着魔的太子。 “自本宫监国起,所有六部奏折均提前一日送达启泰殿,”太子的侧脸如刀刻般冷峻,“本宫回宫时要看到所有的简略条陈,缓急分类。” 涵玉觉得自己要彻底眩晕过去了,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 “明日,本宫会有旨意让你撰写封题,”太子淡淡的笑着,捏起了一本奏章,“但你实际做的,只有你知、我知……” 涵玉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她扑通跪到了地上,“太子殿下,这……” “违制?”太子冷笑,“你别说,你没胆量开大周女官的涉政先河!” 涵玉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向上涌着,她的心突然起伏的异常厉害,上官婉儿……那是她一直以来崇敬憧憬的传奇女子,一个掖庭女奴转身为评点天下的无冕宰相…… “谢恩啊,”太子看透了她的心思,胸有成竹的笑了。 “为什么……”涵玉猛的抬起了头,她聚集了全身的力量,“为什么是我!”她不相信,这世间还有白白享用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