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了个车,终于到了棠花街口。 走到上街钱瞎子的门口,阿小挥了挥手进门,进到一半又转身,看着许一行:“哦对了小行儿,师父说都画安神符你说不定用不着,让我问问你画两张其他的成不?” 这事许一行差点儿都忘了,他想了想,说:“我还是要安神符。” “我就说,”阿小嘟囔,“你小子就知道要最好的,得了得了回去睡觉吧。” 等她进去了,两个人朝着下街走,走了几步许一行突然顿了脚:“简青竹,方悦死了这么大的事,邻居总不会不知道吧?” 简青竹挑眉看着他,迟疑了两秒,似乎也想到了:“不一定吧,现代社会的邻居,谁知道谁的事啊?” “不,不是。”许一行坚决地说,“鸡柳巷这种地方,绝对是你家今天锅里下了几颗米都能闻得出来的。” “你是说,有人要来救那只鬼?”简青竹问。 许一行点点头:“我不确定,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是同一只鬼,会不会是刘师太?可如果是刘师太,她是不是不知道她女儿跳楼的时候这鬼也在场?不应该吧?” “你确定是同一只?”简青竹又问。 这话倒让许一行愣了一下。 鬼的面貌的确是一样的,气息乍一感受起来也没差别,但毕竟是在不同场合看见的,没法放在一条线上比较,他不敢下论断。 简青竹看他沉默也没说话,走到门口了才说:“你说把噬魂兽和这只鬼关在柜子里的是谁?” 许一行想了想:“如果是方悦,她死之后我还见过这鬼……不对,她死之后我就没有见过这鬼的面貌了,只是在刘师太身上看见过鬼气。” “哎不对。”他说着又自己否定了,“你让我想想……世界上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鬼吗?” “当然不会,就算面貌一样,气息也是不一样的。”简青竹说。 “是啊。”许一行又忖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但是有个什么地方就是弄不明白。周六咱们要是顺利抓住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就能问得出来了?” 简青竹没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家二楼:“你姐今天又值夜班?” 许一行跟着抬头望了一眼,客厅的窗户漆黑一片,掏出手机看,发现许迟迟确实在晚自习下课之后发过消息来。 “嗯。”他说,回了个消息,伸手去摸兜却摸了个空,“我- cao -没带钥匙!” 简青竹笑了一笑,转身去开门,应了他一声:“哦。” 许一行瞪着他后脑勺:“哦是什么意思?你他妈就不管我了?” 简青竹闻言转过头来,正想说什么,许一行却一脸桀骜,赶在他前面开了口:“我不喊爸爸。” “那免谈。”简青竹挑起嘴角,一把拉开门,在许一行冲过来之前,闪身进去并且顺溜地甩了门。 “我- cao -!”许一行往后一跳,差点儿又是鼻子眼窝一趟儿平。 他有些难以置信:“真不管我了?” “求我呀。”简青竹口气闲闲,在门内应。 “嘿!我还不信就冻死我了?王八蛋天师,太冷血了。”许一行骂了一声,转过身去,到了自己家门口,往台阶上一坐,大喇喇地伸直了双腿。 幸好穿了校服外套,他往路灯柱上一靠,瞪着对门的门牌号。 一阵凉风吹过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妈哟,这石阶也太凉了点儿吧,怎么坐半天还没坐暖和呢? 没一会儿简青竹从二楼窗口伸出头来,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天阶夜色凉如水,很有情调嘛。” 许一行白眼一翻,没理他。 简青竹见他不吵架,似乎是觉得有点无聊,把头伸了回去。 坐了半天,许一行掏出手机来,这么一趟折腾,都快夜里一点了,睡不好长不高的啊! 他有点受不了了,抬头对着那窗户喊:“简青竹!” 没声音,他又接着喊:“我好冷啊儿子!放爸爸进去吧!” 啪。 灯关了。 许一行开口就想骂,想了想,还是站到门前,低声喊:“爸爸,我错了,让我进去吧,好冷啊真的。”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拉开了。 就着外面路灯的光,简青竹看见许一行一脸疲惫,往后退了一步:“进来吧儿子,早说不就不用挨冻了吗?” 许一行“嗯”了一声,抬脚跨进去。 跨完一只脚,他伸手一把拽住简青竹,用力一抡,将人抡出了低矮的门槛,紧接着一把扣上了门。 动作行云流水。 “哈哈哈!”他放肆地笑起来。 然而还没开口说话,已经被人从背后一把捂住了嘴。 绝了天了!忘记这天师会无碍法了! 正要反抗,简青竹却一笑,顺势用缚鬼诀一点。 许一行登时动弹不得,只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比作枪,轻轻抵上了自己的太阳- xue -。 嘴唇靠近耳廓,低沉的声音跟着响起:“现在求饶还能放了你。” 不知道怎么的,心跳竟然停了半拍,许一行猛地一愣,感受到在那一瞬之后,心脏复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