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听见王妃二字,本能想到了变态赵曜,陆阮急忙想下chuáng开门,岂料身上衣物太过繁琐,他刚坐起来就被腰畔的带子绊了一下,双腿一弯跪坐在了地上。 "王妃,您没事吧?"门外顿了顿,旋即传来担忧的叫声以及门板被推动的前兆。 "我没事。"陆阮赶忙开口,生怕她进来,"稍微等一下。"若是被人看见大家小姐毫无形象摔在地上,代嫁的事第一个瞒不住。 "疼----"陆阮急忙捂住嘴,惊慌地看向门口。 不说话则已,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被掐坏了。 声音暗哑又浅淡,像是被磨刀石狠狠挫过一般,他张了张嘴,初步判断扁桃体也发炎了。 也是,那么大的力道,脖子都差点被扭断,现在就只是声带受损,人还活着已经是颜苏叶命好了。 陆阮祈祷,希望颜苏叶的好运千万留下来,毕竟原主虽然生活惨淡了些,但确实是打不死的小qiáng。 还希望他,能将好运发扬光大,保住命的同时,别被欺负的那么惨烈了。 瞧着门外的身影顿了顿,放在门上的手也随即收了回去。 陆阮本来还担心她听不清自己的话,现下便放心了。 四下环视了一圈,也没看到镜子,甚至任何反光的东西。 房间里只有两个书架,一张办公桌,桌子正前方还有一本摊开的书籍,应该是还没阅完的。 陆阮来不及多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各种步摇朱钗。 "嘶----"尖细的簪子扎得他手疼。 因为昨晚动作过大,凤冠是早就不知道掉在哪儿了的,陆阮也没心思去找。 其他小首饰也都是摇摇欲坠,断了骨头连着筋皮罢了,他试着往里面插了插,头皮一阵刺疼,他连忙龇牙咧嘴地又给拽出来。 那些首饰做工复杂,早就跟长发缠绕在一起,焦不离孟了。 眼看着门外人影晃动,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似的,陆阮一咬牙,使劲拽了两下,朱钗被他连根拔起,还带着几根青丝。 眼眶一热,眼角瞬间沁出了晶莹的泪珠。 好痛,早知道就让它挂着了,陆阮控诉地看着手中金光闪闪的簪子,后知后觉发现竟然还是银鎏金凤簪。 望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凤凰,陆阮心一惊。 他不是很懂,王妃可以用这种簪子吗?他连忙将jiāo织在凤凰上面的头发摘下来,小心翼翼将簪子放在chuáng上。 还是说赵曜,果然正如传闻中所说,是有野心取代皇帝的存在。 陆阮想哭,都已经是全国的噩梦了,为什么一定要纠结那把龙椅呢? 果然,小说中众位都有自己的喜好,对皇位唯恐避之不及都是假的!杜撰的!、 九龙夺嫡,弑父杀兄,谋朝篡位,生死不论才是现实! 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被处死的理由。 陆阮从地上爬起来,双脚软的直发抖,甚至撑着chuáng边才慢慢恢复了力气。 他要是想活下来,恐怕夹着尾巴做人都有些高调了。 要活下去,就只有透明人这一招了。 他稍微整了整胸前凌乱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自我感觉准备好了,这才轻声唤道:"进来吧。" 两个穿着浅绿衣裙的姑娘点着脚尖飘了进来,在自己面前站定福礼。 陆阮:"!"丫鬟们就是这走路不出声的规矩,还是她们根本不是普通人? 他吓得向后缩了缩,没说话。 一来嗓子不行;二来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该说啥;三来多说多错,索性闭嘴,他怕。 "王妃。"站在稍前头的丫头,小脸尖下巴,一双吊眼微微下敛,隐隐透漏着冷淡、严厉之感。 年龄虽小,但神态却像极了学校里穿着小黑裙,五厘米高跟,经常抱着几本书在学校巡视的教导主任。 虽然害怕,但莫名多了些亲切感,好歹是个人,不像昨天晚上那个厉鬼。 想起来后背就凉嗖嗖的。 "嗯。"陆阮张张嘴,却还是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奈点头,示意她们站起来就好。 "王妃?您怎么自己又穿上昨天这件了?"稍微靠后站着的姑娘微微抬脸,惊讶出声。 一张小圆脸,樱桃小嘴塌鼻子,尤其是那双圆的像铜铃似的眼睛,闪烁着率真的jing光,此时正疑惑地看向陆阮。 "不得放肆。"还不等陆阮说话,一声呵斥打断了那丫头还未出口的话,"奴婢翠竹,妹妹翠柳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妃恕罪。" 说着,她甚至还要拉着翠柳跪下去。 "没事没事,你们……咳咳咳。"陆阮慌张站起身,想去扶他们。 风呛到了嗓子口,咳得脑壳震dàng的疼,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他双膝一软,直挺挺便软倒了下来。 "王妃!"翠竹眼疾手快,立刻扶住陆阮。 别看她个量小,力气可不是盖的,轻而易举就撑住了陆阮。 翠柳也给吓到了,眼底满是惊愕,脸上写满了"这王妃身板怎的如此弱"的句子。 陆阮脸颊微红,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很想立刻松开手。 他只是腿还有些麻,可能是昨晚睡觉被赵曜一直压着导致的。 翠竹扶着他在chuáng边坐下:"王妃不用起身,王爷已经jiāo代过了。" "!"陆阮心里战战兢兢,面上佯装镇定,紧闭着嘴不敢问王爷吩咐过什么了。 是杀了自己还是暂时留下命? 翠竹和翠柳都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紫斑,脸"唰"地就红了:"王妃可要沐浴?" 那自然是要的,昨晚又是惊惧,又是搬人,睡着还被压了一晚上,身上可能都臭了,他连连点头,正欲开口却被打断了。 "王妃请勿再说话了,还是先养好嗓子。"翠竹顿了顿,叮嘱道,"王爷今早特意嘱咐我们好好照顾您。" 她着重qiáng调了最后一句,仿佛能得这一句话就是天大的恩典似的。 她一边吩咐翠柳下去安排,一边帮陆阮解开身上的衣扣,试图为王妃身上的伤痕帮赵曜挽回一点形象。 "王府从未办过喜事,是我们做丫鬟的思虑不周全。" 衣衫在翠竹的手下乖顺了不少,食指轻微一挑,外袍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以及白皙肩头的五根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翠竹:"……"心内有些复杂。 王爷,厉害了! "大胆!"翠竹忽然一声呵斥,吓得陆阮也是一惊。 他微微后退两分,瞪大了眼睛。 "请王妃恕罪!"翠竹拉着翠柳,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惊得陆阮差点也跪下去,跟他们一起叩头。 "……怎、怎么了?"他惶惶不安地问。 "翠柳,还不快点跟王妃赔不是。"翠竹低头,"言语不当,今天已有多次冲撞王妃,现在又将王妃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你是想被王爷教训吗?" 本来还有点委屈,一提到王爷,翠柳身子瑟瑟发抖,连连叩头:"王妃,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