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了仔细眼睛疼。”秦霜走过去将烛心剪了剪,问陆沉璧现在可要摆饭。 陆沉璧没有回答她,只是闭上眼道:“你说上面是几个意思?” “这些事我不懂。”秦霜道。 陆沉璧笑了声,问:“谢松衣服晒好了?” “早就晒好了,连着他自己的衣服都已经洗了晒在院子里了。”秦霜说。 陆沉璧点点头:“我看着他袖口像是破了,明日给他拿身的穿上,省的别人说我们剑霞山庄连像样的衣服也拿不出来。” 秦霜应下了,道:“老太太今日又留在了梅夫人那边,现在时辰不早了,可要摆饭了?” “摆吧。也去问问谢松要不要吃点。”陆沉璧说。 陆沉璧本也没有什么胃口,但是看着秦霜那副样子,倒是不想吃也要吃点东西进去,省的她担心。 他揉了揉额角,方才两人说的话他听是听了进去,但却觉得不可信。 奉官家的命令是真,来自己这蹭了脸熟是真。但只是为了好奇和那种理由,陆沉璧就是没了脑袋也不会信。 官家的意思不过是叫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蹭个眼熟,好方便自己为他们掩护而已。只是两人真正行事目的看起来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不说就是了,偏偏扯这种一眼就能拆穿的谎。实在是没有意思。 陆沉璧抽出桌子上被宣纸盖住的那封信,正准备用蜡烛烧了。但是他突然又改了主意,将信又放了回去。 还是明日叫影三带去送给侯奕,有些时候装傻便行,全然被人蒙在鼓里不是陆沉璧的作风。 晚间用饭的时候陆沉璧只用了一点,倒是却一个劲叫谢松多吃些。 谢松没搭理他,只慢慢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今日陆沉璧那件衣服上面不光药酒还有墨渍,他仔细用皂角搓了很久,因着那布料金贵,又恐用了力扯坏。老老实实洗了一个时辰的衣服,现在手掌还有点发麻。 陆沉璧觉得谢松不搭话没意思,秦霜见了便给他端了一碗汤过来,叫他喝汤少说话。 陆沉璧喝了一口觉得心里舒坦了些,正准备问这是什么汤的时候,便听见外面传来喊声:“杀人了!杀人了!” 谢松一下站起来,撞的桌子一颤。 “你着急什么!坐下!”陆沉璧吼了他一声,叫着人拿帕子过来擦自己脸上泼出来的汤。 外面一下吵闹了起来,脚步声说话声交错在一起。 陆沉璧倒也不急,叫谢松慢慢吃,吃完了再出去看。 又过了一会,便有下人来通报说是请陆沉璧过去一趟。陆沉璧将手上的勺子一放,冷冷道:“死人了就去找官府,找我过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仵作。” 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这样的话要如何去回,秦霜见了道:“就说庄主歇下了。叫他们找老太太去。” 陆沉璧看了秦霜一眼,又问那通报的人说:“说是谁死了吗?” “没有。” 陆沉璧皱了皱眉挥手叫人下去了。 见谢松望着他,便道:“又不是我杀的人,看我做什么,吃你的饭。” 谢松道:“你当真不过去看看?” 陆沉璧喝了口汤,含糊道:“不去。” 外面又吵了一会才渐渐安静下来,桌上的菜已经叫下人撤了下去,谢松还在桌边看着那卷剑法,不时向秦霜问几句。 倒是陆沉璧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等到外面走进来两个穿着黑衣的人他才睁开眼。 “外面是出了什么事情?”陆沉璧问。 其中一个黑衣人答道:“几个小门派的人被杀了。”接着报了几个门派名字,都是那日来剑霞山庄被陆沉璧说打秋风的几个。说是连一个活口也未曾留下。 陆沉璧手敲了敲轮椅扶手,道:“还有呢。” “陶门主住的院子走水,一群人正忙着处理。” “那有人烧着没有。” 黑衣人答道:“没有,只是陶门主的夫人还有小公子吓着了,哭个不停。” “陶飞光呢?”陆沉璧问。 “他因为救陶门主伤了右臂,如今正请了大夫过去给他看诊。” 谢松听见陶飞光受伤心下一动,便忍不住问:“他可伤的严重?” 但是黑衣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伤的严重?还能否继续比武?”陆沉璧看了谢松一眼问。 黑衣人说还不清楚。陆沉璧便摆手叫他们下去了。 他转身冲谢松道:“你这几日勿要出门,去哪里同我说一声。不止江湖通缉榜上有你的名字,官府那边也有你的画像,且小心些吧。” 第11章 孤身孑立醒夜魂 武林会死了人,到底还是惊动了官府,又是靠着京中的庄子,第二天衙门里的的捕头就带了仵作和捕快过来。 前一夜死了人又起了火,又快到了年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晦气。金秀山庄的门口被捕快们把守起来,山庄内的人一应不许外出。众门派的人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紧闭着接受官府人的盘问。 老太太也早前递了信过来,说自己就在梅鹤山庄这边带着,不方便过来了,叫陆沉璧不用担心他。 这日一早陆沉璧还没起,陶飞光便带着官府的捕快过来敲门。秦霜在前面招呼着,叫谢松去叫陆沉璧起来。 等着陆沉璧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这位捕快面前的茶杯已经见了底。 陶飞光正和来的黄捕头说着话,见着陆沉璧来了便止了话头,向陆沉璧行了一礼:“陆庄主。”又介绍说:“这位是衙门来的黄捕头。” 陆沉璧冲这位姓黄的捕头点点头,倒是又看向了陶飞光道:“大公子这个手可是昨日伤到的?”